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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發呆。陳楠走過去放下早餐,拿出豆漿插上吸管,直接坐到床邊往他嘴邊送。蘇又榆眉頭輕皺:“還沒刷牙呢?!?/br>平時清亮的嗓音因為早起還未打開,帶著幾分呢喃嗔怪。“行了,別講究了”,陳楠另一只手替他順了順毛,“先暖暖胃?!?/br>小魷魚喝了兩口豆漿,眼睛里才有了幾分清明。陳楠醞釀了半會,說:“問你個事兒?!?/br>這么磨磨嘰嘰真不是他的風格,小魷魚也偏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就想問問”,陳楠摸了摸鼻子,“你當時知道你爸和蘇銘的事之后,你是怎么接受的?!?/br>蘇又榆歪著頭:“就這樣接受啊。哦,原來這是我爸以前的愛人?!?/br>陳楠唇線微抿:“沒有克服的過程?”蘇又榆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克服什么?!?/br>陳楠:“克服他們的、親密關系?!?/br>蘇又榆:“為什么要克服?!?/br>陳楠說話也不完整起來:“我是說,畢竟、畢竟他們的感情是少數,不那么常見,總要有一個過程……”蘇又榆搖了搖頭:“感情就是感情,對我來說,沒有少數人、多數人的分別。我沒想那么多?!?/br>小魷魚簡單坦率的話,讓陳楠心間一動。“他們會做一些親密的舉動,你心里也不會別扭膈應嗎?”陳楠問。蘇又榆一臉澄澈:“愛人之間不都會有親密的舉動嗎?”“你可以接受,你有沒有想過,大部分人對這樣的事,可能會有其他看法”,陳楠盡量婉轉地表達,“畢竟,你的家庭和其他同學是不一樣的?!卑悻F在的性格,社交狀況,難道這些不是成因之一嗎?“我沒辦法改變別人的想法”,蘇又榆輕輕說,“所以我不愿意讓別人知道,因為我唯一害怕的是,別人的看法會傷害到蘇銘?!?/br>“對于我來說,蘇銘幸福才是最重要的?!?/br>看完考場回來的路上,下雪了。這是B市今年的第一場雪。雪花簌簌,不一會就鋪滿了整座城市,B市的灰敗凋零頓時被大雪裝點出了幾分纏綿的靈動。蘇又榆的臉都快貼車窗上了。陳楠湊到他耳邊沉著聲兒說:“下午帶你出去堆雪人?!?/br>他噴在蘇又榆耳旁灼熱的氣息不禁讓蘇又榆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臉微微一側,就發現陳楠帶著笑的臉放大在自己跟前,眼睛帶著好看的彎度,眼尾的長睫毛挨在了一起,整個眼型顯得狹長動人。“噓”,陳楠右手的食指放在唇上,左手繞過他,撐在了車窗上,“我也好久沒看見下雪了?!?/br>蘇又榆看著車窗上他那雙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抿了抿唇。陸曉昨天和江鴻羽胡鬧得晚了,靠在座位上休憩。江鴻羽戴著耳機,里面卻沒有放歌,望著窗外,有些出神。陳楠早上給他們送早飯,就代表他初步接受了這個事實。以后呢?江家無法接受他的性取向,他可以走??墒顷憰阅??如果陸祥之不接受,陸曉怎么辦?陸曉沒法走,也不可能走。這條路太孤險,他可以咬咬牙,抗下大部分的阻礙,可是陸祥之未知的態度,只有陸曉能夠承擔得下來,他沒法去分擔。他不禁朝陳楠的方向看過去,就瞧見陳楠正趴在車窗上,小魷魚被他圈在胸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小魷魚的耳朵紅得可怕。下午陳楠來叫江鴻羽的時候,已經和往常無恙,一進門就開始叨叨叨:“穿厚點啊,我剛剛瞧見賓館后面有一大塊空地,下去玩一會再買幾碗羊rou米線回房吃。誒,陸曉,你脖子樓外面呢,你把江鴻羽圍巾帶上吧,我冷得都穿了兩件衛衣在羽絨服里。誒江鴻羽你鞋帶松的再系系?!?/br>“你說話能不能帶句號?!标憰孕χ魃蠂?。陳楠轉身把小魷魚衣服的拉鏈拉倒頭,差點卡到下巴。“什么句號,我說話都是自帶感嘆號!”陳楠又幫小魷魚把頭上的棒球帽扶正,抬起來了些,“走吧,輕點聲?!?/br>“你不說話就沒聲了?!苯櫽鹑滩蛔凰?。C市基本不下雪,下雪都是雨夾雪,落地上就成了冰水兒,所以陳楠在雪地踩下第一腳的時候,委實有些興奮。“我cao”,陳楠樂了,“居然都到我腳踝了,你們快踩踩?!?/br>Y市也不常下雪,江鴻羽其實內心也挺亢奮的,不過瞧著陳楠這樣子,又開始裝模作樣:“陳楠,你貴庚?!?/br>回擊他的是陳楠丟過來的一抔雪。陸曉也樂了,直接從背后一推,江鴻羽毫無防備被偷襲,直直面朝下摔雪地里。“你就可勁兒裝吧,誰剛剛在房里看著外面的雪說了起碼不下十個我cao的!”陸曉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江鴻羽從地上蹦起來就抱著陸曉往雪地里倒。兩人沒熱身直接玩上了,在雪地里摔起跤。陳楠走過去伸出手給屋檐下的小魷魚,帶著明朗地笑意:“快下來啊,不是挺想玩嗎?”蘇又榆盯著他遞過來的手還發著楞。陳楠直接環起他的腰抱著往地上一摔,又彎腰團了一個雪球往他身上扔。陳楠瞧小魷魚倒雪里半天沒動靜,走上前看,“誒,沒事兒吧”,還沒近身,猝不及防被雪糊一臉。小魷魚已經坐了起來,嘴翹微翹,眼里如雪后的天空,澄澈如練,整個人在雪地里說不出的明媚。陳楠的眼睛上也被糊上了雪,用手抹開,就瞧見小魷魚正笑意盈盈看著自己,白皙的臉上透著緋色,身上都是雪碎,帽子也被摔倒了一邊,整個人鮮活地冒著熱氣。陳楠呆了一秒,立即抓了一把雪扔了過去。“小魷魚學壞了,居然知道偷襲人?!标愰盟麤]反應過來,壓上一邊撓他咯吱窩,一邊拿雪往他臉上糊。四個人玩累了,抵著腦袋躺在雪地上邊笑邊喘著氣兒。江鴻羽:“我們拍個照吧?!?/br>“好啊”,陳楠蹭地直起身,“來來來,都趕緊起來?!?/br>江鴻羽拉著陸曉站在剛才堆的勉強稱作雪人的雪堆旁,面部舒展,笑得特別迷人,估計學校里的姑娘瞧見了這個月1班都甭想安靜,陸曉就靜靜立在他身旁,清潤俊朗,陳楠透過鏡頭看見兩人,突然覺得時間定格在這一刻也挺好。陳楠穩了穩心緒,笑起來說:“我數1、2、3,陸曉你得笑開心點,準備,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