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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會到他的冷淡,杜擎也降下溫度。如今兩人并立,已不再是昔日的游戲少年。杜擎動作悠閑地點燃一支香煙,“聽說你離婚了?!?/br>“不是離婚,是逃婚?!?/br>“呵,Alina那么好的女人都不要。孟大少,你知不知你將百萬寶貝拱手他人?”語中卻有尖刺。“別告訴我,你回來是為了因因?!倍徘孀哌^來扭起我的手,將煙頭摁在我手心。“閉嘴?!泵贤⒚鏌o表情,站在原處。對他這樣的態度,杜擎一笑了之,又抽出一根煙銜著,用鞋尖踢了踢我。我拾起丟在地上的打火機,跪起身為杜擎點煙。杜擎長吸了一口,舒暢的吐出煙圈,“因因,把手伸出來?!?/br>知道會很痛,我卻不敢不將剛被燙過的左手,忍著痛展開,伸到杜擎面前。杜擎樂此不疲這樣的殘忍游戲。在煙頭再次摁上皮膚之前,孟廷卻回身狠狠給我一記耳光,對杜擎說:“你恨當日Alina選了我?!?/br>杜擎忽然冷笑,“孟廷,那是我的女神,你將我的女神棄如蔽履,我恨不得殺了你這敗類?!?/br>“鑰匙給我?!?/br>“早丟了。你可以請開鎖師傅,或者報警請阿ser幫忙?!?/br>孟廷沖過去將杜擎按在墻上,“我讓你照顧因因,原來你是這樣’照顧’他。要不是阿遠告訴我真相,你還要騙我多久?”杜擎冷笑,“你應該感謝我,孟廷?!?/br>“Alina打電話來說你將身著白紗的新娘棄在教堂,獨自回國。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推因因下海?!?/br>“阿遠說得沒錯,你從來沒愛過Alina,你愛的是因因這個只賣三百塊的男妓?!?/br>從杜擎口袋里搜出鑰匙,孟廷再不理會他的譏諷,蹲下身為我解開腳上的鐵鏈。亦不理會我的瑟縮躲避,替我擦去唇角的血沫,脫下自己的風衣裹在我身上。杜擎只在一旁冷笑。看著孟廷半強迫式地將我帶走。電梯里他放開手,我在下墮的箱室中將自己蜷低。早已絕望,然而一切卻忽然平淡發生,我只感到恐懼。電梯停在一層,他并沒有威脅或者安慰,只俯身牽我的手。依然是孟廷的小別墅。一切都沒有改變,很像是早晨離開,夜晚又歸來,我恍恍惚惚,心內旋爾一片空白。只是更加寂靜及沉默。他不再碰我,他的咖啡色毛線衣的背,成熟而堅挺的肩膀和頸后的精短發型,有令人不敢靠近的陌生及冷酷。我在明亮但缺失溫度的陽光里這樣虛弱,幾乎跟不及他的腳步,甚至已不能適應室外冷洌的空氣,如怕黑的孩子那樣慌張跟隨著,直到大門在身后閉合鎖死。我已不再有勇氣,我唯有這具空蕩但仍然喘息著的軀殼。我甚至會跪下來求孟廷留下我。我便在門邊跪下來。剛剛的短暫步行已讓我失去全部力氣,但我仍然爬到孟廷腳邊,風衣滑落地上,我將恤衫也脫下來。長恤衫底下便是完全赤祼的身體。廳內的陰冷空氣令我不得不抱緊雙臂,在他的目光里抬不起頭來。孟廷靜默地看我,從發中托起我的臉。我不敢看他的表情,是鄙視還是冷漠。我知道我在不停地抖,因為冷,也因為羞恥。還有絕望。他忽然拎起我,將我扭到浴室,丟進浴缸。冷水從花灑中噴射出來,我任憑孟廷在水瀑里毫不留情地沖洗著我,這具停止發育的細瘦的骨胳,和絕癥般的遍體鱗傷。這樣丑陋和不堪。他拉扯我的濕發,掌摑我,我跌進水里,無法呼吸。他探手進水里將我拉起,松手,我便再滑落水底。窒息中透過扭曲的水面看著孟廷的臉,他忽然那么殘酷的伸手扼住我。視線朦朧暗淡,死亡的至寒迅速而致,而他又一手將我拖回。“我恨你,因因?!?/br>在我耳邊擦過這句話。我一身的水濕透了他的毛衣,靠在他肩上嘔著水,因為冷而心臟蜷縮似將碎裂。醒來,黎明如此暗淡。孟廷的呼吸近在耳側,他的左手,執拗的箍著我的背。使我睜開眼,視線便局限于他的面容。這么近,他的臉。無論遠或近都這樣模糊。微橙的晨光映在窗簾,映出一道道熟悉又駭懼的細細黑影。我悄悄退出孟廷的臂彎,紗簾揭開,露出窗上的雕花鐵欄。29.我沒有死。海水將我推回岸。凍醒的時候,我以為是在深夜,便坐在沙灘上等待天明,卻慢慢記起,原來是眼睛已經看不見。這兩年來也并無波折,在不知面目的好心路人相助之下找到謀生的工作,就這么一直活下來。收留我的是一所仿古的私人馬場,而我的工作,只是穿著仿古制服俯在地下充當馬蹬。每當場主舉辦盛筵,便有眾多城里的名嬡雅士前來捧場,享用昔日歐陸王公貴族式的奢華。但大部份時間,這里鮮少有客。所以還算是十分平靜的生活著。也漸漸習慣了黑暗,活著便是如此,明與暗,原來并無分別。生與死亦是。然而一切怎可就此平靜與結束。當他們的談笑聲闖入耳膜,我俯在地上,好似身墮僵夢。原以為早已經忘記,這么多年。然而少年的恐懼卻如同深刻入靈魂。馬鞭一樣的東西忽然伸過來挑起我深深埋低的臉。“袁因?”我默默扭過頭。穿著滑稽如小丑般的制服爬在馬旁的我,生了繭的手掌和膝蓋。已不再是漂亮可口惹人戲弄的美麗少年。“阿遠,看看這個?!鳖^發被人抓在手里,強迫我抬起頭,大概有手指在我面前劃過?!翱磥碛质敲洗笊偈紒y終棄,嘖嘖,好慘,怎么連眼睛也好象瞎掉?”“算了,阿擎上馬啦,我的速龍要和你的神勇福將比試比試?!标惷鬟h的聲音。杜擎玩笑似的踩著我的背,跳上了馬。“孟廷今天也在啊,剛剛在宴廳里遇到,和那個姓舒的在一起?!?/br>大概杜擎剛剛那一腳踩得太重,忽然胃部隱隱地開始痛。我努力壓抑著反嘔上來的苦澀,然而已有液體涌進口里。卻聽到這時有人牽馬過來。“我的這一匹Rorydan看來怎樣?據說是澳大利亞純血馬?!?/br>“我們很久沒騎馬了,舒?!?/br>“是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