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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看去。世間的水無生無滅,自有其準則,此處洪澇必定導致彼處干旱,此處的干旱也必因為彼處的洪澇。錢塘洪水剛剛平復,此時的內陸卻是赤地千里,成片的土地因為缺水而干裂,良田顆粒無收。滄寧又將凈瓶中的水飛灑向內陸四方,一時甘霖普降,雨順風調。帶著空空如也的凈瓶回到東海,滄寧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想起那位觀音說過的“凈瓶能裝一海之水”,不禁懷疑當初廬州那一場大旱,恐怕正是一個圈套。水晶宮里,只見那美麗圣潔的白衣觀音大士已經在東海多時,滄寧心中知道她早就已經把自己“十惡不赦”的罪行都告發了一遍,只是苦笑一笑,將她的凈瓶還給了她。“還不快謝過觀音大士?!贝藭r的東海龍王喜笑顏開,對滄寧的“惡行”不甚在意,“若非觀音大士,你闖的那么多大禍還怎么擺得平?”滄寧冷笑:“兒臣沒有教養,不會謝人?!?/br>東海龍王頓時蹙眉不悅道:“若非觀音大士耗費了萬年法力復活神變,我一定不會這么輕易饒恕于你!”滄寧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旋即恢復了平靜,笑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番父王不把我鎖到炙寒淵?!?/br>“狂妄無禮!”東海龍王指著滄寧怒道,“今日不教訓于你,日后你還會危害眾生!”“父王!”龍王正欲動手,忽聽一聲呼喊,汩陵一手扯著神變,徑自走上殿來,“且莫發怒,兒臣有話要說!”“汩陵你干什么?”神變瞪眼橫眉道,“還不快快與我放手!”“汩陵你成何體統!”東海龍王呵斥道,“你傷勢剛好一點就鬧事!果然是近墨者黑!”滄寧對這句話聽得真切,面上雖沒有任何表情,心中卻不禁起了波瀾。“父王,今日確實該看清楚,何謂近墨者黑?!便榱贽D頭看著神變質問道,“我來問你,滄寧的整整三個魂魄,何以都在云夢澤你的宮中?”“我這是為了幫他……”“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便榱甑?,“你是為了幫他,卻收集他的魂魄來給自己修煉神功;你是為了幫他,卻與人聯手置他于死地;你是為了幫他,卻派妖邪引我到云夢澤趁機要借刀殺人陷害他?!?/br>“你真是一派胡言!”神變爭辯道,“這都是你捏造出來的!你這般污蔑我是要和造孽同謀么!”“當年廬州干旱,是你讓我去廬州聽聽那位惠滿高僧講頌經文。那高僧一眼就能認出我的身份,且在硯臺下刻了拘魂的禁咒,絕非凡人所能?!睖鎸帉ι褡兊?,“這些我本不想說,但我不想看陵哥哥被你反咬一口?!?/br>“你……”聽滄寧將那件事抖出來,神變頓時啞口無言。“神變,這是真的嗎?”東海龍王問道,“他離開東海去廬州,是你讓他去的?”“父王,我……”“當然是他?!便榱甑?,“滄寧一直什么都不怕,卻最怕自己禍害他人,這么多年都沒離開過東海,若不是神變讓他去聽聽那高僧說法洗刷自身的罪孽,他怎么會去?”“善哉?!笨峙略僮肪肯氯ビ懖坏胶锰?,觀音順水推舟道,“一切都因貧僧而起,怪貧僧當時在廬州看中惠滿禪師講經說法甚有神力,將此事告訴五太子本想造福眾生,不想卻釀成大禍?!?/br>“你當年收的一海之水,導致了廬州大旱?!睖鎸幙粗^音道,“如今又刻意制造災難,好借此居功。凡人道暗處有神靈可見,不敢做虧心之事。而你身為神靈,無人能制,便無所畏懼,為所欲為,就不會感到慚愧嗎?”“阿彌陀佛,怎可口出狂言?”觀音道,“你這些是何道理?”“我今日言盡于此,至于是非對錯的虛名不想和你們爭辯。如今這些罪名你可以推給我,但是真相你們自己明白?!睖鎸帒械门c他們多說,說罷便轉身離去。【尾聲】后來滄寧聽說,觀音回到西天靈山時,她的神位被一個黑衣之人砸了個稀巴爛,還被警告了一番,從此她似乎就沒再針對自己了。琰哥哥說,其實“龍神再世之日,天翻地覆之時”并不是說的龍神再世會天翻地覆,而是天翻地覆之時會有龍神再世,那些災難本來就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能聽到這些,滄寧已經覺得十分滿足。之后的日子里,滄寧就一直與琰哥哥四處流浪,有時候去各地供奉自己的廟宇里弄些吃的順便滿足滿足人們的心愿,有時候回去看看一起走過的地方。琰哥哥辭掉了他在地府做了千年的好工作,帶著滄寧最后去了一次地府,算是和青玄帝君辭職。忘川河,三生石畔,滄寧拉著謝琰停下,拔出他背后掛的長劍,在石上刻下“琰哥哥”三個字。謝琰一笑:“凡人有生死輪回,喝了孟婆湯后再無記憶,因為情愛執念在此刻字。我們千年萬年都不會分開,刻這個作什么?”“萬一我哪天又什么都忘了呢?!睖鎸帪⑷灰恍?。謝琰心中一疼,搖搖頭:“阿寧,不會了?!?/br>“誒,琰哥哥,你剛才說那個什么湯,好喝嗎?”滄寧大吃貨眼前一亮,指了指附近一家湯鋪,“那里就有一家賣湯的店,是不是那里?”“是……”“那我們快去吧!”滄寧拉著謝琰的手,往忘川邊那家小小的湯鋪跑去。孟婆在忘川河畔開的湯鋪里,兩人說說笑笑地喝了一碗湯。“好喝?!睖鎸幟雷套痰嘏踔鴾?,十分珍惜地喝光了最后一滴,突然抬起頭,“啊,琰哥哥,你是誰?我想不起來了?!?/br>謝琰笑著搖搖頭:“我叫,夫君?!?/br>“好的,夫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