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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他是天子,總不能事事都和我說?!?/br> 謝煊笑了笑,手指在杯蓋上劃了一下,熱氣氤氳。 “果然……” 謝柔看向他。 謝煊接了下去,道:“果然,meimei長大了,都是別人家的?!?/br> 謝柔嗔了他一眼,到底意難平,便道:“若是哥哥還記掛我,為何這些年不來鳳陽?”當年邊關形勢還沒有這么嚴峻,現在不方便抽身,不代表以前沒有機會。 謝煊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嘆了一聲,道:“依依,這些年,我在邊關人煙稀少的地方建了不少宅院,多在青山綠水之間,手下也有替我打通關系做生意的,至于鳳陽,我從來沒想過去那里見你?!?/br> 謝柔愣住了,她素來聰慧,再聯想到謝煊那封勸她離開的信,立刻明白了他話中含義,畢竟是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 “哥哥……”她喚了他一聲,咬唇不語。 謝煊眼神一軟,道:“傻丫頭?!?/br> 皇宮離他太遠了,他不知皇上待她如何,也無法進宮幫她,所以他無條件幫助蕭承啟,用無數戰功保meimei平安順遂,又拼命在邊關苦心經營,為她掙得一條后路。他想,若有一日她厭煩了宮中生活,還有地方可去,他們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在邊關相依為命。 畢竟……是自己害了她,八年前如果不是為了救他,她不會進宮去的。當年那個單純溫柔的小丫頭,是他護在手心里長大的,教她讀書教她騎馬,每天都怕她被欺負,為了讓她以后生活、乃至嫁人的底氣足一點,他甚至扔了筆桿子去參軍。 可惜他還是失策了,百般無奈之下,他的meimei竟去了那吃人的地方以命相搏,離開牢獄后的每一天,他都碾轉反側,難以入眠。 幸好她如今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依依,你喜歡皇上嗎?”看著她的眉眼,他問道。 這句話記在他心頭,已經八年了。 ☆、攬月聽風 邊關兩州的戰事尚未結束, 軍務繁忙, 蕭承啟在書房一坐就是三個時辰,直到深夜才回到內堂,踏入后院,屋舍黑漆漆一片, 謝柔竟沒有回來,他皺了皺眉, 心下有點古怪的別扭, 略微平復了情緒, 他叫來暗衛道:“找御醫去給輔國將軍看看傷罷?!?/br> 暗衛一愣, 遲疑了一下, 道:“陛下說現在么?”這個時辰找御醫未免太奇怪了,而且此前軍醫已經看過一輪, 說是并無大礙, 怎的又要來一遍。 蕭承啟輕咳了一聲,面作慍怒的道:“輔國將軍乃朝廷棟梁,決不可出差錯, 還不快去?!?/br> 暗衛自然不敢質疑圣上, 趕快奔去偏廂找御醫了。那御醫姓魏近六十年歲, 在治療外傷方面頗有建樹,雖然年紀大了, 但依然為上重用,一路跟著來到邊關。天門關戰役告一段路,他正打算睡個好覺, 結果被暗衛從被窩里喊起來,這一驚非同小可,他還以為又發生了戰事,等問清楚了才知道是圣上指令去給輔國將軍看診。 “輔國將軍不是挺好的么?”早上還見他生龍活虎地砍了一百多個人。 暗衛也不明白,只得道:“也許不是特別好?” 魏御醫“哦”了一聲,見問不出什么,囫圇收拾了一番,默默跟著走了。 屋子里,謝煊在燭光下注視著對面女子的容顏,聽她說起這些年宮中瑣事,兩人一直有書信往來,只是總比不過她自己告訴他來得真實。 親人之間報喜不報憂,謝柔也一樣,隱去了殺伐爭斗,專挑好的講,話語里一多半還是和蕭承啟有關的,謝煊也不戳破,安靜地聽她講完。 “如此看來,皇上對依依倒是十分有心?!彼α诵Φ?。 謝柔臉頰微紅了一刻,道:“他很好……” 謝煊又是一笑,道:“可我怎么聽說,去年皇上選了十二位佳麗進宮。三年一次的選秀,倒是按照祖制次次不缺席?!?/br> 謝柔怔了怔,謝煊沒有任何不妥的言辭,可言語之間似乎并不喜歡蕭承啟,或者說不喜歡那座皇宮。她怕他有何誤會,連忙道:“哥哥有所不知,選秀是我的主意,當時右相伏誅朝廷動蕩,需要平衡朝野力量,選秀是見效最快的法子?!?/br> 謝煊聞言,面上神情未變,握著茶杯的手指卻緊了緊,心中只想著,這皇后之位當真不好坐,過往數年還不知meimei受了多少委屈。 謝柔哪里知道他想了這么多有的沒的,以為自己解釋清楚了,還暗自松了口氣。 此時暗衛領著御醫敲響了院門,侍衛將兩人帶了進來。 “哥哥傷口還疼嗎?”他和蕭承啟在山中與敵軍過招,具體狀況她不清楚,見御醫前來,便認為謝煊另有傷在身隱瞞于她,不禁問道。 謝煊卻洞若觀火,他哪里有傷需要診治,不過是蕭承啟想方設法催她回去罷了,還真是……很用心思。 “沒事,別擔心?!彼⑽⒁恍?,摸了摸她的頭發,思慮急轉之間,不為人所知。 謝柔眸中一暖,握了握他的手掌,也只有在哥哥面前,她仿佛還可以做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像幼時牽著他的手滿街撒歡,做錯了事有他頂在前面。 他會拍拍她的頭,說:“依依別怕,還有哥哥在呢?!?/br> 雖然他們久別難聚,但他一直都在她的生命里給她力量。 “哥哥,我在外面等你,御醫看完,你叫我一聲?!彼龑嵲谏岵坏?,還想多陪陪他。 謝煊一怔,眼角有笑意聚集,道了聲“好”。 * 蕭承啟對著孤燈臉色沉得滴水,暗衛和御醫已經回來了,謝柔卻沒有回來的意思,他獨自坐在黑暗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以為回來之后第一眼就能看見她呢。 “夫人說,陛下安心處理政事,她留在將軍那里,請陛下放心?!卑敌l這樣回稟。 蕭承啟眉頭皺得越發緊了,誰說他要處理政事了? 暗衛似乎也覺出皇上臉色不對,說完話就退到了陰影里,蕭承啟畢竟一國之君,這點情緒還是能穩住的,末了他深呼吸了一下,只道罷了,兄妹兩個怎么說都有八年未見了,他等上一晚也不算什么。 暗衛差遣伺候的人進來服侍,蕭承啟沐浴更衣,兀自睡去。 第二日,蕭承啟照例去書房接見大臣,安排瓜州戰后事宜,好不容易熬到了夕陽西下可以歇息一會兒,便想著與謝柔一起用膳,結果回了內院才知謝柔根本沒回來過。 “夫人說,這幾日戰局緊張就不打擾陛下了,她宿在將軍那院子的廂房,也有侍女伺候,陛下不必分心……”暗衛被皇上陰沉的神情堵住話頭,沒再說下去。 蕭承啟轉身出了院子,直往謝煊那里去。 謝柔彼時正和謝煊一起用晚膳,夏夜溫暖,兩人在亭子里擺了盤,謝煊一面把菜夾到謝柔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