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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皆表達在了臉上,不像他兄長,今日貌似在維護她,話里話外卻在暗自指責。 南煙嘆氣,忽然想去看一看南安,這個時辰,她應當已同徐氏從石鼓書院回了來。 因著最初與南安有交集便是因著周時生贈予的小灰狗,因此,南煙尋來了小灰,帶著它朝東苑走去,想借此見一見南安,讓小姑娘高興一下。 小灰生辰不詳,如今約莫一歲左右,已經是一條大狗了。 南煙寵它,它在西苑屬于放養狀態,未栓繩,西苑的人早已習慣,只是西苑外的人不一定會習慣這么一條未栓繩的大狗在府內走來走去。 因此南煙尋來繩索,待一人一狗離了西苑,她便蹲下身子想把繩索套在它脖子上,哪知它脾性大的出奇又被南煙寵壞了,竟是趁機跑了。 南煙拿著繩索朝它追去,它似乎覺得有趣,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南煙,興奮的發出高昂的犬吠聲。 南煙被它這模樣逗笑,笑罵著追上前去,這般你追我趕,一人一狗卻是從南府側門出了去。 …… 長街一側 周時生從安仁坊出來,他仰頭,微瞇著眼瞼看漸盛的日光,突然想到,他大哥周承毅便如這盛夏上午的太陽,勢頭正高,漸漸的會變得越發耀眼灼人,直至午時,逼的人不得不退居屋內躲避。 這時,小腿肚被毛茸茸的東西蹭來蹭去,他低頭,看見一只體型巨大、皮毛順滑的灰狗正乖順的蹲在他腳旁,正仰頭看著他。 觀這狗的模樣應當是家養狗…… 周時生不想在大街上多作停留,抬腳便想離去,這時一根拇指粗的紅繩突然套在灰狗脖子上,灰狗不適的掙扎著,一旁的女子則蹲下身子柔聲誘哄道:“你別生氣啊,這不是在家里,必須栓繩的,你體型大長的又兇會嚇著小孩子的?!?/br> 說完,南煙抬頭看了身前身量不高的周時生一眼,一時竟是未將他認出來,于是開口道:“小弟弟,這狗是不是嚇著你了,你別怕我在不會讓它咬你的?!?/br> 小弟弟?小孩子! 周時生垂眸看著蹲在地上安撫灰狗的南煙,面無表情的問道:“今日不是石鼓書院考試之日嗎?你怎的在大街上閑逛?!?/br> 南煙如今還穿著石鼓書院的院服,聽聞身前人問話,頭也不抬道:“我被趕出書院了?!?/br> 提起這個,南煙心思低落,起身也不看身前這人,牽著紅繩想把小灰帶回家。 小灰卻是使了蠻力朝周時生的方向走去,一顆大頭在周時生小腿肚拱來拱去,熱情的不行,察覺脖頸上的紅繩收緊,它還十分不滿的轉頭朝南煙吠叫,并且齜牙咧嘴的作勢要來咬南煙握著紅繩的手。 周時生看著一人一狗對峙,低聲道:“連狗都認識我,你卻認不出我來了?!?/br> 南煙聞言,這才認真看向周時生。 去年初兩人相識時,周時生十歲,因著病重臉上總是透出一股灰白之氣,如今過去一年半,他臉色看著好了許多。 且他這般年歲的孩子長的也快,南煙方才未細瞧他,一時未認出也正常。 “周時生?” 南煙不確定道,隨即左右看了看,見只得他一人,有些奇怪,“你一個人嗎?” 怎會是一人,暗中必定少不了守衛,只是周時生眸光微轉,看著身后安仁坊三個大字,輕輕頷首,“嗯,一個人?!?/br> 南煙抿唇看著他一時未說話,周時生卻在這時上前奪過南煙手中繩索,出其不意的握著繩索朝吠叫不止態度囂張的灰狗身上抽去。 “唉,你別打它?!?/br> 南煙伸手去攔,周時生腳步微動離她遠了些,幾鞭子抽下去,方才還態度囂張在大街上亂吠的小灰立即垂下頭喪氣的蹲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很是乖順,不時還悄悄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偷看周時生。 南煙看的瞠目結舌,周時生打完了將繩索遞還給南煙,眼瞼微抬,睨著她提醒道:“這個時候,你該去安撫它了?!?/br> 南煙立即反應過來,接過他遞來的繩索,心疼的蹲下身子去抱小灰毛茸茸的狗頭。 周時生微微蹙眉,見南煙似乎心疼至極,補充道:“我沒用力,他皮毛厚打的不痛?!?/br> 是打的不痛!這狗當初周時生撿回來養了兩月,早摸清了它的性子,是個不打不成器的主。 “你是不是太寵它了,早知如此,我便將它馴化好了再贈予你?!?/br> 周時生說著,眉頭下壓,看著在南煙懷中仍舊不安分的灰狗。 小灰被他一瞪,心虛的低下頭去,隨即又伸長了脖子舔著臉要去蹭周時生的手背,一副諂媚模樣。 南煙察覺,有些嫉妒小灰如此親近周時生,她幼稚的伸手將它的大狗頭壓進懷中牢牢抱住,辯解道:“之前它在西苑還很聽話的,這次是因為我要給它拴繩,它生氣了才會這般?!?/br> 這狗似乎知曉南煙在為它說話,嗚咽幾聲,又賊眉鼠眼的偷看周時生。 周時生聞言,只肅著一張小臉,評價道:“過于溺愛,你一個人卻是被這畜生給拿捏住了?!?/br> ☆、第二十四章 安仁坊前 南煙微微蹙眉,她想著…周時生這話應當不是在罵她人不如狗,但周時生比她小,清晨在石鼓書院被夫子訓斥也便罷了,怎的如今還要被一小小少年教導? 她緩了片刻,正想反駁,又見周時生長的似個玉人,蹙眉不悅的模樣比南安置氣時還要可愛便壓下心中不適,起身道:“如今近午時,你應當還未用膳吧,既然遇見了,不若我請你吃飯?!?/br> “我不去南府?!?/br> 周時生拒絕,轉身便走。 南煙立即扯住他袖口,道:“不去南府?!?/br> 周時生回頭看著她,這人先前還未將他認出,如今卻十分熱情,他心中哼了一聲,雙手卻負在身后徑直朝前走去,矜持道:“那便走吧?!?/br> 南煙松了口氣,趕緊跟在他身后。小灰被周時生抽了幾鞭子后正夾著尾巴學做狗,也不在鬧騰,而是乖順的被南煙牽著走。 兩人一狗緩緩走在長安城街上,不多時,停在城中最大的酒樓望樓前。 望樓出名是因著它的酒水膳食,實際是沒有花姑娘的,最多是說書的先生或是彈曲的藝姬,馬樹喬此前來望樓,陪他們飲酒作樂的姑娘是從紅樓調過來的。 周時生徑直朝里走去,南煙遲了片刻亦緩步跟了過去。 如今近午時,想必不久,石鼓書院上午的考試便會結束,下午再考三門,上半年的學習便結束了。 想到此處,南煙臉色頹唐陷入沉思,今天真的很丟臉! 周時生點好菜后,垂頭看著將狗頭壓在他腳背上一臉討好的小灰,又去看對面的南煙。 她仍舊穿著素色的男子衣袍,發髻卻散亂著,領口微開看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