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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親你嗎?”張西兮問。“不想?!毙は恼f。“那就不要,用言語,撩撥我。我會貪圖一個吻的快活?!睆埼髻庹f。“我是不是要找一個旁觀者來評評理?看一看這姿態,到底是誰在撩撥誰?”肖夏平淡地說。“你知道嗎?吻你,并不容易?!睆埼髻庹f,“需要我踮起腳尖,像穿高跟鞋一樣;需要一個貼切的角度,因為你的鼻梁太高,而嘴唇又含蓄內斂;需要一顆勇敢的心,然后,豁出去?!?/br>“可以不作詩了嗎?”張西西將頭向左側歪了45度,然后吻了上去,附著著一句“可以?!?/br>他終于名副其實地親吻了他,而不是借助著他吃過的食物,喝過的水。肖夏并沒有閃躲,像一根電線桿,但張西兮卻淺嘗輒止停了下來,他想人總不能得寸進尺,要有自知之明的適可而止。他還是想得太多,還是不夠豁出去,但那時候的這枚“吻”已經幾乎是他全部的勇氣。他不知道他停下來的那一刻,是肖夏剛剛想給他回應的那一刻,也就是剛剛也要去吻他的那一刻,如果他能吻下去,能在這個月亮彎彎的下過雨的潮濕的兩個人都醉醺醺的可以矯情地說是“浪漫”的夜晚吻下去,或許肖夏就是他的了,不是光明正大地是他的,也可以偷偷摸摸地是他的了。當然,他也不知道,在這個火鍋店門外,徘徊著一個攝影愛好者。有些愛情的生成,需要一氣呵成,間隔一個晚上或者一分鐘,都不中。肖夏沒有言語,用手心擦了擦嘴巴,像一只小貓一樣動作乖巧,他的臉上并沒有威嚴的神色,甚至連驚訝也沒有,平淡如水,似乎只不過是被風沙親吻了一下,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沉浸在吻中的神兒還沒有回過來。“我說了,我不是省油的燈?!睆埼髻庹f。肖夏還是沒有言語。“原諒我,原諒我的吻,剛剛的酒,我醉了?!睆埼髻庹f。剛剛喝的啤酒像一個臺階,給他下。肖夏繼續沒有言語。“你一定是生氣了?!睆埼髻庹f。“我想起了一個成語?!毙は慕K于開口了。“什么成語?”張西兮問,以為會是一個惡毒的成語,但期待一個浪漫的成語。“驢唇不對馬嘴?!毙は牡皖^笑語。笑,在張西兮眼里是一個好現象,也許證明肖夏并沒有為他的突兀的吻生氣。“為什么?”“畢竟,兩個男人是不太適合吻的?!?/br>“不太適合,并不是不能?!睆埼髻庥傥巧先?,但肖夏防微杜漸地推開了他。“那個是一件挺即興的事情,斷了就是斷了,沒法兒續了?!毙は恼f。“哪個?”張西兮問。“你醉了?!毙は恼f。“嗯,我為你醉了,且醉得不清?!睆埼髻馐堑鮾豪僧數淖藨B,好像豁出去了。“有很多人為我醉過,我都習慣了?!毙は恼f著,側過臉,眼睛漫無目的地看著。“而我是烏合之眾中的一個,實在沒什么特別?”張西兮說。“你很特別?!毙は恼f。“性別上的特別?”張西兮問。“其實,你完全可以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然后,你們做別人眼中一對幸福的情侶,不要……”肖夏為張西兮設計著愛情的路途。“不要什么?”張西兮問。“不要來愛我?!毙は恼f。“你想我愛你?”張西兮問。“不想?!毙は恼f。張西兮正要說什么,肖夏的手機轟轟烈烈地響了起來,肖夏掏出手機,向張西兮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便轉過身走到不遠處的路燈下接起了電話。蔣妮又要和他約會了,他們的約會,與其說是約會,不如說是約炮。她不管他的男人是什么時間,只要她想要,她就要!他曾好幾次從一樓水房的窗戶逃走,一樓護欄上的鎖一直虛偽地懸掛著,隨便一把鑰匙——只要能進去——就能把它打開。這把鎖像極了“有性就好”的女人。“親愛的,月經已經讓我們一個星期沒有做·愛了,現在它過去了?!笔Y妮說。“你的意思是,它過去了,我過來唄?”肖夏問。“過來啊,過來啊,你快過來?!笔Y妮誘之以腔調。“明天吧,現在已經11點多了,是腎最脆弱的時間。別在男人最虛弱的時候刺激他?!毙は臅灾钥茖W。“我的月經很不規律,沒準兒明天它又來了,它又來了!我是絕對不會再在經期做·愛的。11點多了是腎最脆弱的時間,別在男人最虛弱的時候刺激他?月經期間,還是我的zigong最脆弱的時間呢!你怎么還曾經一度霸王硬上弓?!我又是zigong內膜炎,又是輸卵管炎,又是盆腔炎,又是附件炎,都是經期做·愛得來的,你一點兒負罪感都沒有嗎?”“做·愛不是為了有負罪感?!毙は恼f,“我也因此被你的月經分泌物感染得了尿道炎。我霸王硬上弓?哪一次不是你極盡挑逗!一個巴掌拍不響?!?/br>“一個巴掌也能拍響,拍我的屁股不就拍響了嘛!啪~!啪~!啪~!”蔣妮聲情并茂地說。“你等著我,小saoB?!毙は囊猜暻椴⒚卣f。蔣妮并不介意肖夏這樣稱呼她,相反,對這樣的稱呼有快感。每一次,他和她嘿咻,既像瀑布,又像火山爆發,是沐浴水火的,但每一次的沐浴水火都是局部的,rou體上的局部,實在難以想象,如果沒有生殖器,他們的愛情將安放于何處?“我朋友臨時有點兒事,你要自己回去了?!毙は囊月詭σ獾难垌粗鴱埼髻?,緩慢而輕綿地說。“我不會自己回去?!睆埼髻鈸P起頭,眼神一不小心又含情脈脈了。“嗯?”肖夏有些吃驚張西兮的反應,他以為張西兮會聽話地順從。“我會和出租車一起回去?!?/br>張西兮伸手招停了一輛出租車,隨后,便駛向另一片夜色中。到了寢室樓前的時候,張西兮撥通了汪洋浩博的電話。汪洋浩博為他開的水房的窗戶,那個肖夏曾從那里逃出去和蔣妮嘿咻的窗戶。她戀他,如駑馬戀棧豆,她想起他,像口渴思飲,反正不是和饑有關,就是和渴有關。“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汪洋浩博是酸溜溜的語氣。“一個人,不回來能去哪兒呢?能去哪兒呢?開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