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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承啟唇上還殘留著她的味道，久久不散，看著女子紅透的臉頰，才知道原來親昵有這樣大的威力, 可以讓素日淡定的姑娘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亦可以讓山河盡消，只留下他們兩個。

    “依依?！彼智椴蛔越麊玖怂宦? 唇近耳畔, 夾雜著渴求與期盼。謝柔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發現，自己的乳名從他嘴里說出來已然變了味道，雙頰燙得幾乎要化掉。

    蕭承啟抱著她不愿撒手，越發覺得她可愛，只是最想聽到的兩個字還是沒聽到，他有點不甘。要說他這個人，于感情一事上開竅晚，但和謝柔相處卻不是一兩天了，她的心思他已經能猜到大半，于是他暗自壓住自己上翹的唇角，眉頭微蹙, 道：“怎么，你不愿？”

    那模樣謝柔曾見過，有點可憐有點小心，將她捧在手上不知該怎么好，謝柔最受不住的就是他這個樣子。

    生怕他再說出什么來，她趕忙掩住他的唇，連心理準備都來不及做了，輕喚了一聲：

    “夫君?！?/br>
    心口種下的期待瞬間開出了花，蕭承啟又想親她了，快活之余還不滿足，又求她：“娘子，再叫一聲好不好？”

    謝柔拿他沒辦法，被哄著叫了一連串夫君，直叫到兩人都習慣了為止。她窩在他懷里，又是好笑又是歡喜。

    幸福來得突然，她好像還沒做好準備，卻又似早已為這一日準備好了。也許在她喜歡上他的那天，就曾幻想過今日吧？

    蕭承啟擁著她，下頜貼著她的發頂，認真地道：“依依，這些年我知道你很辛苦，是我不好。從前八年你是朕的皇后，從今往后你是我的娘子?！?/br>
    謝柔心頭被酸甜充滿，聞言眼眶微紅，忽然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蕭承啟看到她的神情頓時心疼，其實應該早一點把心里話告訴她的，更應該早一點明白這份心意，如果在過往年月里他愿意多想想，她也不會過得這么辛苦。

    她聽完很長時間沒有言語，半晌卻含淚微笑，搖了搖頭：“其實不是的。陛下，你從來都是我的夫君?！?/br>
    蕭承啟一怔。

    謝柔靠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溫柔地道：“歷代選秀，被選中的秀女都將皇上視為枕邊人，是要一生陪伴的。我不知其他人如何，但我從入宮那刻起就已將陛下視為夫君?！?/br>
    蕭承啟手臂一顫，想起那些年里，她一遍又一遍對他說的話，她說她會一直陪著他的，只不過彼時兩人年幼，她沒有直言，他沒有深思……想到此處，他嘆了口氣，將她抱得更緊了。

    “以后，有我?！辈粫僮屗粋€人獨守坤元宮了。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必再做一個皇后?！彼值?。

    謝柔看向他。

    蕭承啟抿了抿唇，忽的躲開她的視線，低聲道：“很多女子在自家夫君面前十分散漫放肆，依依，你也可以對我……放肆一些?！?/br>
    謝柔笑了笑，原來他介意的是這個，不過細想確實如此，她一向懂規矩，但禮數過甚難免會拉開兩人的距離，或許他們從前的“君臣之盟”和她的態度也有關系，尊敬太多而親近太少。

    想通了關鍵所在，她的心便軟了下來。沒有人天生會去愛另一個人，一定是在漫長的相處間慢慢學會的，因為喜歡，所以越來越在乎，不只想把最好的自己給他，也想互相依偎著白頭偕老。

    他們都要學著如何愛對方。

    謝柔適應能力很強，何況盼了那么多年才有人疼，自然是要好好依靠的，她當即便伸出蔥白的手指在他胸口劃了一圈，軟軟地道：“夫君，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br>
    蕭承啟笑了，寵她有什么好反悔的：“嗯，天子一言九鼎?！?/br>
    心間如有蜜糖，她抬頭親了親他的唇角。

    天色漸暗，外面起了風，蕭承啟將她抱回屋中，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直至日暮時分才分開，他還有事要處理。

    瞥見他不舍的神情，謝柔笑了笑，故意逗他：“夫君，我不會跑的，你只管去吧?！?/br>
    蕭承啟瓦住她的手，當真難舍難分，叮囑道：“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br>
    謝柔點頭。

    送走了蕭承啟，謝柔含笑靠在床頭，捂了捂自己的雙頰。

    紅霞未褪，才歇了不到一刻，卻見云姑進門稟報了一聲，說有人來了。

    謝柔抬頭一瞧，發現她身后之人竟是多日未見的卓海。

    “卓叔？”她微訝，看著他向她行了一禮，緩緩走近。卓海走得很慢，和以往的步調不太一樣，身上怕是帶了傷，不知是受了蕭承啟責罰，還是那日與刺客交手時傷到的。

    “云姑，快拿個凳子?！敝x柔忙道，云姑應了一聲，搬來個繡凳。

    卓海謝過她，坐了下來。

    “這些日子，小老兒一直想來拜見小姐，”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笑道，“應該叫夫人了?！?/br>
    謝柔面上微紅：“卓叔這是打趣我了?！?/br>
    卓海在蕭承啟身邊侍奉多年，耳聰目明，兩人之間的變化躲不過他的眼睛，他淡淡一笑。

    “卓叔身子還未痊愈，今日前來可有什么事嗎？”

    卓海道：“小老兒是來領罪的?！?/br>
    謝柔怔了怔，大抵猜出了他的意思：“是為伏擊一事？”

    卓海道：“那日小老兒做錯了事，夫人冰雪聰明，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謝柔默然，然后點了點頭，柔聲道：“我懷疑過，但我也知道，卓叔不會害我，也不會害陛下?！彼运裁炊紱]說，也未曾責怪。

    卓海眼眶微有熱意，心里的那點酸澀被女子輕易勾了出來。

    謝柔微微一笑，道：“那天，當雀兒她們告訴我，是陛下趕來將我救回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br>
    “從我失散到陛下趕來，中間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以卓叔的手段，不會找不到我，林中又有那么多暗衛，不缺陛下一個。若是常人來做這件事，最好的處理方法是先找到我，再通知陛下，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墒瞧任业氖潜菹?，所有人姍姍來遲，卓叔更不見蹤影?！?/br>
    “我想，如果不是陛下一手培養的暗衛營不濟事，就只有一種可能?！?/br>
    “卓叔是故意的，對嗎？”刀光血影都被她說得云淡風輕，實在大氣了得，卓海暗嘆不已，卻沒有辯解，因為她說得都是對的。

    “陛下救夫人的時候，我在暗處?！彼]有看到她墜下土坡，卻看到她倒在雪里，然而他沒有上前。

    謝柔語氣和緩：“能告訴我原因嗎？”出于信任她可以不聞不問，但畢竟他來了，戳破了這層真相，至少要給她一個解釋。

    卓海眉宇有幾分滄桑，他坐得筆直，似孤山上的蒼松，望著女子透徹的眼眸，他長嘆一口氣，道：“夫人，你知道小時候的陛下是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