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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同,那是因為時局緣故,蕭承啟豎子所逼,若不立即起事,后果更糟,何況老師的后招在于暗中布局,并不在明面上,皇帝縱使手眼通天,也無法將老師一脈連根去掉,就像他不敢動我是一樣的。有我在此,便是在身后落下一枚棋子,老師雖不能在幕后坐鎮,但所慮深遠周詳,未來焉知不能實現鴻愿?!?/br> 那人嗤笑道:“籌碼再多又有何用,你我布局建立在事成的基礎上,眼下連個女子都抓不到,用你們中原的話,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有什么可說的?” 藍衣男子縱使一貫溫和淡然,也被其冷嘲熱諷激出了兩分火氣,然而他畢竟是個能忍的,暗自調整了一下情緒,道:“那女子身邊暗衛極多,能將你手下扣住的,世間萬人中也無一人,我懷疑皇帝為了護她,派出了卓海?!?/br> 那人神情一冷,憤然道:“我早就猜到了,老匹夫怎么還不死?” 藍衣男子不屑的神色在眼底一閃而過。 “如此一來,豈非動不了那個女人了,”那人道,“難道要我差人去先除掉卓海?” “不必,”藍衣男子道,“你不覺得這是件好事么?” “怎么?” 藍衣男子道:“其一,卓海若果真前來,意味著皇帝身邊守衛力量弱化,我等有機可趁。其二,皇帝明明廢后,卻又將卓海派到皇后身邊,這分明是藕斷絲連的模樣,作為籌碼,這個女子分量更重,只要能得手,皇帝必然坐不住,而對于謝煊更是致命一擊。反過來想,若將軍沒有派出旗下大將,又怎么能將卓海引出來?互為誘餌,何樂不為?” 那人聽到這番話,臉色并不好看,但他知道此人分析得不差,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雖然己方損失慘重,但也將對方從幕后逼了出來,說不好究竟是誰贏了。這般思量著,那人冷靜了下來。 “該怎么做?”他盤膝坐在榻上,甕聲甕氣地道。 藍衣男子道:“線報稱皇后身邊的暗衛已經停止北上,將軍可知這是何意?” 被稱作將軍的男子順著他的思路往下想,皇后離宮,派出的暗衛分布在沿途各地,直通向邊關沙城,用來保護女子安全,同時聯絡謝煊,現在情況大變,暗衛不再探查,這就意味著女子不再北上。想到此處他一怔,皺眉道:“她要回宮?” 藍衣男子一笑:“不錯,將軍智謀雙全?!?/br> 那人沒搭理他的奉承,自顧自陷入沉思。 “飯要一口口吃,事要一步步做,如何將人帶走是后話,眼下最重要的唯有一點……” 藍衣男子喝了口酒,微微一笑,一字一字接了下去:“阻止她回宮,只要留在北方,咱們就有辦法抓到這顆棋子,來布咱們的局。到時你我里應外合,再加上蘇威蘇仲離將軍的庇護,這半壁江山還不是將軍您的?” 此人說話滴水不漏,形容態度又極有說服力,眼見他處處在理,那位將軍也懶得多想,道:“好,此事就聽你的,日后事成,少不了你的好處?!?/br> 藍衣男子笑了笑,舉杯道:“如此就多謝耶賀圖將軍了,咱們合作愉快?!?/br> “魏刺史,合作愉快?!?/br> * 曲州外郊的院落里,已有春日的氣息,墻根底下迎春花都開了,院子里還種著幾棵桃樹,只等東風送暖,桃花盛放,便是一年最好的時景。 謝柔很喜歡這個院子,不太大卻自然精致,她小時候就想過未來會住在怎樣一個地方,當時年紀小,沒見過什么世面,故而便想要一個這樣的小院子,花鳥為伴,閑情逸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若是不愿出去,就在小院里品茗下棋,悠然自得,實在令人向往。 她將這番心思告訴了蕭承啟,蕭承啟為此還吃了一頓悶醋,以為比起皇宮,她更喜歡這里的生活,心里有點發悶,親了她好幾下才罷休,謝柔也知道自己惹他心慌了,于是安撫了好久,只道有他在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及時哄住了男子。 暖風迎入懷,兩人賞花親昵,委實過了一陣逍遙自在的生活。 這日蕭承啟拿了竹架和素紙過來,拉著她做風箏,謝柔對風鳶興趣一般,但不愿掃了他的興致,于是差人搬來竹凳,在花下和他一起做起來。 他似乎很快活,裁紙粘貼一絲不茍,她也漸漸有了趣味。有時候她覺得他心里有個沒長大的孩子,那個孩子在過去的歲月里,被強行關在了暗無天日的地方,不敢露面,因為只要探出頭來,就會被指責,圖坦人會打他、百官會責難,所有人都告訴他,他是個不值錢的質子,是一國之君,唯獨不該是個任性的孩子。 可曾經失去的幸福,總要用其它快樂換回來,如果世上任何一個角落都找不到,那她一定會為他創造。世人都說,男子要會寵愛女子,謝柔不以為然,她也想寵一寵他,想擁抱當年孤苦無依的孩子,和艱難攀爬的少年一起長大,然后陪伴他到老。 哪怕他們已經白頭,也可以互相愛護著走到盡頭,這樣的事,想一想就很溫柔。 她唇角翹起,不愿放下。 半晌,蕭承啟做完手里的紙鳶,將最后一角抹平,拿起來給她看。 謝柔眼睛彎作月牙,對他道:“夫君好厲害?!?/br> 蕭承啟不由得笑了,她和以前一樣會夸人,總能讓他開懷。年少登基,他對政事有諸多不解,時常陷入焦慮,實在想不出解決辦法的時候就跑去她的宮里討一杯茶,或者拉著她下棋,思路經常是在相處中打開的,每當他興奮的做完一件事,他都會告訴她。 十幾歲的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會笑著夸贊他,特地準備一桌好菜來為他慶祝。那時候政事都被右相攥在手里,哪里有什么大事需要他處理,不過都是雞毛蒜皮的瑣事,可她從來沒有無視,付出了所有的耐心聽他說話,那些不甘和憤怒,她都看在眼里,然后耐心的安慰,變著法地鼓勵他。 宮里的日子很苦,慢慢的,她就變成了他唯一的慰藉。直至現在,成了他戒不掉的癮。 謝柔接過他的紙鳶,在上面簡單畫了幾筆,她沒有刻意學過畫,但看得多了也就會了,寥寥幾筆勾勒出燕子的身形,涂上鮮艷的顏色。 正要將朱紅色的毛筆放下,院子里的風忽然吹了過來,迎春枝亂顫,也吹翻了手里的紙鳶,謝柔避得及時,一側頭就避開了,可惜翅膀尖還是蹭到了她的臉,留下一點朱紅。 她意識到臉上染了臟東西,便想叫云姑打水來清洗一下,剛開口就被蕭承啟攔住。 朱紅如痣點綴在雪色的肌膚上,就像雪地里開出的紅梅,蕭承啟心頭一動,拿了方才那支筆走過來。 謝柔喚他一聲,想問他要做什么。蕭承啟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湊近道:“依依,閉上眼睛?!?/br> 她微愣,不過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