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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很多遺留下來的漏洞我還尚未補全,很多問題我也沒弄明白,便是開口說了,說不定仍然滿是虛假…”“你…”秋笙總算聽出了些不對勁,“你是崔嵬閣閣主?”那人強作鎮定的表情終于繃不住,楚翛脖頸僵硬地轉過頭來盯緊了秋笙,聲線發顫:“子瞻…我…”傳言中殺人不眨眼的崔嵬閣閣主,和素日里謙和溫柔的楚翛,這兩個天性幾乎背道而馳的人物算到頭來居然是同一人。饒是秋笙早有預料,也確確實實被驚了一下,面色一時有些不太好看。他向來暗自雕琢尋思的答案,如今光明磊落地放開在面前,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恍惚迷茫。然而比他更手足無措的,卻是大有人在。楚翛平時還挺能說會道的,眼下卻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他只覺得自己臉上這層覆蓋了許久的□□正在一塊塊崩落,發自心底厭惡的真實面皮卻被他費勁心力瞞住的人看到,心緒紛雜過后,便陷入無盡頭的黑暗,兩眼前幾乎發起黑來。秋笙好半天才慢慢接受事實,雙眼漸漸聚起焦來,便看到楚翛滿臉木然地跪坐在地,想一只被抽筋剝骨的破爛娃娃。他心里瞬間軟了一角。崔嵬閣又如何?百年世仇又如何?既然是他看上的人,別說是毒窟窿崔嵬閣里出來的閣主,便是牛鬼蛇神,他也照歡喜不誤。“阿翛?”他緊緊攥住楚翛垂在身側的手,將五指穿過他微微汗濕的指縫,沒有絲毫縫隙地緊貼在一處,低聲道,“閣主,你會做不利于我的事么?你會害我么?嗯?”手指相扣,汗濕的皮膚幾乎要帶著吸人的粘性,楚翛輕輕掙動一下手腕,反倒被抓的更緊,他抬眼看著秋笙并無半分玩笑的面孔,突然發覺自己這一通瘋發得簡直莫名其妙。他慢慢找回低沉微顫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即使是死...亦不負你?!?/br>秋笙靜靜等他說完,長嘆一聲,伸手將他拉進了懷里。第60章北境鄧七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王九斯究竟想搞出什么花來。明明先前告知于他太子殿下才是這個局中至關重要的一環,萬萬不可舍棄,如今卻信誓旦旦地說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竟不聽他的號令擅自出兵,被秋笙打了個落花流水,眼看著是不中用了,只能南北雙方一同進軍,時日定為三月初三,魚死網破。時至如今,他才后知后覺地后悔只在京城安插了王九斯一個內jian,只是走馬幫中一時間也選不出能迅速打入大越朝廷內部的能人,一切行動都只能聽憑此人一己之力安排。多少有些冒險。并無選擇,他也堅信南蠻的實力足以將大越幾乎全部州郡親軍的兵力都吸引過去,讓他們單獨對付西北軍雖說有些困難,到底還是有所希望。他全然不知此時薩滿川木收到了消息竟與自己截然不同。那只神似番茄蛋的小紅鳥帶回的消息,竟是秋井然意圖謀反的計劃被秋笙察覺,為了以防萬一,最好的解決方案便是繼續按照原先的安排隨打隨跑,令秋笙錯認為他們當真打算拉長作戰時間,而迫使他不得不將大量兵力集中在江南一線。親軍一旦被薩滿牽引住,鄧七那頭便多少能好過些,等著北境戰場一了結,秋井然和鄧七便可率領大軍前來支援,將南方也一舉拿下。他的美夢做得倒是合人心意,不僅僅是他自己,更是令京城里的秋笙安下心來。幸虧薩滿在此時能穩下心緒不搞大動作,他也只是將各州郡的親兵抽出一小部分丟到了江南戰場跟著薩滿后頭跑跑黃土路,便成功地騙取了對方的信任,這番虛情假意的調兵,做得倒還是可圈可點。秋笙看完一遍韓建華親筆寫下的鐵砂券軍報,長舒一口氣,回身取了擱在一旁的冷茶喝了一口,轉頭向內室中的小隔間:“阿翛,我去看看小皇叔,你與我同去么?”竟是半晌沒有應答。他探頭看看屋外明晃晃的太陽,不知這人為何會選在陽光明媚的大好清晨睡回籠覺,正要獨自出門,腦海中卻分外清晰地浮現出楚翛的睡顏來,登時便決定進了內室賞個景再走。誰知一撩開長簾,卻見那人好端端地坐在床邊,神色凝重地讀著一封長信。他似乎是太過專注,亦或是某種情緒影響到了他的感知能力,入神聽不見秋笙的輕喚也就算,此番人都近了身,秋笙也未曾刻意收緩呼吸,就憑楚翛的資本,單是秋笙的右手碰到長簾時便該有所察覺。可眼下他竟像是聾了瞎了一般,毫無反應。要說秋笙打小到現在,能夠令他心驚膽戰的事屈指可數,其中“楚翛出事”無疑光榮地排在首位。秋笙皺著眉盯緊他看了片刻,見呼吸正常并無大礙,面色雖說有些蒼白,卻隱隱透著些許紅潤,實在不像是重疾突發的模樣。令其如此,恐怕只有心病。他手里拿著的信紙是一寸一黃金的海紋紙,秋笙閉上眼睛凝神嗅了兩下,敏銳地聞出了自紙上傳來的淡淡香火味道。天淵寺來的信。是錦衣衛身上金蠶蠱的事情?這樣一聯想,秋笙也不免緊張起來,一面心急如焚,一面卻又克制著張口高聲詢問的意愿,盡力將聲線壓平穩,生怕驚動了楚翛:“阿翛,可是金蠶蠱有解了不成?”他已經竭盡所能放緩聲音,不想楚翛卻仍是受到極大驚嚇似的周身劇烈一抖,眉頭擰緊再緩緩放松,好像是極力裝出氣定神閑的模樣,眼底轉瞬即逝的慌張卻被秋笙看了個分明。解不出也得回頭找巫蠱寨寨主算賬,楚翛害怕什么?他心下生疑,卻不愿強逼著楚翛一五一十和盤托出,只是耐下心性哄著:“可是金蠶蠱出了變故?你別擔心,凡事無論多難辦,到底終有一解。這般魂不守舍的,可要我如何是好?”楚翛的臉色在他話音剛落時一變,他手腕一翻,便將其中一張信紙掖進了被角,轉而遞出剩下另一封:“未曾,情況都在凈然掌控之中,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不過是委屈錦衣衛眾兄弟吃些苦頭,將此蠱從血rou中逼出還是需要受些皮rou之痛。他的藥方子已經寫在上頭,能早一日便是一日,盡快用藥?!?/br>他說到此處仍然不想著停嘴,正琢磨著再說些什么,抬眼卻見著秋笙幽深清遠的目光,徘徊在嘴邊的車轱轆廢話登時并著茶水咽進了肚子,一時竟失了言語。秋笙深深地看著他,見對方略微失神,探手便去取塞進床縫之間的信紙,卻被楚翛眼疾手快一把攔下,也不多做糾纏,順勢纏上了楚翛的手腕,沿著清瘦的皮rou緩緩周游一圈,將那隱藏在皮囊下的骨骼形狀都摸了個清清楚楚,簡直像是透過他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