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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到了?!?/br>坐在龍案后的女皇抬起頭來,在登上了這至高無上的寶座之后,她身上愈發多了幾股英氣,抬眼看過來時像是能將一切都看個透徹。她伸出指尖揉揉自己的額頭,道:“小賈愛卿,先坐下吧?!?/br>小宮女搬來了一張雕著牡丹鏤空花紋的小凳子,隨即便悄無聲息地退下了。昭寧這才笑道:“朕的兒子,幾乎要變成你們家的兒子了。日日往北靜王府跑,攔也攔不住。小賈愛卿,你看,不如我們結一個娃娃親?”“這可不行?!辟Z瑯想也不想,像是觸電般一下子挺直了脊背,義正言辭地拒絕,“我家的小玖可是自由之身,它喜歡誰,便可同誰在一處,再沒有現在就被其它的獸綁定的道理?!?/br>“真的不再考慮考慮?”昭寧的神情頗為遺憾,顯然是對自己沒能替兒子將兒媳婦拐回家這件事覺著很是失落。她想想自家兒子黏著小貓熊的模樣,還是決定再努力一把,“既都是神獸,又是從小一處長大的,豈不是比別處不知底細的獸強了太多?到時候若是生顆蛋出來,定然也是顆極可愛的——”賈瑯:......昭寧仍在不遺余力地試圖說服他:“我會讓我兒子全都聽你兒子的!絕不讓它看別的神獸一眼,全心全意都會在你兒子身上,若是看了一眼,看我不讓白澤將它打的落花流水!”賈瑯:......陛下,你簽訂了這么喪權辱國的條約,你兒子知道么?【嘖嘖嘖,】太上老君啃著仙丹感嘆,【這是多么想將人娶回家來啊?!?/br>【那小家伙也著實是可愛,只是小瑯怕是會不愿意啊......】【自然不愿意了!】王母憤憤道,【想當年本宮將織女許配與那個放牛的凡人時,心里不曉得有多難受——本宮千嬌萬寵養大的外孫女兒,除了紡織,一點兒重活都不曾干過。如今卻要白白嫁給別人家,若不是他們二人情深意重,本宮早就一道雷轟過去了!】牛郎在遙遠的銀河那頭打了個寒顫,忽的無比慶幸自己當時命大,逃過了這一劫。企圖聯姻不成,女皇很是失望。她抿緊了嘴,輕聲嘆了口氣,無精打采道:“那我們還是說正事吧?!?/br>我們本來就該說正事??!賈瑯的內心幾乎要咆哮了。“早在太上皇在位時,便已有令女子也入朝為官之說法了,只是當日太上皇心不在此,加之在朝各位大臣激烈反對,最終也就只得不了了之?!闭褜幊烈髦?,將當日的奏折重新翻開來,“如今想要舊事重提,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如何說服那一群榆木疙瘩腦袋的老頑固——”“微臣倒是有些想法,”賈瑯道,“請陛下一聽?!?/br>昭寧頷首,“快快說來?!?/br>賈瑯便輕聲與她說了一席話,直說的昭寧龍心大悅,連聲叫好。“不錯,那不過是一群怕死的,難道還處置不好這事不成?”她一拍龍案,面上已是一派喜氣洋洋之色,“如今本宮執掌朝政已有半年,也算將這朝堂握進了手心里。此事宜早不宜遲,就明日!”賈瑯笑道:“只是,在這之前,總得找幾個人配合才好?!?/br>“這有何難,”昭寧撫掌道,“當日朕仍在閨中之時,常常以詩會來廣結京城中有才氣的女子,其中數人皆是才華橫溢,個個腹有詩書,出口成章。如今只管將她們叫來,再沒有不成事的理?!?/br>她既下定了主意,便立時令人去說與當日頗為出類拔萃的眾小姐。其中,黛玉更是個風流別致的,又是她摯友,自然首當其沖。黛玉接了口諭,看畢,笑道:“說起此等奇女子,我這里亦有一個人選。當日暫居舅舅家,見薛家有一jiejie,也是個知書達理、聰慧穎悟的,最合適不過?!?/br>傳話的小太監回來稟報于昭寧,賈瑯一聽,便知說的是薛寶釵,一時不由得暗暗在心中贊嘆黛玉為人。這一世,寶釵與黛玉并不曾如何交好,且寶釵先前未曾放棄寶玉之時,也不曾少了暗地里的機鋒。只是如今面臨著這樣在女皇面前展露頭角的時機,黛玉卻摒棄前嫌,只看才情,毫不猶豫便取中了寶釵,實在是可贊可嘆??梢婘煊?,從不似后世那些個紅學家所說的那般小心眼、性情孤僻。至此,萬事皆備,只待明日。賈瑯這一夜通不得好睡,滿心想的都是如何在朝堂上手撕那一群滿口祖宗之法的大臣,興奮的了不得。最終看不下去的北靜王將他往自己的懷中又摁緊了點,給他下了一道安眠術,這才令懷中一直動來動去的少年成功地安靜了下來。而床前的案上,兩枝紅燭靜靜地燃燒著,映出了滿室昏黃的燭光。流淌下來的燭淚慢慢兒匯聚到了一處,不分彼此,輕柔地相擁著。第二日上朝的文武大臣都覺著有些不大對勁兒。他們踏進日常上朝時的朝英殿時,竟看到了一十二扇大屏風立于庭上,屏風上細細繪了各色折枝花卉,配色清雅,旁邊又用黑線繡出幾句詩詞來。那詞做的也是別致的很,惹得眾人皆觀看個不住,個個贊賞。一個文臣道:“這句'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實在是令人贊絕,竟不知何處想來!”文臣們大都愛此句風流繾綣,正是文人sao客之詠嘆,聞言皆點頭扶須,頗為贊同。“那種文縐縐的我們看不大懂,”武官們道,“實在是太婉轉了些。要依我說,倒是這句'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云'翻得好氣力,讀著也覺得豪情萬千,是個好句?!?/br>眾人皆點了自己喜愛的詩句出來,只覺得句句不俗,個個皆有值得贊賞之處。只是不知是哪位新晉才人所做,之前竟從未聽聞過,若是傳入世人耳中,定是能謄寫于紙上名流千古的名篇。他們正自議論不休,卻見女皇在太監的引路下慢慢進來了。一身華貴的明黃色朝服于這略顯得陰暗的朝堂中熠熠生輝,只是上頭繡著的龍變為了特為女皇而制的展翅騰飛的火鳳。每一根翎毛都活靈活現,這鳳凰扇扇翅膀,像是下一秒便要從這衣裳上飛出來。庭上站著的不少大臣都憶起了當日女皇背后火鳳揮舞翅膀的模樣,一時間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再看昭寧時就更多了幾分敬畏:“參見陛下?!?/br>“平身吧?!闭褜帗]揮手。頭上的冠冕垂下來晃晃蕩蕩的數珠,將她一半英氣的面容都掩藏在了珠簾之下。似乎無論什么樣的人,只要坐上這個寶座,便憑空多了幾分令人挖空心思想要去猜測其情緒的能力,將自己全部的喜怒哀樂都藏在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下面,留下來的只是萬成不變的假面。眾大臣起了身,腦內還在琢磨著皇上這玩的究竟是什么招數——廷內擺屏風,這可是聞所未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