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布滿血污,就這樣活活地被打死。 白錦繡不敢再看這惡心的一幕,已經幾天沒怎么消化東西的空蕩蕩的胃里也起了一陣抽搐。她實在忍不住,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洞口,跪趴在地上,干嘔了起來。 聶載沉大步來到她的身旁,蹲了下去,飛快地替她解開手腕上的繩索。 白錦繡停了干嘔,人卻還趴跪著,沒有直起身。那兩只終于得了自由的手也無力地攤在地上,依然保持著被捆縛時的姿勢,一動不動。 聶載沉的視線落到了她的手上。 兩只細弱的手腕早被勒出一圈青紫色的淤痕,手背上還分布著許多長短不一的細細劃痕。 這樣的傷,要是換成他自己的手,完全可以無視。 但是留在她的這雙手上,看起來卻是如此的觸目。 他情不自禁,朝還趴在地上的她伸出手,想要扶起她,手指快要碰到她的肩時,遲疑了下,又收了回來。 “……白小姐,你怎么樣了……” 他改而問道。 “呼”的一下,白錦繡突然直起了身,人還跪在地上,受傷的手卻已然握成拳頭,狠狠地砸向了他的胸膛。 “聶載沉,你個沒良心的!你怎么才來!” “我都被關了三四天了!你早去了哪里!” 她眼角紅了,聲音顫抖,不停地胡亂打著他。 聶載沉沒動,也沒有作聲。他默默地看著面前白小姐那張臟成了小花貓似的臉,任她打著自己。 她打著打著,突然又撲到了他的懷里,兩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 他沒防備,被她撲過來的身子給推得跌坐到了地上。 “白小姐……” 他有些不自然,想站起來,身體微微動了下,才叫了她一聲,話音未落,就聽到了自己的懷里冒出了一縷細細的嗚咽之聲。 她哭了。就這樣抱著他,臉埋在他的懷里,哭得很是傷心。 “……我真的好害怕……你剛才要是沒來,我該怎么辦才好……” 她哭得越來越厲害,仿佛一只受了巨大驚嚇跳到主人懷里的貓咪,雙臂死死地摟著他不放,嬌小的身子在他懷里一抽一抽。 聶載沉低頭看著埋在自己懷中的腦袋,壓下心底涌出的濃重的自責和后怕,再也沒有試圖推開她了。 他坐在地上,任她抱著自己哭了半晌,等到懷中的哭聲終于停歇,抽泣也漸漸止住了,方道:“別怕,已經沒事了?!甭曇舻腿釤o比。 白錦繡感到自己的心,終于徹底地落了下去。 她悄悄地在他懷里蹭了蹭臉,把剛才哭出來的眼淚還有丟人的鼻涕泡泡都蹭掉了,然后從他懷里出來,坐了起來,抹了抹眼睛,抽噎著問:“那座橋都燒壞了,你怎么這么快就過來了?” “我趁它斷之前搶過的?!彼f,語氣平淡,好似這是一件很尋常的事。 她沒多想。 “那你看到了我留下的印跡嗎?” 他點頭:“上次剿匪的時候,我勘察過這一帶,知道地形,追上來時,又看到了你的印跡,還有鞋?!?/br> “你很聰明,幫了我很大的忙?!彼终f了一句。 這好像還是認識以來,她第一次聽到他夸自己。 白錦繡的臉微微地熱了,心上仿佛悄悄開出了一朵小花。 她早就留意到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舊發了。從前這個人自然也是不難看的,但現在的寸發,看起來更精神了。好想伸手摸一摸,手心的感覺一定不錯。 他變了個樣子,這可不是小事??墒墙裉熘?,自己卻一點兒也不知道。 她忽然有點懊惱似的感覺,于是盯著他看。 他應該是留意到她在看他,漸漸似乎不自然了,從地上站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頭,解釋說:“就上次古城回來,營里出了點事,順便就剪了?!?/br> 白錦繡不說話,吸了吸鼻,突然想了起來:“哎呀!我爹和大哥還不知道我沒事,現在一定很著急!你快帶我下去吧!” 她說完,也從地上爬了起來,腳有點不穩。他伸手過來,輕輕扶了她一把。 “我的鞋呢?你沒給我撿回來?” 她在自己那條臟得仿佛在泥水里打過滾的裙上蹭了蹭光著的腳丫,問他。 “剛才實在太急了,沒顧得上撿?!彼媛肚干??!澳闵缘?,我這就去幫你拿回來?!?/br> “不要——” 白錦繡趕緊扯住他衣袖,扭頭飛快地看了眼身后的那個山洞。 “我不要一個人待這里!我害怕!” 他仿佛有點遲疑,看著她,沒動。 “我沒鞋,走不了路呢?!彼嵝阉?。又稍稍提起裙裾,給他看自己那雙可憐的光腳丫。 “你能不能先抱我走幾步?” 他還是沒有反應.她只好放下裙裾,小聲地說,又可憐巴巴看著他。 “好!” 她一說出來,他就不再遲疑了,立刻點頭。 白錦繡心里又悄悄地開了另一朵花,急忙朝他伸過手。 聶載沉將她橫抱了起來,動作有些拘謹。抱好了人,就往山下走去。 白錦繡乖乖地縮在他的臂彎里,過了一會兒,她偷偷抬眼看他。他的兩道視線望著前方,神色嚴肅。這樣走了一段路,她忽然看到前頭地上的一片草叢里,躺了只她剛才留的鞋。 他顯然也看到了,腳步慢了下來,應該是想停下幫她撿起來。 “鞋子我不要了!已經磨壞,穿上腳會很疼的?!?/br> 她在他懷里輕輕扭了扭身子,小聲地說。 他看了眼地上的鞋,又低頭,瞥向自己懷中的她。 白錦繡有點心虛,說完趕緊閉上眼睛,臉歪過去,靠著他的胳膊,人一動不動,很累的樣子。 他仿佛頓了一下,接著又邁步前行,路上也沒再提要幫她撿鞋的話了,就這樣一直抱著她下去,直接到了山腳。 山腳布控著一隊防營的人。官兵遠遠看見聶載沉抱著一個女孩下來,猜到應是白小姐被解救下山了。 白成山有個視若掌上明珠的女兒,廣州府誰人不曉,只是見過她真人的卻是不多,更不用說這些舊軍防營的人了,官兵未免好奇。難得遇到白家小姐本尊,就是沒事也要多看幾眼,何況這種情況,一人高呼一聲,其余人呼啦啦地爭相涌去迎接。見白小姐身上衣裙整齊,只是沾滿了泥塵和野草,幾處裙裾也被山上荊棘給刮破,人蜷成小小一團,縮在聶載沉的懷里,面朝里埋在他的臂中,看不見臉,但露出了一小段的頸項,白嫩的皮膚上布了幾道被芒刺刮破的傷痕,很是顯眼,瞧著也愈發可憐。知她應是受了極大的驚嚇,想必這會兒人還沒緩過神。 防營如今地位江河日下,連官兵軍餉也發不齊了。從前每逢剿匪,不過是走個過場,甚至還會和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