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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又是一日破曉時分,齊揚揚翻個身悠悠轉醒,睜開眼時,方才發現自己窩在父親懷里。揉揉眼睛從父親懷里爬起來,齊揚揚下意識地往里縮了縮,“父君早安?!?/br>齊山守了兒子一夜,夜里乘兒子睡著,命了大夫重新替他固定肋骨,忙前忙后好幾個時辰不曾休息,此時眉宇之間已有些倦意。見兒子醒了,微笑道:“醒了就起來吧,今兒個再在落沙城停留一日,明兒一早咱們繼續趕路?!?/br>齊揚揚心跳慢了半拍,此行的目的早在不言之中,到目的地之日,恐怕就是他們父子,緣盡之時。想到此處,齊揚揚莫名煩躁,猛地撲到床里邊兒,道:“揚揚還有些困,爹爹先回去休息吧?!?/br>齊山替兒子掖掖被角,道:“既然你還不想起來那就再睡會兒吧,晚點兒爹再來喚你吃飯?!?/br>齊山搖搖頭,面對幼子,他總有些苦澀無奈……————————————————————父親走后,齊揚揚趴在床上百無聊賴,翻個身,整個人壓被子上,雙目瞪著房梁,細細數著上面雕刻精細的花紋,不知在想些什么。二十一世紀黑白分明的天空與天幻大陸色澤繽紛的傳奇交替出現;城市里包工頭尖尖的下巴漸漸柔化,變成了會時常淺笑的仙君大人的模樣;員工宿舍堅硬的板床也裂開了大口,從那口子里掉下去,他覺得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腦海里閃過無數碎片化的畫面,恍恍惚惚半睡半醒不知過了多久。中途下人送了兩次飯菜,齊揚揚也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掌燈時分一陣劇烈的風吹開十八樓的窗戶發出一道“咯吱”聲,齊揚揚才驀然驚醒從床上跪起來。轉頭看向窗外,只見一道黑影鉆進廂房滾到他的床上,輕拍了他的屁股,調侃道:“本以為你惹了這般大禍仙君饒不了你,沒想到你小子還是該吃該睡毫無顧忌!”誤會齊揚揚伸手捂住屁股,“逍遙哥哥!你怎么來了?”李逍遙往床上一倒,笑道:“來看看你唄。你被人劫持這么大事哥哥能不來瞧瞧嗎?”齊揚揚挑眉,因為逍遙哥哥的出現沖散了不少積壓的愁緒,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被人劫持了?”李逍遙拍他手臂,將他拉進床里,二人并肩睡著。李逍遙枕著雙手,嘆道:“那日你走后,哥哥本欲返回魔界潛心研究全界圖,期待早日算出通往二十一世紀的路,可是尚未離開仙界,便聽見你爹一聲咆哮,大喝一聲‘原來六界之中還有人敢動本君的兒子,你這是不知道‘死’字為何嗎?嗯?。?!’才知道你被人劫持了?!?/br>“恐怕六界之中,破天境之上的人,都知道你是你爹的軟肋了……”齊揚揚學著李逍遙,枕著雙手,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明所以的傷感。李逍遙側身看著揚揚,臉上的神色忽明忽暗,抿著一張薄薄的嘴唇,時常淺笑的臉上罕見的流露出一絲凝重,輕輕道:“逍遙哥哥看得出,你爹還是很疼你的,萬古花畢竟只是傳說,你先和我避避,說不定你爹就想通了……哎喲……臭小子你欠揍……”齊揚揚突然一腳踹在逍遙腰上,起身又是一枕頭砸上李逍遙的腦袋,趁著逍遙哥哥閉眼躲避狠狠咬牙兇巴巴地騎了上去。坐在李逍遙的肚子上,齊揚揚道:“逍遙哥哥不許再說了!”李逍遙氣笑,罵道:“小混蛋趕緊滾起來,仔細老子揍你屁股!”齊揚揚才不怕他,坐得不動如山,末了,還扭扭屁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狠狠地坐了坐,笑道:“rou墊子就是比床舒服!”李逍遙氣苦,可是看著這個笑得張揚的少年眉宇間流露出的點點哀傷又不由心軟,張張口道:“仙君……嗚!齊揚揚!要死??!”李逍遙疼得身子上傾,眼冒金星涕泗橫流,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揚揚額頭,半是無奈半是訓斥。齊揚揚笑嘻嘻道:“人rou墊子真舒服,就像跳蹦極一樣,跳啊跳??!”說著,齊揚揚屁股扭扭,一上一下地落在李逍遙腹部,玩兒得像個傻子。李逍遙知他不愿提及仙君,應該是下定決心犧牲自己換回齊清??此Φ脷g快,李逍遙便愈加心疼,這個孩子,和他來自同一個地方,他們是沒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他穿越到了天幻大陸的三十萬年之前,而齊揚揚卻穿到了十三年之前,他在天幻大陸活了數十萬年,直到幾年前,二人陰差陽錯相識相知。在認識齊揚揚之前他是孤獨的,因為他始終記得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總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排斥,就像一個羈旅之人,厭倦了外面的孤獨。鮮有人可以體會那種入骨般的孤獨,更沒有人可以體會那種數十萬年沉淀下來的孤獨。剛來到天幻大陸李逍遙是驚奇的,可是數十萬年不死不滅無親無故卻又磨滅了他的驚奇,埋葬了他的欲望讓他懷念起二十一世紀的親人朋友。齊揚揚就是他的親人朋友!所以早年間威震六界的逍遙公子才會對這樣一個“廢材”無比寵愛。李逍遙見揚揚不愿提及仙君,也不再強求,只是在心里默默說道:“齊山犧牲揚揚救活齊清沒有錯,可是我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揚揚傷心難過自尋死路,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毀了萬古花!”這樣想著,整棟樓突然一抖,齊山陰側側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魔界逍遙山,萬骨泣鬼神!不知隱退多年的逍遙公子蒞臨仙界,有何指教?”齊揚揚先是驚得從床上摔下來,待察覺出疼了又扶著床沿往外張揚,張大嘴巴道:“爹爹來了!逍遙哥哥快走!”李逍遙好整以暇地從床上爬起來,整整衣服,道:“跑什么跑?你爹都到門口了,逍遙哥哥還走得了嗎?”果不其然,齊揚揚抬眼望去,就看見他爹踏著虛空,一步一步從黑暗之中走了進來。腳尖落地,室內燭火顫了顫,整個房間彌漫了一種壓抑的氣氛。齊山掃了兩眼坐地上的寶貝兒子,又將目光定格在端坐在床上的李逍遙身上。只見兒子穿一件貼身的小衣,坐在地上顯得慌亂不堪,逍遙公子倒是衣著整潔不慌不忙,可是神態之間卻又暗含了三分不明所以的笑意。見了這幅場景,齊山再好的涵養也壓不住這股邪火。要知道修真者甚多,稱霸一方的修士也不少,活了太長時間,強者隱士之間的齷鹺事就生出來了。圈養孌童,玩弄幼女的把戲數見不鮮,修為高深者,這些變態愛好也就愈多。早年間威震六界的破天高手逍遙公子,向來以“放蕩不羈,唯我獨尊”立身六界,雖其隱退多年,可他數十萬上百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