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我家表弟我只想往死里揍，哪像他這樣奶孩子?！?/br>
“周末我來俱樂部找你吧”，陸曉說，“今晚老陸來接人，明天中午在你那做點東西吃?！?/br>
江鴻羽點了點頭：“也行，晚上我給叔打個招呼吧?！?/br>
“下次吧”，陸曉搖了搖頭，“換個身份見他?！?/br>
江鴻羽突然停住了腳步，一雙濃墨重彩的眼睛里深的看不出什么情緒。

陸曉定定看著他：“總要說的，你都來了，趁早說吧?！?/br>
江鴻羽垂下眼收住自己快要噴薄而出的暗涌：“挺難的，陸曉，真挺難的?！?/br>
陸曉走過去輕輕握了握他的手，立馬又松開了：“我知道?！?/br>
陳楠回頭就瞧見他倆干瞪眼：“杵那談情說愛呢，到cao場踢會足球去？”

“好啊?！标憰源蟛阶吡松先?。

陸曉和陳楠坐cao場邊休息，江鴻羽正在場上教小魷魚帶球過人。

“你倆剛沒事兒吧”，陳楠問，“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你倆之間的氣氛怪怪的?！?/br>
陸曉不答反問：“你知道我第一次見江鴻羽他干什么呢？”

陳楠還真挺好奇：“干什么？”

陸曉唇邊有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出的溫柔：“揍老師呢?！?/br>
“牛叉”，陳楠樂了，“他干嘛呢？”

“我在Y中也就讀了半學期，那天去報名，年級組長和我爸是大學同學，扯著他聊天，我一個人就到處閑逛，站cao場上看人踢球。我旁邊站著一個帶口哨的，應該就是體育老師，還有個穿球衣的，估計是替補。突然就瞧見帶球的高個子扔下球就往場邊走過來，滿臉煞氣，逮著那體育老師一拳就揍了下去，鼻血都飚我臉上了，又渾又狠”，陸曉笑了笑，“結果第二天上課，這人成了我同桌?！?/br>
陳楠勾了勾嘴角：“他這是犯哪門子病?！?/br>
“他們球隊有個初中部小孩兒，長得挺好看”，陸曉喝了口水，“他們那體育老師對他一直動手動腳，小孩兒沒什么意識，江鴻羽一直瞧著不對，私下提醒了那老師幾次，對方根本沒放心上，那天在場上又瞧那老混蛋捏小孩屁股，他就怒了。聽說把人揍得半個月下不來床?！?/br>
“cao！”陳楠消化了一下信息，“體育老師？男的？替補？男的？那人渣同性戀啊?！?/br>
陸曉平靜地點了點頭。

他有部分沒說全。

當時江鴻羽紅著眼揍人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話，他站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你他媽別給同性戀丟臉?！?/br>
這句話才讓陸曉走了神，沒躲開飚過來的血。

“挺惡心的?！标愰f了一句。

陸曉偏過臉看著他，眼神黯了黯。

“那人渣后來怎么樣了”，陳楠接著說，“性取向什么的咱管不了，但耍流氓，還耍小孩身上，真挺惡心的。揍得真解氣?！?/br>
“開除了”，陸曉輕輕笑了笑，“他揍了幾拳，被趕過來的隊員拉開了，架在一旁，還沉著臉走過扯著球服給我擦了擦血，一股汗味兒?！?/br>
“你是不是傻”，陳楠聽得有些開心，“人家就在你旁邊茬架，也不躲遠點?；钤撃腔斓氨茄阋荒??！?/br>
陸曉笑：“他當時也這么說，表情拽得快上天了。我當時竟然覺得有點兒酷?！?/br>
第20章20

陳楠覺得最近日子生動充實了起來。

以前就像踩在云端，總落不到實處。

每天和陸曉一起上下學，偶爾被陸祥之接送，早上有熱呼呼的餐食，晚上有熱騰騰的宵夜，天氣冷了被人提醒多加衣服。在無數個瞬間，他都快覺得，自己就是生活在這樣一個溫暖普通的小家庭里的孩子，有人關心，被人當孩子一樣照料，只用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本職工作。自己那顆滿是裂痕的心，在日?，嵥橹?，快要被撫平得光滑如新。

偶爾在夢里，會出現凌菲和陳紹志的吵架的場景。醒來的時候，瞧見不遠處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書，他有一種恍惚感，好像這些事，都是夢里的碎片，從未在他生活中真實發生過一般。

這兩個人，就好像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只有那定時到賬的生活費，提醒著他們彼此間那永遠割舍不掉的關系。

他上課基本不睡覺了，生活也規律了不少，除了晚自習還是會去打球，怎么看都是一個講五美四德的好青年。

干燥陰冷的風刮過臉頰，有些疼。他縮了縮脖子，拉上夾克衫的拉鏈。他才在陸家住了兩周，就感覺世界變了一遭。

冬天來了。

“到了記得打個電話報平安”，陸祥之在校門口叮囑著，“陳楠，讓你擦護手霜又忘了，手都起皮了?！?/br>
“行了，陸叔”，陳楠把手揣口袋，“快回吧，我倆到車上去坐著?！?/br>
“好好考，別有太大壓力”，陸祥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回來我做羊rou火鍋?！?/br>
C中包了一輛小巴車送他們去B市考試，上車的時候除了司機就喬憬。

陳楠走到后面：“我給小魷魚留個座兒，你和江鴻羽坐吧?！?/br>
陸曉點了點頭。

小魷魚打車到的時候，車上人都齊了。他裹了件長羽絨服，拉鏈拉到了頭，脖子都瞧不見了。

陳楠趕緊走上前接過他手里的包：“坐我旁邊的位置去?！?/br>
江鴻羽和陸曉坐他倆前面。

“小魷魚”，江鴻羽轉過頭笑，“你這裝備.滑雪去？”

喬憬走過來：“別笑人家，B市這幾天氣溫不穩定，到了都給我加件衣服?！闭f完從最后一排座位抱出一疊小毯子給每人都發了一個。

陳楠坐下也笑：“這么怕冷?！?/br>
蘇又榆縮了縮脖子，整個下巴都縮進了衣服里，悶悶說：“阿姨讓穿的?！?/br>
“這個阿姨靠譜多了?！标愰蜷_毯子蓋他腿上。

蘇銘去德國之前，照顧蘇又榆的方嬸兒她老公在老家被舉報吸毒，她急吼吼地就辭職走了。蘇銘就新請了個阿姨，目前看來，還挺負責。

喬憬站在車中央交代行程和注意事項：“房間安排我最后念?？荚囀呛筇煸缟暇劈c，現在出發，七個小時車程，估計下午三點左右到B市。中午就在服務區吃飯。食宿都在賓館，餐券兒到賓館領了，自行就餐，晚上九點查房，原則上不出賓館，有事兒提前報備。明天早上十點賓館前集合，去熟悉考場，下午自主復習。后天早八點樓下集合去考場，考完試，中午吃了飯就返程。有不明白的提問?！?/br>
大家懶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