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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觸手竟是冰涼,似受了寒氣,他咬牙沒說話,一把將她抱起來,送進屋子。 云姑和雀兒擦干眼角的淚,添上了幾塊銀碳就退下了,將小小的空間留給兩人。 蕭承啟眉頭鎖緊,寬厚的手掌包裹著她的手,反復摩挲替她焐熱,謝柔起初指尖冷得失了知覺,半天才暖和過來。 注視著眼前的男子,心里的酸楚不知怎的,像潮水打開了閘門,瘋涌而出,從胸腔肺腑涌至眼眶,挺直的脊背軟了下來,她眼睫一顫,眼淚就落了下來。 明明忍了很久,可見了他就控制不住了。 “夫君……”她微帶哽咽,輕聲喚他。 “夫君,我害怕?!贝鬼g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隱隱發燙,她紅著眼眶,脆弱得像寒霜里的花,褪去堅強,她也不過是個柔軟的姑娘,和世間女子一樣會迷茫會恐懼。怎能不怕?她在那座皇城逼著自己長大,終于可以做到不怕死不怕別人來傷害自己,可她依然怕未知的刀劍刺向身邊的人,世上她只有哥哥一個親人了,小時候相依為命,長大了互為后盾。 他和眼前的男人一樣,默默的愛護著她,寵著她,一想到會失去哥哥,她整顆心都碎了,疼得發抖。她怕千軍萬馬來不及救他,怕久別再無重逢之日……這些恐懼,她對云姑他們說不出來,唯獨對著蕭承啟,連隱瞞的能力都沒有了。 蕭承啟看著女子通紅的眼眶,心疼極了,他低頭親了親她的指尖,將她攬進懷中,緊緊抱著。 “依依,我向你保證,謝煊一定不會有事的?!彼曇舻蛦?,下頜抵在她的發頂,這般道。 謝柔埋在他胸前,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她心慌意亂,難以安寧,只想在他懷里汲取一點力量,那是她最渴求的東西。 蕭承啟耐心的安慰著她,又低頭吻去她的眼淚,恨不能將女子捧在手心上,只想讓她好受些。 “我已從臨近州府調兵,懷化將軍蘇威駐兵瓜州,離謝煊最近,若是急行軍,必能助謝煊脫困?!?/br> 謝柔淚盈于目,蹙眉不語。 “依依,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么?” 謝柔點了點頭,那時她也是走投無路,想不出任何辦法,所有的勇氣都押在了他的身上,選秀的時候,身邊的姑娘被箭所驚,掉眼淚的不在少數,可她沒有哭的權利,也不能后退,她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有他能救哥哥。 她從來都信他。 憶起當年難熬的歲月,她依偎著他,眼淚便落得沒有那么兇了。 蕭承啟感覺懷里的人兒平靜了一些,微嘆了一聲,再度安撫道:“謝煊經歷過許多場戰役,身邊的副將也經驗豐富,圖坦來勢兇猛,但沙漠廣袤,后備供給不足,四面圍困的戰術消耗人力物力,一兩天或許可以,長期駐扎是行不通的,留給謝煊逃生的機會有很多?!?/br> 這些話若對著一般女子說,恐怕起不到作用,然而他知道謝柔不是只會在閨房里流淚的姑娘,她一定更希望找到辦法救出謝煊。 果然他說的話她聽進去了,僵硬的身子略微松弛了下來,蕭承啟也跟著松了口氣,他不太會哄人,只是碰上了她,滿腹柔情有了出口,于是慢慢學著了解她喜歡她,從前不會的也就都會了。 更深夜濃,謝柔是在他的陪伴下才睡去的,她一心記掛著謝煊,本不愿歇息,想和他一同等消息,最后卻被他哄睡了,他憂心前線戰事,也心疼她,無論如何都要讓她休息,又怕她做噩夢睡不安穩,囑咐卓遠將軍務悄悄送來,守著她批注處理。 燈燭換了兩次,蕭承啟揉了揉眉心,在落筆的間隙,也有意關注帷帳里的動靜,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 清早謝柔醒來,蕭承啟已經將桌上的折子清走了,仿佛他和她一樣,一夜安眠,邊關情況并沒有那么糟糕。兩人甚至在用早膳的時候,開始商量她回宮的事宜。 蕭承啟的意思她清楚,謝煊之事他已打算御駕親征,不一定上前線直面圖坦大軍,但至少可以鼓舞士氣,而謝柔最好的安排是即刻回宮,北方已經不安全了,暗衛大半調到沙城,能護她的人太少。 謝柔表現的很平和,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暗衛只用了一日的工夫,就將馬車和隨行之人準備妥當了,雀兒和云姑將行囊搬上馬車,蕭承啟見事情落定,闔了闔目,將不舍之情壓在心里,重新走進謝柔住處。 他是來和她告別的,想告訴她,要好好呆在鳳陽等他回家,他一定會把謝煊全須全尾的帶到她面前。 結果一見面他就愣住了。 謝柔竟換下紅妝,穿著一身與暗衛相同的服飾,作男子打扮,面容似乎還帶著一點修飾,站在他的面前。 “依依?”蕭承啟驚疑道。 謝柔望見他詫異的神情,低頭笑了笑:“少爺,這樣我可以和你一起北上了嗎?” 蕭承啟皺眉。 謝柔看著他的眼睛,道:“我的兄長和夫君都在沙城,稍有不慎,我就會失去他們,這般兇險,讓我如何能安心?” “皇城里沒有夫君,國將不國,家不為家,我回去又有何用?” “夫君,我們一起去救哥哥,好不好?”她的眼眶有點發紅,眸光卻如水,溫柔而堅定。 蕭承啟嘴唇微動,望著她許久,終是一聲嘆息,將她挽進懷里。 ☆、憂慮重重 譚清遠連日來愁云密布, 滿腦袋官司, 睡是不可能睡的,可又不知能做些什么, 滿院子的人都好像忙碌起來,但沒人來管他,稍微熟悉一點的卓遠卓生,這幾日也對他十分冷淡,當他表示要幫忙的時候, 直接被兩人拒絕了。這讓譚清遠很是挫敗, 夜深人靜時,他對著燭火嘆氣, 越發確認自己這個刺史是做到頭了。 他只好悶在屋子里, 將過往多年兗州事務羅列下來,整理成卷,準備日后交接之用,同時寫了折子請罪。因身邊無人可用,他想了想,就把東西交給了卓遠。 卓遠看他的眼神有點復雜:“大人何故將此事托付于我家少爺?” 譚清遠嘆道:“雖然飛卿兄始終沒有言明身份,但譚某看得出來,飛卿兄是能在朝堂說得上話的,北方兵荒馬亂,譚某又捅了大簍子,此番一去不存僥幸之心,這些卷冊內容簡單, 其中卻標注了兗州政務民生概要,下一任刺史看了自會明白,這些東西譚某帶在身上不太方便,只好請飛卿兄代為轉交?!?/br> 在這件事上,譚清遠還是有自己的判斷的,謝柔這位兄長看起來很神秘,與他相見不報姓名不報官職,只有字號,他最初未覺異樣,畢竟兩人談不上熟悉,然而隨著接觸機會越來越多,他漸漸發覺此人高深莫測之處,且不論身邊圍繞著多少卓遠這類的高手,單論氣度,朝野上下也是不多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