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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什麼的也都在那里,這該如何處理或解釋,曾紐還真有些拿不定主意──明明很會撒謊的他,卻偏在關鍵時刻一個小謊都圓不來。「院長,還特意麻煩你開車送我回去,真是太客氣了?!鼓腥嗽诩t燈之際,忽地側臉一道,笑容保持了些微距離的禮貌。并未設防的心冷不丁地被這淡薄的言辭給剜了下,曾紐對於紅燈已跳成綠色一事都未及時察覺,怔忡地注視男人良久,才在車後的喇叭聲中再次啟動汽車。──醫生說得沒錯,男人已經完全忘記昨天在病房里失態的他與對話了……「不對!不對!你走錯路了!」一個左轉後,嚴斯謹出乎意料地大吼起來,手甚至夸張地拍打玻璃,眼球像要掉出來了。「老板,你……」「不對!你走錯了,這不是回超市的路!你走錯了!快繞回去!快點!」男人居然無理取鬧地扯著曾紐的手,根本不顧他還在駕車的事實。曾紐先是三言兩語地安撫對方,發覺毫不管用後,只好一個急剎車,將車暫靠在路邊後,虔誠訴說,「老板,你不記得了嗎?除了超市外,你還有間雜貨鋪?!?/br>「雜貨鋪?」男人似是極為認真地冥思一會,最終搖頭,「我和我妻子的雜貨鋪已經關了,現在只有超市?!?/br>「不是那間,是還有一間?!孤牭狡拮舆@個詞語,曾紐仍是覺得血液變得冰冷,卻在血管里拼命流動。「還有一間?」男人更聚精會神地思考起來,可還是毫無效果,只是喃喃否認。「老板,我帶你去那里看一看,也許你就會想起來了……對,或許你也能想起我了?!乖~真想拍腦門一記,責怪自己怎會才想到帶對方去充滿他們回憶的地方,好喚醒這四年間的記憶。一旦想通後,曾紐就自顧自地急不可耐起來,一cao方向盤,便是準備前行,「老板,去雜貨鋪還有別墅……去了那里,你就能想起來了!」「不!我哪都不去,我只要回超市!」男人無由地情緒不穩起來,甚至用指甲扣著曾紐的手腕,不斷阻止對方開車,「我什麼地方都不要去!我只要我的超市,我的超市!」聲音越發上揚的征兆,令曾紐意識到,老板也許又會像昨日那般不受控制地癲狂起來。權衡半晌,曾紐只能放棄他的心思,「好,老板,你別急,我們哪都不去,就回超市,好不好?」「就要回超市!除了超市,哪里都不去!」「嗯,是是是,就回超市……」曾紐苦笑著,只能調頭,直接駛向嚴斯謹四年前經營的超市,也是他們初次相識的地方。到了超市後,嚴斯謹立刻跳下車,跑進店內。曾紐停完車,懷著復雜的心情步入超市。店面的裝潢擺設已與當初大不相同,唯有柜臺的位置未變……物是人非,曾紐唏噓之余,遠望男人緊張兮兮卻倍感快樂的背影,嘴里越發酸楚。「好幾天沒做生意了,周圍的客人一定著急了?!鼓腥舜曛?,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最後一抬頭,像是幡然醒悟,立即快步移到柜臺後,像模像樣地等待做生意。曾紐又驚又惑,不明白為何男人居然絲毫未發覺超市內部結構的改變,更未產生任何疑心,就連……此刻他正在柜臺前擺弄收銀機,都未因不順手而洞察出一絲異樣。肩膀莫測地一收,曾紐憂心忡忡地打量著男人的一舉一動──失憶的男人為何會像這般稀里糊涂又任性無理?那晚的事對他的打擊到底大到何種程度,會令男人淪成如此?手機短訊的進入暫時中斷曾紐的彷徨與恐懼,低頭查看後,曾紐確認,暗中差人去搬運老板行李的事已完成,大多物品都已放回二樓的房間。而看向男人捧著歡愉的微笑,已昂首挺胸地靜候客人的光臨,曾紐便又胸悶了,他攢足狠心後,道,「老板,你等一下,先去樓上的房間看看吧?!?/br>男人一木,隨後微笑,「也是,得去看看我妻子了?!?/br>在曾紐還來不及說什麼時,嚴斯謹已興奮地蹬蹬上樓,曾紐見狀,也疾步隨上。「在哪里?在哪里?」曾紐還未推開那扇通往由欺騙鑄成的記憶之門,便聽見男人在屋里急躁而略微癡狂地高吼著。曾紐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趕緊奔進屋里,擔憂地伸手欲抱男人,「怎麼了?老板,出什麼事了?」「我妻子的照片怎麼不在?」「……」「一直擺在那里的!怎麼會不見?」「……」「在這里,在這里!我找到了!」掙脫曾紐的關懷,嚴斯謹在一堆亂的行李中,焦急地尋覓,未料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了一張嵌著他妻子的相框。曾紐并不曉得嚴斯謹究竟將妻子的照片放哪了,只確定并未在雜貨鋪後的屋里見到過,因而,他猜測對方是藏在了隱蔽的位置,卻未曾想到,竟會被他遣去搬家的人給湊巧翻了出來。還真是天意弄人,曾紐哭笑不得地看著嚴斯謹頗為呵護手上的照片,并放到床頭,最後才安心地自言自語道,「房里怎麼那麼亂,唉,得趕快收拾收拾……」啞然地站在屋里一角,曾紐感覺自己完全成了陌生人,而兀自整理房間的嚴斯謹卻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或說……是他與妻子的世界里。當屋里的擺設與四年前基本無異地呈現在曾紐眼前後,他若被抽了一鞭,失神也劇痛。男人究竟在想什麼,曾紐實在探究不出,他就像個傻子,立在一旁盯著一個半傻子的人忙東忙西。「??!我的腦子怎麼糊涂成這樣了!下面的門還開著,我得趕快下去看店了!」話一說完,嚴斯謹即刻跑下樓,只留曾紐一人孤零零地定在這個滿是他倆回憶的地方。方才男人急於下樓與他擦肩而過之際,曾紐還懷有半秒的殷切,以為男人想要對他說上幾句,卻未料到,結果竟然是這樣!站到男人的床頭,被單裝扮等不復當日,曾紐仍倍感眷戀地俯頭凝視許久。探出一手,指尖也在戰栗,最終落上被單時,曾紐的雙腿一下乏力,跪倒在地。隨後,他猛地攫住被單一角,雙手顫抖地捏揉個不歇,就算他的整張臉都埋入乃至近似窒息,他都不愿停止這宣泄的舉止。忍住再受沖擊的苦痛,曾紐下樓後,又一次決心告訴男人他失去記憶以及他遺忘了何事的真相。剛才的他對著嚴斯謹妻子的照片凝視許久,意識到自己竟將敗給一個死人後,他相當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