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不只是做戲。她沒有想到做著做著,自己竟然翻了車,不但翻了車, 還被那個人如此冷落與教訓。這也就罷了,最最叫她事后細想不能接受的是, 她疑心翻車后的次日,自己似乎真的是存了小心求好的意思, 才去找那個人,最后又在他的面前哭哭啼啼。 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圍。雖然最后對方態度又好了,但她想起來就懊喪, 覺得丟臉,沒法見人,更不想再去見那個人了。 “姑姑去嘛!天天在屋里,悶好幾天了!你到外頭去畫畫,比你現在畫得更好!”阿宣捉住白錦繡另只空著的手,不停地晃。 白錦繡盯著自己面前這幅補了幾天,越補越覺得不順眼顯然已經毀了的油畫夕陽,出起了神。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計劃。 并不是她非要為難自己,也為難別人,而是父親現在看起來還是沒有打消念頭的意思。她好不容易得了“藥引”的計劃也已進行過半了,難道就因為翻了一次車,被對方教訓了幾句,她就半途而廢? 這就不是她白錦繡了! 她丟下手中畫筆,站了起來,對阿宣說:“走吧,姑姑送你去?!?/br> …… 白錦繡帶著阿宣出了門,叫阿生套車來到巡防營,但有點不巧,老兵說,下午是投彈訓練,用的是實彈,聶大人嚴令非相關人員不能靠近校場靶區。等結束大概要到傍晚了,問白小姐是否等待。 阿宣一聽,兩眼放光,抬腳要去,被白錦繡一把扯住辮子:“回來,那邊有危險,你不許去!” 阿宣被扯住了命門,不能抵抗,也不能去看精彩的內容,氣得簡直要哭。 白錦繡沉吟了下,決定今天來此一游,露個臉就可以,帶阿宣回去。 阿宣噘著嘴,被白錦繡半哄半威脅地拖著往外走,老兵相送??斓酱箝T時,營后校場的方向,傳來了一道沉悶的爆.炸聲音。 老兵說過下午是實彈訓練,那么這聲音也就不足為奇了。 白錦繡帶著阿宣,正要上車,忽然聽到那邊似乎又起了一陣sao動,接著有人往校場方向奔去。 情況似乎有點不對。 白錦繡停住腳步,叫老兵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老兵轉身奔去,很快就跑了回來,氣喘吁吁地道:“白小姐,出事了!剛才有個毛頭兵投彈的時候拉了引信,□□卻脫了手,直接掉到后頭地上,邊上人全懵了,幸好聶大人及時撲開了毛頭兵,他人是沒事,聶大人自己受了傷!” 白錦繡心猛地一跳,立刻叫阿生看著阿宣,自己掉頭,提裙就往校場的方向跑去,一口氣跑到了那里。 校場的黃泥地面炸出了一個坑,金屬碎片和黑色的□□粉末,四散落了一地,空氣里漂浮著一股硫磺的刺鼻味道,那個彈坑的附近,還有幾攤血跡。 聶載沉卻不在。 “聶大人在軍醫房!” 不等她問,邊上一個士兵就開口說道,又主動領她過去。 白錦繡趕到了軍醫房的外頭,門口擠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個個神色凝重。 “讓開,快讓開!白小姐來了!”士兵吆喝著,幫她推開擋在前頭的人。 白錦繡擠了進去,看見他坐在一張長凳上,上衣已經除去,身上只穿了條系著皮帶的軍褲,右側的后肩部位鮮血淋漓,幾道血痕還沿著他的胸膛一直流入褲腰里。 一個腦后拖著根枯辮,衣服臟得像個屠夫的干瘦老頭,一手拿著把看起來有點生銹的小刀,一手用燒酒晃悠悠地澆著刀刃,看起來是準備要替他挑出傷處里的彈片。他的跟前站著另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的一側脖頸上有幾道小傷口,已經止血,他的兩腿不停地發抖,神色惶恐,似乎就要哭出來了。 屋里原本充滿了雜聲,她一進來,聲音就停歇了下去。 “……我沒事,你先回吧?!?/br> 聶載沉正在安慰面前這個因為鑄下大錯而被嚇住的小兵,忽然耳畔安靜了下來,轉頭,對上了白小姐的目光,微微一怔,停了下來。 “你怎么樣了?” 白錦繡一個箭步到了他的面前,聲音有點不穩。 聶載沉很快就回過了神,微笑:“我沒事,小傷而已,把碎片取出來就可以了?!?/br> 白錦繡盯著他那鮮血淋漓的肩,忽然轉頭,質問那個小兵:“你叫什么?你怎么回事?飯沒吃飽?連東西都拿不穩,你當什么兵?趁早給我滾回家,該干嘛干嘛去,別在這里禍害人!” 小兵本就害怕,被白家小姐這么厲聲叱罵,腿一軟,人就跪了下去,不停地磕頭。 “白小姐……你饒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他哭了起來。 “你敢?你要故意,我現在就已經叫人弄死你了!” 周圍鴉雀無聲,眾人都被嚇住,連大氣也不敢透。 那個屠夫軍醫吃驚地張嘴,看著滿面怒容的白錦繡,也停了手里的動作。 “你是個軍醫,平時都干什么吃的!你連把干凈點的刀也沒有嗎?” 白錦繡驀然轉向他。 軍醫后退了一步,吃吃地應:“白……白小姐……我就這么一把,一直都是這把……” “你給我打起精神!弄干凈點!他是我爹請來的,要是有個不好,你也不用留了!” “是,是!白小姐你放心!我保管弄得干干凈凈!” 軍醫擦了擦汗,扭頭叫人趕緊再去多拿點烈酒過來,再拿來燒燈。 聶載沉終于也回過神來,見她兩道目光又刺向那個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兵,急忙在她再次出聲之前阻止:“我負教導之責,出事,我也有責任。好在沒大事,也是個教訓,日后引以為戒就是?!?/br> “你起來,出去吧!”他急忙打發走人。 小兵已經面無人色,又砰砰地胡亂磕了幾個頭,哽咽著向聶載沉道謝,爬了起來,不敢靠近白家小姐,避開她,抹著眼淚去了。 東西很快送了過來。軍醫再三地用燒燈和燒酒給刀片消毒,最后在白家小姐的盯視下開始清理傷口,但手卻不由自主地發僵,進展不順,腦門上的汗水不停地往外冒。 聶載沉咬牙忍著痛,見白家小姐仿佛又要發怒罵軍醫了,苦笑了下,說:“白小姐,你在這里,大家有些不便。我沒事,你不如先回家去?” 白錦繡轉回目光,盯了他片刻,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巡防營官兵見她就要出來了,唯恐遷怒到自己頭上,呼啦一下,全都遠遠退開。 剛才還擠滿了人的屋門口,轉眼變得空空蕩蕩。 白錦繡快步走出營門,帶著阿宣上了車,吩咐阿生立刻驅車回城。 她一到家,就去找劉廣,把下午巡防營里發生的意外說了一遍。 劉廣十分焦急:“哎呀,怎么會這樣?聶大人傷勢怎么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