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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程度,心卻象被離心力遠遠地甩了出去。做出來的愛,溫暖又沉重。但是,跟那種察覺到可能要失去對方的空洞感比起來,楊興還是寧可這樣。今天一整天跌陷在失聯的巨大恐懼中無法自拔。象沒頭蒼蠅一樣在附近找了好幾個小時,實在沒轍只好拜托了老魏去接楊閱,自己在家守株待兔地等。這件事追究到底,其實是他的錯。幾個月前的早晨,岳勝扭過頭對他微笑著說再見的畫面和那天晚上自己不問青紅皂白揮拳的畫面交疊出現,到最后,只有一句話在他腦海里盤旋。他想著如果能再看到岳勝,他一定要讓那孩子再問一遍過去的口頭禪,“你愛我嗎?”。而他一定會大聲地毫不遲疑地象以前一樣,心無芥蒂地回答:“我最愛你了?!?/br>如果這樣,是不是,你就可以,不要消失?楊興在意識逐漸渙散中沉沉睡去,那句執著在心里的問答也好像隨著體/液泄掉了。幸好,擁抱的觸感畢竟還留著,實實在在。一息尚存,且無關血緣。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都會一直更這個,平掉再更大獲,所以請大獲黨們耐心等我吧。以及醫生,寫得比較壓抑,每次更完心情也不太好,所以請醫生黨們多鼓勵我吧。☆、10也許是體力透支太大,楊興陷在一個場景逼真的夢境里怎么都掙扎不出,心慌得要命。猛地睜開眼,一時竟回不過神來,直覺地在床頭柜上摸索。手機靜了音,滑屏之后果然老魏發了好幾條消息。楊興一一看完,借著屏光側目,岳勝的臉半埋在枕頭里,平靜地仿佛逆生長了。這么放松的神情很久沒在那張臉上看到過。完全不設防地,喪失意識,且帶著熟睡中的饜足和無知。楊興克制住伸手去摸的沖動,盡管這動作在岳勝還呆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養成了習慣。真奇怪,就是這么短短的一瞬間,他同時感受到了一種被往日擊中的幸福,和被現實背叛的悲哀。手機的光源迅速孱弱,黑暗中的溫情亦象火柴劃亮后出現的幻境一樣,消失殆盡。無論怎樣,在放縱彼此的那一刻,楊興沒有太多抗拒。激情一旦開閘,便如洪水,釋放得有多么無窮大,理智就變得多么無窮小。只能任憑感官追隨著rou體同時起跳,齊齊縱入欲望漩渦。墻上的靜音鐘發出幾不可聞的移動聲響,假如注視也算無聲地譴責,楊興無疑譴責了很久。他仰起頭,心掉落得太深,把眼眶都墜得酸脹起來。命運是怎樣束縛住自己,大概也就同樣在束縛住對方。他離純粹的愛情太過久遠,以至于早就忘記了那應該是什么樣的感覺,剩下的只有責任。一天一天,象插在血rou中的刀子,被磨成鈍刃,拔不出,也動不了。所有多余的情感撞上去,都只能被慢慢割成了兩截。趕到老魏家的時候,天已經亮得透徹。煙灰色的大氣層把整個城市吞咽在口中,霧蒙蒙的。早班計程車的玻璃上殘存著冷熱交替的水汽,初夏的清晨,微微發涼。開了門,楊興心虛地垂著頭進去,怕自己臉上縱欲過度的疲憊昭然欲揭。“在我這兒呆了一個晚上,現在死活不肯上幼兒園了,你怎么回事?”楊興被小鴕鳥一樣把頭扎埋在自己身上抱緊大腿的小孩弄得無比慚愧,拽了拽,反而被抱得更緊。努力把臉埋起來的孩子憑你問什么也一句話不答,轉來轉去,好像閃躲才是他僅存的本能。“不去就不去吧?!睏钆d嘆口氣,放棄了。比起心頭的大石,這點小事實在不算什么。他把老魏叫到書房,關上門,一人點了根煙,抽了幾口,才壓低聲音拜托起艾滋檢測的事。“......找個偏遠點的醫院,你人頭廣,外地的也行?!?/br>老魏僵硬地看著他不說話,隔了很久,把眼鏡摘下來,頻捏額角。“你們......”“你和小岳......”“是......意外?!?/br>楊興側過頭喉結干澀,聲音出來得都偏離軌道:“別問了,都是......意外?!?/br>當事人過于明顯的回避態度,讓老魏嘿地一聲笑出來,當即立斷:“外地吧,本地的醫療系統里誰不知道你啊,這事傳出去,不好辦?!?/br>楊興點點頭,沉默了半刻,才小心又艱難地說:“要是......真的......那什么,......楊閱就......能不能......”話音未落,老魏霍然站起來,手掌重重拍在桌上:“干嘛?托孤?????!你該做防護措施的時候干嘛去了?。?!敢做就要敢承擔后果。沒有人會一直幫你擦屁股!你自己得對孩子有個交代!”話說得很重,楊興被當面抽了臉一樣整個人都萎縮起來。“你看看你,從楊閱出車禍起,你就徹底垮了,不是嗎?你自己問問你自己,這幾年做事情有用過腦子嗎?有理智嗎?有判斷嗎?該做的和不該做的,你還分得清嗎???!我說過多少次了,那是車禍,那是肇事司機的失誤,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你他媽的還要用你的人生來贖多久的罪????!贖一輩子?!贖到死嗎???!”房間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靜,只有余怒未消翻找通訊錄的重重拉關抽屜聲。發火歸發火,老魏還是拿起了電話找人聯系,指東指西,熱火朝天地安排起來。楊興被迫旁聽著,沒堅持一會就癱在沙發上兩眼放空地看著天花板。他其實什么也想不到,表情雖然嚴肅,注意力卻始終渙散著,游魂一樣不知何去何從。不得不說,老魏辦事一向靠譜。在他的力爭下,排期很迅速,找了200公里以外一個二線城市的民辦醫院,可以當天往返。去的那天,兩個人都提前請好假,把楊閱送到幼兒園就直奔火車站,區間特快一個多小時就到了。車票買的連號不連座,楊興和岳勝之間隔著一條一人寬的走廊。沒什么話題,只好都保持沉默。事實上,自從那晚之后楊興就一直沒怎么說話。偶爾跟岳勝視線相撞,便微微抿起嘴角,敷衍得不用牽動任何感情的人工笑容。車行過半,岳勝跟對面座位的老頭客氣了一番,換了過來。兩個人面對面斜角對坐,岳勝的目光一直無法自控地膠著在楊興的臉上。沒有顧忌地持續著被注視,讓楊興心亂如麻。試圖回避也沒有辦法改善現狀,他慢慢抬起眼睛,正視著對方。曾經自以為是心心相印的默契一旦被中斷,再想通過視線來審視另一個人的內心,畢竟困難。更何況,他連自己的都無法確知。車行到站,排出租車長隊的時候,岳勝的手試探性地悄悄握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