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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開了聶載沉,對領事說:“他就我之前曾對你們提過的那位姓聶的清國大人!” 許多雙眼睛看了過來。 其實昨晚白家婚禮上,聶載沉已經見過這幾個洋人了,朝對方點了點頭。 一個領事臉上帶著笑,走過來和他握手,說:“我知道,你就是昨晚娶了白老爺小姐的聶載沉聶大人。你很厲害!我們都知道了!昨晚全虧你了!顧景鴻我也認識的,沒想到他竟做出這樣的事,破壞了廣州的安定局面,這很不對!我們很不高興!早上我們也派人去總督府提出嚴正抗議,但顧大人沒有回應,我們很失望。我們希望你以后能繼續保護廣州!” 聶載沉簡單說了下昨晚的經過和早上康成的決定,應付完洋人,告辭離開。幾個領事讓他轉達他們對白成山的問候。聶載沉出來,約翰遜一直送,送他出了使館的大門,低聲道:“聶大人,往后你要是需要購買什么東西,記得找我,東西最好,價格絕對公道!” 聶載沉看了他一眼,和他握手告別,取了自己的馬,正要離開,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道聲音:“聶載沉?” 聶載沉轉頭,看見一個留著雙撇胡,年紀和白成山差不多的老人站在使館附近的一輛馬車旁,手里拄著拐杖看著自己。邊上是幾個配槍的軍裝侍衛。 這個老者雖然長袍馬褂,但身上一看就帶著軍人的特質。 對方名字人盡皆知,是朝廷現在頭幾號的北洋派實力大臣,身任清廷要職,姓馬,昨晚也來參加過婚宴,聶載沉看過他一眼。 其實剛才他來的時候,就瞥見這輛馬車停在這里了,因為沒看見這個老者在,加上行色匆匆,當時也沒多留意?,F在才發覺,對方停在這里仿佛有一會兒了,似在特意等自己,略一遲疑,快步走了上去,行了個禮:“馬大人!” 對方臉上露出笑容,擺了擺手:“聽說你從前畢業于軍校?我以前做過中央練兵處的軍學司司正,可算是你的老師。你叫我老師就行?!?/br> “學生不敢?!甭欇d沉應道。 馬大人笑道:“別客氣。昨晚是你的洞房夜,你娶了白老爺千金,本是人生得意時,沒想到出了這種亂子,實在掃興!昨晚有你派來的人保護,我在飯店睡得很好。白老爺有眼光,白家在北邊也有不少生意。怎么樣,你有沒興趣來北方任職?比起廣州,那里更能為你這樣的年輕人提供更多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br> 聶載沉知道這個老者城府極深,不可能像他表面那樣看起來慈祥那么簡單。何況現在北方局勢他心知肚明,無意摻和進去,恭敬地道:“多謝老師美意,但學生在這里已久,無意北上?!?/br> 馬大人盯著他:“年輕人只要有本事,去哪里不能出人頭地?我聽說康成對你確實很是器重,你昨夜救了他,已經是報答?,F在走的話,正是時機?!?/br> 聶載沉說:“學生胸無大志,加上本就是南方人,怕去了北方,水土不服?!?/br> 馬大人沉吟了片刻,笑道:“既然你無意北上,我就不勉強你了。很巧,北邊昨天剛也出了大事,我馬上就要動身回去。至于什么事,你很快就會知道。國家目下最需要的,就是像你這樣有所擔當的年輕人。日后你若想去,隨時找我。只要你來了,我必提攜?!?/br> “多謝老師!” 馬大人頷首,拍了拍他的肩,轉身上車離去。 聶載沉目送馬車離開,也翻身上了馬。 才一夜而已,他就覺得自己想她了。 他想到昨晚她不著寸縷鉆在自己懷里那又溫順又聽話的模樣,就感到仿佛有一縷輕微的電流從他的后背起始,倏然流遍全身,擊穿了天靈和腳底似的。 他忍不住心猿意馬,忽然急著想回,至于馬大人說的北方昨天出大事,千里之外,他一時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回去見她要緊。 他匆匆上路,往西關白家去,走到一半,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疾馳的馬蹄之聲。 “聶大人!聶大人!出事了!高大人叫你立刻去陸軍衙門!” 聶載沉轉頭,看見一個士兵騎馬追了上來,沖著自己高聲喊道。 他立刻就想到了馬大人剛才提過的那句話。 高春發的人都追上來了,他立刻驅散腦海里的雜念,掉頭回去,匆匆來到陸軍衙門,來到電報室。 高春發的手里拿著報務員剛接收打出來的一串電報紙,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神色難看極了,見他進來,把手里的電報遞了過來。 “載沉,大事不好了!” 聶載沉接過,看了一眼。 電報通知,也是在昨天,北邊有新軍起義成功占領了地方,同時宣布脫離清廷管制,地方獨立。 “你看著吧,用不了多久,別的地方就會群起效之!廣東新黨人活動本就猖獗,我怕也要出事。必須立刻采取手段,嚴加防范!” …… 昨夜他走后,白錦繡就沒再合眼過,一直在等他,等到了天亮。 這個白天,她還是沒能等到她的新郎回家,又等到了天黑,才收到話,聶載沉讓個人回來告訴她,他有事,沒法脫身,晚上即便回來,也會很晚,讓她不要等自己。 發生了什么事,白錦繡也已知道了。 昨天的報紙頭條,全是關于她那個盛大婚禮的各種報道,但一夜過去,就變成了另外一個大消息。 真正的大事。北方有地方率先宣布,脫離清廷自治。街頭巷尾,到處都是談論這件事的人。 從報紙上一看到這個消息,白錦繡就知道這個白天別想見他了。但得知他晚上可能還是回不來,心里難免失望,更感到擔心。 珠寶店的掌柜派了個伙計來通知,說新到了一批好貨色。張琬琰約她去看看。她哪里有心情出去,天一黑就收拾了早早回到新房里,也沒心思畫畫,躺在床上,手里捧著本英文草葉集,枯等到了下半夜,凌晨三點多,熬不住困,終于昏睡了過去。 聶載沉是在凌晨五點回來的。他推開虛掩的門,經過給他留了燈的外間,走到臥室,看見她躺在床上睡著了,臉上壓了一本書,床頭燈還亮著。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把書從她臉上拿掉,合起來放在邊上,低頭看了一會兒睡得很熟的她,關了床頭燈,轉身走到昨夜被她指派睡過的沙發前,和衣躺了下去。 白錦繡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頭燈已經滅了,睡前手里拿著的詩集也不見了,房間里光線昏暗,但那是天鵝絨的窗簾遮擋了光線的緣故。 已經是早上六點多,天亮了。 白錦繡很快清醒了過來,轉過頭,看見房間的沙發上躺了一個人。 聶載沉他回來了! 白錦繡掀開被子下床,赤著腳,輕輕地靠到他的邊上,借著從窗簾縫隙里透進來的一縷晨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