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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暼我一眼,只顧著飲酒,不愿意多搭理我。 我將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沖鈴蘭道,“去蘇州一趟也不知帶什么回來給你,就帶了些糕點和話梅……” 莊沐萱又立馬放下酒杯打斷我,頗有興致地向鈴蘭講解,“這里面有棗泥麻餅、馬蹄糕、云片糕、松花餅和盤香餅、還有火炙糕……我覺得比較好吃是棗泥麻餅和云片糕!” “果真饞嘴的人知道的多!”我禁不住笑話她。 “那包話梅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買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偷偷買給哪個姑娘的……”莊沐萱白眼一翻,故意大聲喊道。 我輕咳幾聲,別過臉去岔開話題,沖鈴蘭道謝。 “多謝你那日送我娘回去,給你添麻煩了?!?/br> “不會,林大娘無事就好。我也要多謝林大哥出門辦事還不忘給鈴蘭帶東西?!?/br> “不用謝他?!鼻f沐萱將一堆糕點通通塞給鈴蘭,沖她眨眼,“他應該的?!?/br> 鈴蘭望著我倆,淺笑未語。 從酒鋪回去的路上,莊沐萱開始繞著我前后左右轉,不停叨叨。 “鈴蘭姑娘好好啊,不僅會釀美酒,還溫柔端莊,親切可人……” “你平日里沒少白喝人家的酒吧?!” “聽你說,她還幫你照顧你娘親呢,對你太好了吧……” “說!你對人家是不是有意思?!” 我攏起袖子望著她含笑不語。她越發好奇,纏著我不放,一定要我交代。 “我拿她當meimei?!蔽冶凰p得沒了辦法,只好投降求饒,“你不要瞎說,說得人家姑娘都不好意思了?!?/br>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堂堂正正又不是偷偷摸摸,怕什么?!”莊沐萱挺直了腰桿辯駁。 “你呀,從前做山匪大大咧咧慣了,不知這一般人家未出閣女子,不能隨意開玩笑話,說輕了是調戲,說重了該認為是侮辱了,說錯了話影響了姑娘的閨譽就罪過大了?!?/br> 聞言莊沐萱面色訝異,不可置信道,“這么嚴重?!不就是句玩笑話嘛……” “被人瞎傳出去就成了謠言了,總歸是不太好?!?/br> “那我從小還在山匪堆里長大的呢,怎么沒人傳我謠言?”莊沐萱反問。 “第一,你是山匪大小姐,誰敢惹你?”我扳著手指頭給她細數,“第二,你從前算是江湖中人,無需拘于這種小節?!?/br> 我下意識地退后幾步,扳下最后一根手指,“第三,你臉皮沒那么薄……” 莊沐萱手疾眼快地拽住我,吼道,“那你就是說我臉皮厚嘍?!” “沒有!”我沒來得及跑掉,只好拒不承認,屈服于她的權威之下,“五妹你是比較威風凜凜,英姿颯爽,無所畏懼……” “哼!”莊沐萱瞪我一眼,這才松開手,但又心有不甘地問,“這么好的姑娘,為什么做meimei啊,你很缺meimei嗎?娘子才是一輩子的正事,你怎么這么不務正業……” 我不禁啞然失笑,果真莊二霸的強大邏輯是無人能及的。 “你傻笑什么!和你講正事呢!”莊沐萱不滿的一拳捶過來,“鈴蘭這么好,你不考慮?” 我笑夠了,這才認真起來反問她,“如果現在有一個人,無論樣貌還是性情皆是你所期盼,那他與大人,你會考慮誰?” “當然是大人!”莊沐萱不假思索道。 “你看,別的人再好,你喜歡的,還是大人。所以這些事情,與好不好沒有太大的關系……” 莊沐萱撇著嘴嘀咕,“那你沒有喜歡的人,就不能試著喜歡人家一下?meimei,meimei,拿人家當meimei,人家未必拿你當哥!你是不是當大哥當上癮了……” 若真無心中一人,又何苦深陷沼澤,無底無休地為此輾轉折磨。 如何試著喜歡別人呢。 心里滿滿都在為那一人時時掛念刻刻牽心。 有時似乎滿得再裝不下任何人,有時也似乎空得容一人都無所適從。 盡是無法言說于人的苦澀。 ☆、第十八章 莊沐萱鍥而不舍喋喋不休地一路都在鼓動我,我被她念叨得頭疼,只好裝聽不見,快步走在前面,越是這樣她越來勁,打打鬧鬧的不知覺間就回到了衙門。 院中無人,蘇檉屋子的燭光在亮著,隱約看到她在書桌前翻看案宗。 “每天都那么用功做什么啊……”莊沐萱回過頭問我,“案子不是剛破嗎?” “江員外家有宗失竊案,在你來衙門之前就發生了,但一直未曾找到盜竊者?!?/br> 提及此我不禁心有愧疚。江員外家失竊一案,至今未有線索,說起來要不是上次我喝酒誤事,說不定早就將盜賊捉拿歸案了。 “做捕頭要會這么多事情?”莊沐萱問,又禁不住小聲嫌棄道,“這么麻煩啊……” 自然不是必須會,無非是蘇檉都會罷了。 “那你還要做捕頭嗎?”我問她。 “當然!” 這倒是我意料之外了,莊五妹性情大咧,向來喜歡簡單粗暴,怎么會對查案這般精細入微的事情感興趣。 “做捕頭可以時時跟著大人??!”莊沐萱歪頭解釋道。 五妹的理由天真可愛地讓我有些哭笑不得。所以從一開始都嚷嚷要做捕頭,就是為了能和大人在一起,后來大抵是看著葉韶與蘇檉心照不宣,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很多,反倒更加堅定了信心。 “但你不做捕頭,也在時時跟著大人??!” 葉韶出行每次她都是緊隨其后,這個事情葉韶似乎沒得選擇。 “做捕頭可以和他更默契,說更多話,相處更多呀!”莊沐萱在院中石桌旁坐下來,理所當然認為道。 說五妹簡單粗暴,還真沒讓人失望,做捕頭就可以和葉韶默契的話,豈不人人都可以替代蘇檉…… 默契可以練出來,但是蘇檉與葉韶之間,是根本無需任何練習,甚至是言語的互通,一個眼神或是小動作就能解然心意的那種默契,好似天造地設,自然形成。 就是那個人,和職位無關,無法代替。 我不知該如何和她解釋,唯有笑笑不再言語。 “??!――” 我正欲坐下,莊沐萱突然咋呼地從石凳上蹦起來,嚇得我差點一個不穩坐空。 我瞧她望過去,凳子上空空如也,沒有蟲子也沒有蛇,干干凈凈。 “怎么了?!喊什么……”我捂著自己被她大聲咋呼嚇得幾乎跳出來的心臟,滿心莫名其妙。 轉眼又看著她雙手捂著腰側,愣在原地未做動作,我有些緊張起來,走過去細察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莊沐萱回過神,一掌拍過來,喊道,“你少咒我!” “那你喊什么?!”我揉著被她打痛的胳膊委屈道。 莊沐萱抬起頭,一副更加委屈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