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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禮物,紅艷艷俗到不忍讓人看第二眼的包裝,里面裝著常用退燒消炎劑,注射專用。寧遠彎嘴一笑,又在旁邊發現了自己從實驗室撈回來的一次性塑料注射器。“打過退燒針嗎?”他一邊撕開包裝,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嗯?!?/br>寧遠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所有的液體全都抽取完畢,這才想起一個問題:配得對不對倒還是其次,這東西放了一個月還能不能用呢?他略微有些苦惱,不過很快又躍躍欲試。夏林像是困了,虛弱地閉著眼睛。寧遠拿著針筒小心翼翼走近,臉上由于興奮而浮現出了詭異的笑容。在他即將扒下夏林褲子的零點零零零一秒,他一直偷看的那雙眼睛卻陡然睜開,把他嚇了一跳。夏林抓住了他的手,眼里盡是無奈:“圓圓,給人打空氣針是直接謀殺?!?/br>寧遠不死心地問:“打屁股也不行嗎?”夏林看著他針筒前端留下的半截空泡,抽搐道:“我想最好還是不要?!?/br>“明白了?!?/br>寧遠氣餒地坐倒在地板上,懷念起實驗室里簡單的加樣步驟。0.5ml二乙烯基砜加上5ml水,混勻了直接對準塑膠瓶蓋插上去,“呲”,干凈利索,哪里還會有人來埋怨?現在,他很想夏林也變成一個聽話的橡膠瓶蓋。嘟噥歸嘟噥,寧遠還是悻悻站起身,跑到客廳去打電話。“回家了?”數聲鈴響之后,顧七懶懶的聲音傳來。“有病患發燒,過來幫個忙吧,醫生?!?/br>顧七的聲音微微沙啞,大約是剛從手術臺上下來,連笑聲也在不經意間透出了些疲憊。寧遠有些抱歉,本想要好好解釋一番,即使要哀求也可以。但顧七卻什么也沒有問,就爽快地同意了。“等我,半小時?!?/br>他笑道,聲音比往常更為輕柔,像是特意撫慰。寧遠掛上電話的時候想,他一定不知道他這句話有多么性感。打完電話回來,夏林還沒有閉眼,看得出來是在硬撐。寧遠蹲到他跟前,拿手指戳他的額頭。夏林呆呆的,他于是玩得愈發開心。“醫生就要來了,安心睡吧。我不會謀殺你?!彼Φ?。夏林搖了搖頭,眼里帶著一股蠻勁,又嘶聲問道:“你去了哪里?”“怎么這么固執?!睂庍h苦笑,只好答道:“好吧。我昨晚喝醉了,不大舒服,就想出去走走。一迷糊,又不小心在路邊上睡了一夜。接下來的事就丟臉啦,早晨搞清潔的老大爺把我當流浪漢,叫來警車,我就被帶去了收容所,說了好半天才肯放我回來?!?/br>“……扯!”“知道我扯還問?!睂庍h笑:“睡吧?!?/br>“你沒有問我這次為什么分手?!毕牧滞蝗幌裥『⒆铀频泥絿伒溃骸捌匠D愣紗柕??!?/br>寧遠一愣,有好幾秒都不知該如何作答。以前的每一次,夏林總是旁敲側擊地向他抱怨分手理由,言語里盡是惋惜。分手或許真的傷到他,寧遠這么想著,于是每次都當個盡職的安靜的聽眾,但夏林一定不知道,他其實每次都想要偷偷找個耳塞來塞上。他不是個垃圾桶,他從來就沒有這種耐心。可是--面對夏林的時候,任何不滿與反抗都萎靡起來?;蛟S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克星”吧。寧遠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不問,你也可以和我說?!?/br>“不,你問?!?/br>這種場景實在讓人哭笑不得,寧遠覺得夏林在生病時表現出來的年紀簡直倒退了十歲。“……好吧,‘你為什么分手‘?”“因為該死的紀念日?!毕牧忠а狼旋X。“就因為你忘了你們的紀念日?海棠不像這么小氣的女人?!眴柍鲞@句話時,寧遠心中莫名生出一點小小的恍惚,卻怎么也抓不住。“我就不該記得!”夏林突然暴躁起來,用力捶了一下床板,把寧遠嚇了一跳。“我他媽就不該記得今天除了是我和海棠兩周月,還該死的是我和你同住兩周年!”寧遠腦中這才有一道亮光閃過,“賓果”,煙花亮起,被忘記的東西刷刷冒出來。是了,今天是他們搬來公寓的第二年整,他和夏林說過要親自下廚,整出點東西來。他怎么會忘了?“說好了做什么大餐慶賀,又放老子鴿子。老子傻坐著等了一天,還白白惹了一巴掌。媽的,真不是兄弟?!毕牧肿ヮ^,“我怎么會跟她說出什么,還是和你在一塊玩兒比較有意思這種蠢話?”夏林越說越惱怒,偏頭去看寧遠,卻只看到他低下頭,把腦袋磕在床沿上,只留給他一個整整齊齊的發旋兒。“喂喂,怎么了?”寧遠悶悶說:“沒什么,我還以為你忘了。對不起?!?/br>“你當我是你!”夏林翻白眼。第一年的時候,他們也是這么打算。但是夏林并沒有記住這回事,那天晚上,寧遠也傻呆呆地等他到凌晨。在夏林看情侶電影回來開門的前一秒,寧遠倉皇逃進了房間里,不想讓夏林看到自己的尷尬和狼狽。寧遠想,今天或許是自己的潛意識在忽略這件事,他本以為夏林也要忘記,再來一次,得讓自己多難堪。沒想到夏林當真記住了,還學他玩猜謎游戲,把答案留給對方,捂住不肯說一個字。他早應該告訴他,這真是個壞榜樣。寧遠抬起頭,臉紅紅的,表情看上去沒什么變化,只帶了些淡淡的抱歉。彎彎的亮晶晶的眼睛卻出賣了不少小心思。“大餐補給你,想吃什么?我現在就去做?!?/br>“隨便什么……”夏林琢磨著要怎么懲罰他,然而還沒來得及說完,寧遠已經蹦起來,像只小猴子一樣竄了出去。夏林伸出的手無力地掉在床上,呆楞片刻,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跟見鬼似的……有這么可怕?”寧遠合上門,用手扯了扯自己臉上幾乎僵硬的肌rou,很快便感覺到一股酸痛。表情真是一樣難以控制的東西,他咧開嘴角,終于放任自己在無人的地方偷偷大笑。此時的他,大概也像夏林一樣,退化成了一個小孩子。只要得到一丁點的糖果,也滿足得好想笑出聲來,把它小心藏進口袋里,不讓任何人看見。顧七按門鈴就像在彈鋼琴,寧遠在廚房里歪頭聽了好一會兒那韻律,覺得很有意思。等到臥室里“撲通”一聲響了,這才慢騰騰地蹭出去。“誰呢?”夏林從門縫里伸出一張蒼白的臉來。“醫生。沒你的事,進去躺著吧?!睂庍h擺手,把他往房里趕,嘿嘿傻笑了聲,跳去開門。顧七笑瞇瞇地站在門口,兩手插在風衣口袋里,一副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