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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事,議論了幾句,也就繼續回去睡覺了。 要是猜測沒錯,這邊應該總共出動了至少五六千的人馬,而綁匪那邊,估計最多也就幾百號人,加些土槍罷了。顧景鴻本身能力確實是出眾的,白家又拿得出錢,也愿意付。從綁匪那邊來看,索要的金額雖然巨大,甚至可稱是天價,但給出了三天時間讓白家籌款,可見是真心求財,在有希望獲得巨額贖金的前提下,想來不會對白小姐施加傷害。 就兩天后換回白小姐這件事而言,問題應該不大。 他完全不必費神多想的。白家人里,白小姐就不用說了,現在對他必是深惡痛絕。白成山對他,應該也是怨氣未消。 白小姐于他,不過就是個機緣巧合之下偶然得以靠近,現在又形同陌路的一個無關之人罷了。 已經有那么人在為了她奔波,她會平安回來的。 沒他什么事,也根本用不著他。 聶載沉這樣告訴自己。 …… 白成山次日趕到了廣州,獲悉全部安排已經妥當了,只等明日換回人,然后甕中捉鱉,將綁匪一網打盡,斷絕后患。但他不放心,又問詳細的安排。顧景鴻親自趕來匯報。他聽完整個的計劃安排,那顆高高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些下去。 八月的廣州,天氣炎熱,白鏡堂見父親形容憔悴,怕他萬一著急了病倒,勸他先回家中安心等待消息,將軍府這里,由自己守著,隨時給他傳報最新的動向。 該做的都已做了,剩下的,自己干著急也沒用。 白成山知道兒子壓力巨大,女兒出事了,也不想他太過煎熬,便聽從了兒子的安排,先回了西關公館。 白鏡堂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渡過了剩下的時間。第三天的清早,約定交贖金的時辰到了。 他和劉廣帶著家丁趕著一輛大馬車,將緊急籌來的錢,全部運到了黃埔碼頭。 黃埔是位于廣州城外的一個荒野小島,除了碼頭附近還算像樣之外,沿江分布著的漁村破爛不堪,棚戶密密麻麻,骯臟而混亂。居住在這里的,除了船工,剩下的都是無家可歸的貧民和混子。 現在是清早六點,太陽都沒出來,周圍還看不到什么人,冷冷清清。 兩百萬鷹洋,數目龐大,一條船根本裝載不下。按照綁匪的詳細要求,五十萬是鷹洋,其余一百五十萬,折成相當的黃金,全部用木箱裝好,運到舢板上。 白鏡堂和劉廣指揮家丁,將裝著贖金的沉重木箱一只只地搬上舢板,一分不少,隨后就等著對方指定的船工到來。 天漸漸大亮,太陽也升了起來,周圍開始有住在附近的船工探頭探腦,好奇張望。 白鏡堂滿頭大汗,等了許久,始終不見有什么人出現,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心里也變得不安起來。正焦躁不已,突然看見遠處跑來一個家丁,氣喘吁吁地道:“公子,不好了!剛剛老爺在家,又收到了綁匪的新消息。綁匪說咱們騙他們,意圖要對他們一網打盡,他們威脅撕票!” 白鏡堂大驚失色,急忙朝著遠處大聲呼喊。匿在周圍的顧景鴻和幾個統制立刻現身上來,獲悉消息,幾個統制面面相覷。 顧景鴻眉頭緊皺,神色陰沉,仿佛陷入了某種凝思。 “顧公子!現在怎么辦!你不是說計劃完美嗎?這是出了什么紕漏?綁匪怎么知道了你們的安排?” 白鏡堂氣急攻心,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邊上的人趕緊把他扶住。 顧景鴻回過神,眺望了一眼遠處的西北方向,沉聲道:“白公子,你先別急。整個廣州府現在被圍得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綁匪無路可走。他們不是蠢貨,白小姐現在就是他們的護身符,她要是出事了,他們就沒有活下去的半點可能了!我這就把這里的人全部調回去,立刻展開搜索!” 事情急轉直下,變成了這樣,白鏡堂還能有什么辦法?只能看著顧景鴻指揮眾人重新安排行動,心里盼著meimei安然無恙。 顧景鴻安排完畢,將心腹蔣群單獨叫到邊上,低聲說道:“要是我猜得沒錯,咱們的計劃可能被那幫人察覺了,他們現在極有可能逃回花縣的黃龍山。畢竟那里是他們老窩,他們熟悉地形,那一帶又山高林密,利于躲藏。你立刻帶上信得過的自己人,悄悄趕去,先偵查一下情況,記住,暫時不要讓別人知道,更不要將那幫子人逼得狗急跳墻,我會另行安排——” 他話音未落,忽然,遠處又騎來一匹快馬,一個士兵疾馳到了近前,翻身從馬背上滾了下來。 “報——將軍剛剛收到消息!綁匪帶著白小姐到了花縣黃龍山!綁匪指定要讓顧公子你過去,說要和你談判!” 顧景鴻一怔,心中頓時怒火中燒,扭頭見白鏡堂已經聽到了,正朝自己跑來,急忙迎了上去。 “白公子,你放心!我這就立刻過去,把白小姐救出來!我倒要看看,那幫土匪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待白鏡堂開口,他立刻說道。 …… 花縣位于廣州城的西北方向,有一百多里地。中午時分,顧景鴻、高春發、白鏡堂,以及所有參與這次行動的新軍舊軍全部武官,帶著浩浩蕩蕩數千官兵,一齊趕到了黃龍山下。 黃龍山地勢陡峭,山間有道很深的裂谷,名斷龍澗,寬十來丈,兩邊懸崖,下面怪石嶙峋,人無法直接通行,雨季的時候,還有湍急的澗水從澗底穿過。山頭被土匪占領之前,附近山民為方便往來于兩座山峰之間,修了一條連接的藤橋。后來山頭被土匪占了,斷龍澗就成了土匪的巢xue。 官兵駐下,眾人也暫停在山腳,正商討著下一步的營救計劃,山道上抖抖索索地下來了一個山民打扮的人,說昨晚這里又來了一幫土匪,把自己強抓上去干活,剛才放了自己下來,讓他帶話。 “土匪讓你們當中一個名叫顧景鴻的人單獨上去和他們談判,不準帶一個兵,也不準帶槍,否則,就殺了他們手里的人?!鄙矫駧е耷徽f道。 無數道目光投向了顧景鴻,周圍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不行!這太危險!土匪居心叵測,不能讓顧公子只身涉險……” 防營都督是顧家的親信,一聽,立刻搖頭,但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景鴻抬手阻止了。 他收回眺望著遠處斷龍澗的兩道目光,環顧一圈眾人,神色凝重,一字一句地道:“土匪想必是知道了我全權指揮營救行動的身份,這才要和我單獨談判。我上去就是!” 舊軍統領紛紛勸阻。 白鏡堂此刻的內心,無比煎熬。 meimei還在一幫悍匪手里,現在人怎么樣,完全不知。父親和自己一樣,最大,也是唯一的心愿,就是meimei人能平安,這最重要,其余一切都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