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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那一處聽荷院,預備著讓林家姐弟住。林黛玉與其弟弟林墨于兩月之后到了京。賈母一見,果真生的裊娜纖細,雖年紀尚小容貌已是不凡,眉宇間自有一股風流態度。莫說是賈寶玉移不開眼去,就連賈瑯心中亦不免贊嘆,果真是女神,曹雪芹實不欺我也!而林墨亦是進退有禮,小小的人兒卻端然一副君子風度,看的張氏連在心中贊嘆了好幾聲,暗道賈敏果真會教導孩子。又親自帶了林氏姐弟去見了賈赦,將這賈府中的一些關系細細說與他們聽。“旁的莫說,你們且在這府里安心住下去,”張氏溫聲道,“若是有何不順心不遂意的,盡管來說與我,下人們不好了,也只管告訴我。只是一點,”她在黛玉的頭上緩緩撫了一把,“我知道你們心里不好受,但是你們父親也不容易——你們得好好的,才不辜負父母的一片心?!?/br>黛玉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顫抖著嘴唇還未說些什么,就被張氏一把摟懷里了:“好孩子,莫傷心......”有賈瑯這個事先知曉劇情發展的人在此,賈寶玉自然沒來得及摔玉。他方問出有玉無玉這話便被賈瑯堵了個啞口無言,那表字更是未來得及說出口,一時間只得怔怔地盯著黛玉看,倒也平安無事。自此,林氏姐弟便在賈府安心住了下來。張氏待他們如同待自己的兒女,又常讓他們與林如海書信往來,因此倒也大減思家之意。旁的不說,黛玉與迎春真是日漸親密,日日相伴,更與別的姐妹情分不同。那寶jiejie卻也于不久后進了賈府,入了梨香院居住。只是此番黛玉與寶玉情分不過平常,更無甚爭風吃醋之意,只關起門來在聽荷院過自己的日子,每日撫琴做詩,張氏又傳與她些管家之事。不知不覺間又是幾年匆匆而過,太子屢次犯錯,終究是惹了皇上不悅。最終奪了其東宮之位,將其封為忠順親王,反而將皇座傳與了四皇子。新皇登基,自此又是一番風卷云涌。這日,東街上正是一派繁華熱鬧之景。來來往往的行人中卻有幾個民家女孩子,此刻正捂著嘴,小聲說著些什么,驀地又發出幾聲輕笑。順著她們那含情脈脈的目光看去,便可見到一人一馬正從那頭緩緩而來——那馬卻是渾身雪白,一根雜毛也無,一雙眼睛精神的很。揚起頭打了個響鼻,不急不慌地邁動著四條腿。而更引人注目的,則是上面的那個小公子。此刻方是十二三歲的模樣,穿了荔色哆羅呢的天馬箭袖,又有一件大紅猩猩氈盤金彩繡石青妝緞沿邊的排穗褂子。眉目皆如水墨畫出來的一般,看上去討喜的很,更有幾分風姿飄逸的味道。那少年驅動著馬兒,身后有好幾個小廝跟著,一看便是個富家子弟。小廝們懷中皆抱了大包小包,正走著,卻忽然見前面的小主子停了下來。墨香忙道:“三爺,怎么?”這少年就是賈瑯,此刻無奈搖了搖頭,拍了拍那馬的頸部。白馬回頭看眼他,仰頭長嘶一聲,又跺了幾下蹄子。“好吧好吧......"賈瑯無奈,翻身下了馬。墨香仍然不解其意,茫然道:“三爺......”他還未來得及再說出口,便見那白馬驀地把身體一低,徑直從那來往不絕的人群縫隙中鉆了進去。......什么狀況?不止他,一眾小廝都是一派茫然之色,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見那白馬東沖西撞,幾下便撥開了人群,來到了一個一身灰衣獐頭鼠目的男人面前。那男人忽然對上一雙馬眼,心中也是一驚,正欲張口呵斥,便見那馬張大了嘴,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袖子。“你這馬!莫不是瘋了?”灰衣男子瞪大了眼,想也不想便向那馬頭上打去,“快些松開!”馬大爺很是鄙視地瞥了他一眼,咬著他的袖子將人在空中甩了好幾圈。旁邊的路人紛紛圍過來,眼中亦滿是驚異之色,紛紛議論著什么。不知何人眼尖,忽然指著那男子懷中道:“你們看,那是不是好幾個錢袋?”被甩出來的果然是幾個鼓鼓囊囊的錢袋,上面滿是精致的花紋刺繡,一看便價值不菲。眾人又打量了眼這灰頭土臉被甩到地上的男人,心下已然有了判斷。這顯然,不是這男人該有的。果然,便有旁邊兒玉器店里出來的富家公子一摸袖子,大驚道:“哎呀,我的錢袋呢?“那馬鼻子里哼哼了幾聲,低下頭銜起其中一個,一把扔到了他懷里。那富家公子低頭一看,果然是自己不見的那一個,當下臉都變了,盯著白馬許久方贊嘆道:“此真乃神馬??!”一時間眾人夸贊不絕,早有人將那小偷扭了雙臂帶去報官。唯有馬大爺揚著頭,站在街道正中央接受著眾人的膜拜。“神馬,神馬??!”“果然一看便神駿不凡!”“此馬絕非人間凡品,定是從那天上來......”賈瑯看不下去了,默默地捂著臉將小三從人群中拉了出來。小三爺瞥了他好幾眼,狠狠地打了幾個響鼻表示抗議。“莫要鬧,”賈瑯只覺得身心俱疲,“且速速回府去吧,母親還在等著我們呢?!?/br>小三爺這才一扭頭,讓賈瑯上來了。一人一馬重新緩緩而行,唯有他們身后的小廝們,個個表情都像是被雷劈過了。怎無人告訴他們,三爺的馬都是如此的......與眾不同?張氏早就在房中等著了,見他進了屋,這才叫人去擺了飯。又道:“我的兒,昨日你說想吃那些小荷葉小蓮蓬的湯,你大嫂已經吩咐人做去了。偏偏你是個饞嘴猴?!?/br>賈瑯一面笑,一面在張氏身旁的青綾彈墨軟墊上坐了。又問道:“莛哥兒呢?”說起自己的寶貝孫子,張氏的面上亦不由得多了幾分笑意。她道:“剛要了你半天,偏偏你又出門了不在,很是哭了一場?,F在被奶媽子們哄著喝了幾口奶,已經睡去了?!?/br>莛哥兒卻是賈璉的嫡子。賈璉三年前與牛繼宗的妹子牛婉完了婚,之后便得了一子,如今方才十個月大,憨吃酣睡忒乖巧,頗有幾分賈瑯小時候的意思。這孩子素來也與賈瑯親密,一日不見他就癟著嘴泫然欲泣,非得讓他抱抱才好。賈瑯聞聽賈莛已睡,便陪同著張氏簡單用了點飯,拿那荷葉湯泡飯吃了一碗,果然可口。當晚匆匆洗漱過,早早上床休息了。第二日一早還是將夢將醒之時呢,先聞聽外頭有人說話,賈瑯迷迷糊糊睜開眼,便看見寶玉的那張俊臉出現在了床頭,倒把他嚇了一大跳。不由得皺眉道:“你怎來了"寶玉往他床頭坐了,笑瞇瞇道:“瑯弟弟,你昨日怎生走的那般早,倒讓我和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