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匆忙帶出來的雨衣。 “你先穿上,等下可能就要下雨了?!彼f道。 話音剛落,一滴雨水就落到了他的額前。 她看了一眼,不接,用根發繩整理著自己被風吹得亂跑的長發:“什么東西,太丑了!我不穿!你自己穿!你開快點就是了!” 聶載沉沒辦法,只好把雨衣先放在她的邊上,開車離去。 他開得很快,想趕在下雨前回到巡防營,免得她淋雨,但伴著閃電和頭頂滾過的一道雷聲,雨點還是迅速地落了下來,很快就變大。 聶載沉回頭瞥了她一眼,見她把畫具藏在座位底下,拿帽子遮頭,身上大半已經濕了,忍不住說:“白小姐,你還是穿起來吧,免得淋雨!” 白小姐還是不動。頭頂突然又起了一道轟隆隆的雷聲,她仿佛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拿起雨衣就朝他扔了過去:“你傷口剛拆線,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雨衣掉在了他的腳邊。 雨點落得越來越密集,她身上很快就全濕了,帽子也不頂用,雨滴不停地從她的發梢之末墜落,仿佛掛了一串透明的珍珠飾物。 聶載沉忽然停下車,俯身撿起落他腳邊的雨衣,下了車,來到她的邊上,展開雨衣,在她的抗議聲中,像套袋子一樣把她整個人強行給套了進去。 “說了丑!我不穿!” 白錦繡終于從帽里扒出自己被遮住的臉,生氣地仰頭,沖他嚷了一聲,要脫出去。 “我沒事。前面有個避雨的地方,馬上就到了!” 他重新上了車,很快就繼續前行。 白錦繡只好停下。想了想,俯身把剛才藏在座位下的袋子取出,拿了自己的畫板,充當擋雨之物,替他遮著受傷的一側后肩。 他覺察到了,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幫我爹做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人情就欠大了。我白家有條祖訓,什么都能欠,不欠人情?!彼Z氣嚴肅。 他沒說話,但也沒阻止了,轉回頭,看著前方的雨簾,繼續朝前開去。 他說的躲雨處是座建在路旁供行人短暫小憩的破亭子,很快就到。附近有株冠蓋濃密的大樹,他把汽車停在樹下,兩人一前一后地跑到亭子下,終于淋不到雨了。 亭子本就不大,又半邊殘缺,能擋雨的地方,只容幾人站立而已。剛才跑了段路,白錦繡腳上穿的漂亮皮鞋沾了泥,看起來很臟,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甩鞋跟上的污泥,甩了幾下,發現自己把泥全甩到他的褲腿上了,一頓,瞥他,幸好他沒察覺。 她停了下來,悄悄換了個方向,再甩,總算把鞋跟上那坨最大的污泥給甩掉了,至于沾著的其余泥巴,只能等雨停了再洗。 雨衣又厚又重,還悶,壓著她的肩,她感到很不舒服,甩了泥巴,接著就脫下雨衣,放在亭子中間一張供人坐的破石鼓上,又拿出手帕,低頭擦自己頭發里吸進去的雨水。 一通忙碌過后,人總算勉強收拾好了,這才留意到他好像被自己擠到了亭子的邊緣,背對著自己,因為風大的緣故,雨傾斜著落,吹進亭里,他從大腿以下,整條軍褲都是濕漉漉的。 “喂,你進來些,這里還空著!” 白錦繡往邊上讓了讓,喊他,見他不動,以為他沒聽到,又提高音量重復了一遍。 “……我沒事,就站這里,挺好的?!彼K于應了一聲,聲音聽起來有點繃。 白錦繡上去,把他一把拽了進來。 “有干的地方不站,你非要站雨里。你有病??!” 白錦繡抱怨了一句,很快發現他神色怪異,顯得很不自然,雖然人被她拉了進來,但又微微地側過些身體,視線望著亭子外的雨幕,始終沒有看她一眼。 她起先莫名其妙,心里還有點不快,直到片刻之后,一陣夾帶著濕氣的風吹了進來,她感到胳膊和胸口一涼,衣服下的皮膚仿佛冒出一層雞皮疙瘩,低頭看了一眼,這才明白了過來。 她今天穿的這條洋紗裙,料子輕薄,半透明,里面必須有襯。之前干的時候正常,現在被雨水浸濕,衣料緊緊貼在身上,就跟貼身內衣似的,身體曲線一覽無遺,甚至仿佛隱隱還能看出兩點微凸的可疑輪廓。 她偷偷瞥他,他還是側對著自己,視線望著前方,人一動不動。 她咬了咬唇,不再說話了,也轉過身,背對著他,雙手抱胸地坐到了石鼓上。 接下來的亭子里就安靜了。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耳邊嘩嘩不停的落雨之聲。 他一直默默站在她的身后,她就坐在身下那張破石鼓上,翹首看著天空,等著雨停。 大概半小時后,雨水漸收,太陽又從云后冒了出來。 雷雨過去,天放晴了,她身上的衣料單薄,這會兒漸漸也干了。 他走出亭子,朝停車的地方走去。白錦繡要跟上去,他停步,轉頭道:“你在這里等吧,我把車開過來?!?/br> 白錦繡就停了步,站在亭里,看著他走過那片積水的泥地,來到幾十米外的那株大樹下。 汽車停在樹下,雖然遮擋了些雨水,但皮子的座位應該全部都濕了。她看著他脫下身上那件潮濕的軍服外套,擰了下水,然后俯身,擦拭著后座她坐的位置,重復了好幾次,大概終于擦干了,他穿回衣服,把汽車開了過來,停在她的面前。 白錦繡坐了進去,說:“去找個有水的地方,我要先洗腳?!?/br> 聶載沉載著她到了離巡防營不遠的那條溪邊,停下車。 白錦繡認了出來,這里就是上次她畫畫時無意和他偶遇的地方,那株山楂樹也還在老地方。 她下了車,走到溪邊,找了塊平整的石頭,坐了上去,脫下鞋,見襪子也臟了,干脆也一并脫下,洗了起來。 他在邊上看了一會兒,也卷起褲腿,跟著下了水,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俯身搓著他的外套。 雷雨過后,溪流里的水大了不少,嘩嘩地沖著她的小腿,涼絲絲的,剛出來的太陽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暴烈,曬得人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白錦繡洗干凈了鞋襪,卻還不是很想走,任由裙裾浸在溪水里,仿佛水草那樣飄動,她的腳在水里踢著,玩著水,玩了一會兒,又洗自己的胳膊。 她是曬不黑的體質,但最近經常外出畫畫,一坐就是大半天,雖然她也有遮,總覺得胳膊看起來仿佛沒以前那么白了。 “喂,我是不是比你第一次見到時黑了?” 她問他。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 “你笑什么?” 他不說話。 白錦繡見他不應,干脆踢水潑他。 “你快給我說!” 他的耳后仿佛有點紅了,看了眼她露在水面上的半只雪白纖足,搖了搖頭:“沒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