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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哪怕看著眼下朝局中的情況分明,幾乎一半的老臣都被換成嶄新面孔,實屬顯而易見地倒向秋維的方向。然而明眼人還是能洞若觀火地看出其中實力區別,若是秋維當真要做出些不仁不義之事,且不說西北軍態度如何,就是南大營和現在的水師勢力,都是無一例外地直奔向秋笙麾下,那人又是個血海中摸爬滾打出來的貨色,秋維怎能與他相抗?戰爭時期本就異常,秋笙身先士卒早已深獲眾臣敬仰信賴,他秋維不過狗仗人勢暫時風光,憑什么阿貓阿狗都來覬覦這皇權皇位?江辰黯然垂頭,長長出了口氣。身邊的陶清林似有察覺,退后一步低聲道:“江大人?”按說以江辰大越右相的地位,本該站在最前頭文武百官之首位置,但近來正值春季,這老頭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昨天夜里竟纏纏綿綿起了三次低燒,本想著直接遞個折子在家里歇歇,卻實在是想見見這好容易來一回的王大將軍,竟來的遲了幾刻,便與陶清林站在一處,離秋維遠了不少,做些什么該是看不到了。江辰低低回道:“他在拉攏王將軍?!?/br>陶清林聞言點頭,似乎正有此意:“西北軍,他當真是想與陛下分庭抗禮不成?”“恐怕正是此意,”江辰小心翼翼瞅了瞅秋維的眼神,見恰好落在仍一副目瞪口呆樣的王登身上,這才放下心來道,“可小笙不見得會與他相爭?!?/br>陶清林一愣:“怎么會?”位高權重萬人之上,歷朝歷代王子皇孫為之六親不認的至高無上權力,縱然先前秋笙是個寄情山水人情間的江湖游子,至此也嘗盡了翻云覆雨手掌控江山的魅力,他難不成還會不改初心執著歸去么?這也太超凡脫俗與眾不同了,古往今來這般人物清點下來恐怕也鳳毛麟角,陶清林是不相信的。然而江辰只靜靜嘆了口氣,更壓低了聲音,近乎耳語的腔調:“小笙在我眼下長大至今,雖說浸yin皇宮之中多少添了些陰森戾氣,但...”抬頭看了看神情莫測的秋維,江辰無意間便將這兩人在心中做了一番比較:“仍是副當初少年瀟灑淋漓的性情?;蕶嘤诔H硕怨倘徽T人,但若是放在他身上,便只是枷鎖罷了?!?/br>傳言間七年可將一人原本心性磨挫得面目全非,皇宮染缸之間猶是如此,卻不曾想竟有這樣固執倔強的人物。見過皇城中最險惡的人心,披一身赤烈血色傲然立于其中,卻從不曾忘記當年自己為何而來,功成名就抽身離去,只還大越太平安泰河山。“太子謀逆一事他表現得那般心灰意冷,其中最為重要的原因并不是痛心皇家之人自相殘殺,而是惱怒這手中皇位后繼無人,縱然天下安樂,他也無法身退?!苯降?,“然而現在不同,他已近乎將皇宮整個托付給王爺,你看這幾年他回京呆了多少日子?”陶清林順著江辰給的思路慢慢理了一遍,不由皺眉問道:“若是如此,王爺為何還要苦苦相逼掣肘陛下?”“并不是相逼,倒像是求一靠山以便自保。也有一種可能,便是他身上還有破綻,”江辰看著秋維的目光微冷下來,“一旦被小笙知曉,便能阻礙他順利登上皇位的破綻?!?/br>他這番話說得多少有些隱晦,陶清林這些年除了秋維和江辰給出的有限消息,半點不知道余外的情報,本想著再問詳細些,卻看江辰按下手掌,明白剩下這話是不好在這里說的,便抬頭看向那沉默許久的二人,好巧不巧,正聽王登道:“末將多謝王爺美意...只是這事還要看何姑娘的意思,末將自己不好做主?!?/br>江辰眼睛微微一亮,雖說不知這話是王登用這半天工夫算計好了搪塞秋維的,還是真情實感流露真想過問何靈雨的意見,總之這話回的是再巧妙不過,縱然是江辰自己來回復這所謂的婚旨,也著實是想不到再好些的主意了。秋維的表情少見地微微一僵,這回似乎是覺得棋逢對手,竟沒有意無意地磨時間:“并肩作戰相伴多年,王將軍待她又這般細膩照料,何姑娘必定察覺得到。如此想法倒也穩妥,倒顯得本王魯莽了,佩服?!?/br>還沒等王登順勢做出反應,便聽殿內眾臣開始低低地絮叨討論,竟是生生將不明就里的王登嚇住,再不敢言聲了。這倒也怪不得他們大驚小怪,只是聽秋大毒舌說點兒好話實在是難如登天。這人一向看人喜歡用留著大白眼珠子的瞇眼去斜睨,那嘴里向來是說道酸言冷語的,平日里連句虛情假意的逢迎承和都欠奉,冷嘲熱諷不好好說話倒是并不少見。等到滿朝文武都以為此神仙只會這么說話時,竟憑空蹦出來個王登,明明屁大點事沒做,卻面子頗大地收獲了秋維發自肺腑的一句夸贊,這人還一臉不明所以的癡傻相,看著都使人來氣。素日里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想橫空踹上兩腳的冤家,此時竟皆一致對外同仇敵愾起來。他們不敢直接對著秋維提意見,便只得紛紛拿被棄怨婦的眼神瞪視著背對著他們的王登,企圖聚齊全臣的力量,在這人身上活活燒出兩口洞來。陶清林暗暗贊嘆:“倒是會調動熱情?!?/br>江辰無言許久,才不咸不淡道:“這也算是他的本事?!?/br>這邊議政殿內眾臣爭寵熱鬧非常,人人心懷計謀在秋維面前出頭爭風,于子忠眼下卻萬萬沒有在自家頭兒那處一展威風的閑心。這好死不死的新型千里眼被門外漢路充改造得成了個四不像,架在鼻梁上便磕了耳朵,扣在耳廓邊緣卻緊緊勒住了鼻子尖,最可怕的是這玩意還無法調整大小方向。于子忠頗為糾結地在觀戰高閣上吹了一會兒春日小暖風,在到底是犧牲耳朵成全鼻子、還是放棄塌鼻梁使耳朵舒服些的選擇間猶豫半天,終于決定回軍營找個老家伙戴戴。所以說沒有金剛鉆就別攬那瓷器活兒,凈丟人現眼。憤憤地下了高閣,迎面卻見個兵卒跑來:“于將軍!”于子忠頓時將猙獰不堪的神情打理好,飛速地嚴肅正經起來:“何事?”“軍營中來了個臉上有刀疤的男子,此人煞是兇神惡煞活像個鬼閻王,卻聲稱是楚公子的部下,代他前來送硫炭木與皂藥菱的,眼下正被巡邏隊攔在門口。說是若將軍再不快些前去,便免不了強行突破,大開殺戒了?!?/br>于子忠眉頭一皺,努力回想起來楚翛當時那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堆話,拼拼湊湊也沒想起他曾說會有人前來送□□一事,當即在眉心擰出個“川”字來:“走,去看看?!?/br>誰料還沒走出幾步,竟又是個跑得滿頭大汗而來的士兵:“于將軍!”于子忠額角冷汗落下:“他動手了?”“未曾,此人說自己名叫周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