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啞著嗓子給小喬請了個假，又給陸曉打了個電話。他想了想，又特地補了一句，“別給小魷魚說我不舒服，就說我有事兒?！?/br>
交代完，又沉沉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陸曉坐在床邊。

“你怎么回來了？”陳楠覺得嗓子又澀又干，“給我倒杯水?！?/br>
“怕你死我家里”，陸曉無奈地給他倒了杯水，“物理降溫好不容易降了點溫度，等會和我去醫院?！?/br>
陳楠撐著身子坐起來的時候，額頭上的濕毛巾掉了下來。

“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陳楠接過水，“誒你中午也回來了，不就留小魷魚中午一個人吃飯嗎？”

“你先關心關心自個兒成嗎”，陸曉皺了皺眉，“別老把人當小孩兒，人不一定樂意?！?/br>
陳楠喝著水沒說話。

“再量量溫度”，陸曉把溫度計遞給他，“量完穿好衣服去醫院?！?/br>
陳楠：“能不去醫院嗎？”

陸曉：“我可不想老陸回來削我，才一晚上沒看著你，就把自己又折騰病了?！?/br>
陳楠一句話投降，喝完水，乖乖穿好衣服。

出門前，陸曉瞄了一眼陽臺的床單：“真是瞎折騰?！?/br>
陳楠黑著臉：“不是你想的那樣?！?/br>
陸曉笑：“你知道我想哪樣了?！?/br>
陳楠吸了吸鼻子：“我覺得出于人道主義，你不該和病患拌嘴，更不該給病患添堵?！?/br>
到醫院，掛號、看病、拿藥、吊水兒。

忙完這一切陸曉看了看表：“行吧，你自個兒呆著，我回學校了。輸完了自己回家休息，晚自習我請假回來?！?/br>
陳楠擺了擺說：“趕緊走，別弄得我跟生活不能自理似的?！?/br>
陸曉淡淡說：“這是你的愛好，我可沒有?！?/br>
陳楠還沒回味過來這句話，陸曉就走了。

出了醫院，陸曉給江鴻羽打了個電話。

江鴻羽沒接。

陸曉估摸在還在上課，醫院離俱樂部挺近，陸曉想著正好可以一去學校，攔了輛的士直接去了天海俱樂部。

他還沒去過天海，雖然陳楠之前也提過讓他繼續過來學，不過他當初學這個也是為了江鴻羽，既然人都到手了，他才懶得再遭這份罪。

等到了俱樂部，里面卻空空蕩蕩，只有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

阿姨瞧見他熱心地說：“下午三點才有人，待會兒再來吧?！?/br>
陸曉皺了皺眉：“江鴻羽是在這教課嗎？”

“找小江啊”，阿姨點了點頭，“他是在這上課，不過他都是周末的課，你這會要去一樓的咖啡廳找他?！?/br>
陸曉：“咖啡廳？”

阿姨：“對，樓下那個咖啡廳，他中午都在那幫忙?！?/br>
一樓的咖啡廳中午也經營餐食，很受附近的白領喜歡，生意挺好。江鴻羽從后廚出來的時候，領班走過來說，“靠窗四號桌剛來位客人?！?/br>
江鴻羽點點頭，拿起餐牌就往靠窗方向走。

到了四號桌直接低著頭就問：“您好，請問您需要點什么？”

見對方半天沒說話，江鴻羽抬起頭，就看到一張熟悉不得了的臉。

陸曉：“來杯美式咖啡吧?！?/br>
江鴻羽：“……好的，您稍等?！?/br>
等江鴻羽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就瞧見門口等著的陸曉。

陸曉見他出來，轉身就往前面走。

“誒，陸曉”，江鴻羽跑過去拉住他的手腕，“你聽我解釋?！?/br>
陸曉停住腳步，直直看著他：“那你說，我聽著?！?/br>
江鴻羽：“我就想多攢點錢?！?/br>
“你要兼職我不攔著你”，陸曉甩開他的手，“上次不是聊過嗎?天海兼職的錢平時衣食住行也挺夠，還有學校給你的錢，為什么把自己弄這么累，為什么還不給我實話？！”

陸曉說完覺得更生氣了，轉身又走。

“陸曉?！苯櫽疒s緊拉住他，拉住了人，張了張嘴，又不知道怎么說。

陸曉垂著眼：“別瞞我，成嗎?！?/br>
江鴻羽深吸一口氣：“我真的就是想多攢點錢?！?/br>
陸曉：“為什么，為什么突然……”

“陸曉”，江鴻羽突然聲音一個哽咽，“你是在準備雅思考試對嗎？”

陸曉猛地抬起頭看著他。

“我看到了，上次在你家里看到你房里的資料了”，江鴻羽無奈地笑了笑，“我現在沒法兒和你一起出國，我也沒法開這個口讓你不去，我就想多攢點錢，機票錢多貴啊，總不能一年到頭就盼著你回來一兩回吧，我會瘋的?！?/br>
陸曉覺得眼眶有些發酸，突然重重抱住了他。

江鴻羽僵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好多人看我們呢?！?/br>
陸曉悶著聲：“讓他們看唄，你什么時候在乎過別人的看法?！?/br>
“也對?！苯櫽鹦α诵?，手輕輕摩挲著他的背。

陸曉：“而且我的臉擋著的?！?/br>
江鴻羽：“……那你等等，我也把臉擋著?！?/br>
陸曉慢慢松開江鴻羽，拉著他的手：“你為什么都不問我?！?/br>
“我想等你告訴我”，江鴻羽拉著他的手揣進自己大衣兜里往前走，“而且，讓我多點時間做點準備，可能顯得不那么無能?！?/br>
“江鴻羽”，陸曉捏了捏他的手，“你再這樣，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比你愛我更愛你了?！?/br>
“那就這樣一輩子唄?！苯櫽鹦χ不啬罅艘幌?。

“準備考雅思是你沒來之前的事兒”，陸曉輕聲說，“而且，那時候我也沒決定好，總覺得出了國，可能再遇見你的機會好像又小了一點?！?/br>
“你以前不說一起念C大嗎，我就在心里打賭，我一定要去C大，如果真的能遇見你，這次換我追你?！?/br>
他一字一句，說得很慢，也很認真。

江鴻羽停住了腳步，嘴巴微張，胸腔上下起伏著。

“說了不再分開的，反正我是不會反悔的?！标憰孕α诵?。

江鴻羽：“我有點想哭?！?/br>
“哭唄”，陸曉依舊笑，“反正繃著酷了這么久。偶爾崩一下人設讓我少點危機感?！?/br>
這邊陳楠輸完液就打車回了陸家，昏昏沉沉中睡了一天。

他第一次生了病有了一種放松和慶幸的感覺。身體沒了胡思亂考的力氣，不去想，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打開床頭的小燈，床頭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