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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他能想通。我等下要出門,你去休息吧?!?/br> 父親不怪自己,白錦繡松了口氣,點頭,退出書房。 這個白天,父親和哥哥一道出去了,嫂子看起來也很忙,打扮好就出去了,也沒叫白錦繡一道,阿宣上學,家里只有白錦繡一個人。因為局勢不穩,人心惶惶,城里的娛樂也一下子少了,平常頻頻送給她的那些聚會邀約也沒了,白錦繡更是沒心情去哪里玩,就自己在房間里畫畫渡過白天。 晚上,聶載沉果然沒有回來,說有事出廣州,離開前給她打了個電話,也沒說具體去哪里或者什么事,只說他明天就回來,讓她不要擔心。 他應該真的很忙,語氣聽起來有點匆忙,白錦繡也不好意思再占著和他多說什么小閑話,很快結束通話,早早上床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九點左右二更 ☆、第 53 章 天黑了,在外頭忙了一天的白鏡堂回家, 張琬琰從小姑子的房間里把兒子給弄走, 督促睡覺后,回到屋里, 坐在梳妝臺前, 一邊卸妝, 一邊問丈夫生意談得怎么樣。 這次小姑結婚, 來的很多賓客都是白家的實業伙伴, 送走了一些,還有留下順便和白家談生意的,其中有之前一直在談的一樁在廣州擴股輪船招商局分局的事,因不是小事, 白天白成山親自出面,白鏡堂跟著父親一道, 這會兒才回來。 自從出了柳氏借錢的事后,這些時日,外人面前自然瞧不出來,但回到房里, 除了必要的家事, 張琬琰極少主動和他說話, 即便開口, 也都是譏嘲和諷刺,兩人更是同床異夢,雖然睡在一張床上, 卻各自蓋被?,F在聽她問正事,就簡單說了兩句,說進展很順,但因為局勢突變,先暫時擱置一下,等穩定了再跟進。 張琬琰本意也不是問什么生意,不過話引子而已,聽了也就不再多問,拿著梳子,梳了下頭發,說:“我今天出去了一趟,去了趟十八浦的柳家?!?/br> 白鏡堂手一頓,轉頭,見妻子手握梳子,扭頭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頓時想起那天她拿梳子砸破自己額頭的事,心里不禁發毛:“你不會是去鬧事吧?那筆錢,我跟你說過的,我是真的問心無愧。柳氏生性清高,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行了,我不過這么一說,你心里要是沒鬼,嚇成這樣?” 張琬琰聽到丈夫維護柳氏,心里不快,把梳子啪地按在桌上,出言譏嘲了一句,又見他看著自己,神色有點緊張,勉強壓下情緒,說:“我是去了柳家,可沒你想的那樣鬧事打人臉。柳家人不是做生意的料,我查過了,布店早就入不敷出,到處欠著賬,根本就開不下去了。那一千兩,我不用他們家還了,另外把布店給盤了下來,給的錢足夠他們回老家買屋置上幾十畝好地,放租子也能吃飽飯。柳家兄嫂答應了,立刻帶人回鄉去?!?/br> 她盯著丈夫:“我這么做,你不會是有意見,覺著我趕跑了你的人吧?” 白鏡堂一陣茫然,又松了口氣,見妻子盯著自己,回過神來,忙道:“挺好的,我沒意見?!?/br> 他沒想到,張琬琰最后會這么辦了這個事,一時百感交集,說:“琬琰,多謝你了?!?/br> 張琬琰哼了一聲:“算了吧,你不怪我插手壞了你的好事,別見了我就跟見鬼似的,我就謝天謝地了?!?/br> 她說完,拿回梳子,繼續對著鏡子梳頭。 白鏡堂年輕時,和這世上的大多數男子一樣,向往的是綠鬢視草、紅袖添香,愛的是溫柔貼心、柳絮才高。后來被迫娶了張琬琰。張家女兒的容貌,自然也是好的,人也能干,但她的性格,他卻不是很喜歡,這么多年,雖和柳氏再無往來,但夫婦從無交心?,F在從前的人突然冒了出來,境況堪憐,向自己求助,畢竟是舊日心頭白月光,雖然沒想過要怎么樣,但對柳氏,確實存了幾分憐惜遺憾之心。本一直擔心張琬琰要抓住這個大鬧,沒想到最后竟這樣處置了。 自己平日只顧在外頭忙,她打理著這么大的白家門面,這回meimei成婚,準備倉促,諸多雜事,千頭萬緒,也都是她在忙,最后妥妥帖帖,沒一處不到的地方。以前雖因她性格強硬,自己不夠耐心,夫婦間常有小口角,對她的一些言辭和舉動也不大喜歡,總覺得少了大家風范,但在柳氏沒出來前,兩人的關系也不至于冷到現在這種地步。 他詫異之余,不禁也有點慚愧。 張琬琰現在其實不過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紀,但因為平日總是濃妝麗服,反倒顯老,這會兒卸了白天的濃妝,面龐干凈,看起來倒顯得年輕了不少。 他遲疑了下,慢慢地朝她走了過去,說:“琬琰,這回的事,我確實有錯,我給你陪不是,你別見怪。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咱們晚上早些休息。你去洗澡吧,我幫你拿衣服?!?/br> 嫁進白家這么多年,張琬琰還是頭回聽到丈夫給自己說這樣的軟話,幫自己做這樣的事,心里半是欣喜半是心酸。 既然他借坡下驢了,自己也不是十七八歲剛嫁人不懂事的小姑娘,先前的事再抓著不放也沒意思,過去也就算了,唔了一聲。 晚上夫婦歇下,同蓋一被,一番溫存過后,說起這幾天發生的事,張琬琰嘆了一聲:“我以前還不贊成爹把繡繡嫁給聶姑爺,現在看來,爹真的有先見之明。要不是聶姑爺頂著,這回廣州還不知道成什么樣了。爹在,雖說咱們也不怕亂子,但有聶姑爺這樣的人,自然更好?!?/br> “說出來你別怪我,我不擔心聶姑爺,我現在擔心起咱們家的小姑奶奶了。那性子,我看著她從小到大,真的說風就是雨。別看她現在和聶姑爺好得蜜里調油,白天送走人的時候,一臉不舍,簡直恨不得黏上去才好,可說不定哪天翻臉不要人了呢?不是我烏鴉嘴,萬一要是被我說中,那該怎么辦?” 白鏡堂又惱了,皺眉看著妻子:“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愛管閑事瞎cao心?杞人憂天說的就是你吧?我看我meimei,好著呢!” 張琬琰是習慣了管事,里外一把抓。她現在是真的擔心小姑的性子,說變就變。記得她結婚前的那些天,還懶洋洋不大樂意似的。見丈夫不高興了,忙不提了,改口說:“將軍府被大炮轟爛了好幾間屋,起了火,還死了十幾口人,舅母嚇得不輕,聽說都病倒了。明天我找個空,帶繡繡去看下她吧,免得說我們沒有禮數?!?/br> 白鏡堂點頭,夫婦又閑話了幾句別的,睡了下去。 聶載沉這一夜果然沒回。 白錦繡也是一夜沒睡好覺,一聽到遠處傳來什么異樣動靜就躺不住,非要爬下床跑到窗戶邊去看個究竟,唯恐又是哪里在放炮打槍,這一夜睡睡醒醒,第二天也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