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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的左臉還是和從前一般模樣,而另一邊臉上,卻襯著魔紋,在月光的照耀下,那魔紋紅的艷麗。他看到麋鹿臉上的魔紋,心里忽然被刺了一下,他終究是負了他,讓他入了魔道,吃了這些年的苦楚。麋鹿喝著酒,臉上帶著涼薄的冷漠和蔑視,“你還是和從前一樣膽小,從頭到尾都讓人覺得惡心?!摈缏沟穆曇舨淮?,卻足以表示出他的厭惡。麋鹿憤恨地說,“你們這些貪婪的人類,不但去了我的妖骨,還妄想染指桃源?!摈缏箍嘈α艘宦?,“可是桃源不是一成不變地存在,一旦離開了那里,就再也回不去了?!?/br>再也……回不去了。窗外又起風了,吹亂了麋鹿的發梢。他站起身,走到麋鹿的身邊,看著那有些亂了的發梢,他想幫麋鹿撩起來,可是手抬空到一半,卻又怯弱了。時至今日,他還有什么資格去觸碰他呢?就在他無奈地放下手的時候,麋鹿卻冷笑了。麋鹿跳下窗戶,站在他面前,“今時今日,我們也該做個了斷了?!?/br>作者有話要說:鹵煮不是棄坑啊啊??!是考試周有8門課啊啊啊QAQ小天使們不要拋棄可憐的鹵煮??!QAQ求收藏求評論哼唧喵嗚QAQ第20章麋鹿(下)他覺得脖子上一涼,一把冰冷的匕首架在了上頭。“我來,是為了討回自己的公道?!?/br>“你……是來殺我的?”麋鹿看著他,卻沒有說話。可他心下,卻已經了然,或者說,是一種救贖。他一直都是個膽小怕死的人,但如果他的死能平息眼前人的一些憤怒,能還清自己的一些愧疚,那好像,怎么也都無所謂了。這么想著,他閉上了眼睛。但麋鹿似乎并沒有想立刻就取他的性命,而是問他,“當年你師父讓我立下不能殺人的血誓,我傻傻地以為,只要照做了,就可以獲得人類的認同,然而第二天,等待著我的,卻是被凡人制服,硬生生地被挖走了內丹,抽去了妖骨,作亡靈態,我不甘心,所以墜入魔道,這些年來,我無時不刻不想著報仇,可我今天只問你一句,當年的事,你究竟之不知情?你究竟是不是為了我,才殺了你師父?”他沒有說話,死者已矣,說什么,也都沒了意義。他這一生做了太多的錯事,也不在乎多這一兩件。但他不知道,這無言的默認卻不經意間將一個人傷得更深。麋鹿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他幾乎是有些泄氣而失望地說,“是啊,你這樣的人,我能喜歡你什么呢?你又膽小又懦弱,連說個不都不敢,我能喜歡你什么呢?”麋鹿吸了一下鼻子,想把眼淚憋回去,過了一會,麋鹿又憤憤地補充道,“你這樣的人,是真該死了的!”有些感情藏在心里,不需要言明。麋鹿的這一句帶著別扭的怨懟讓他明白,麋鹿依然愛著他,就和從前一樣,從沒有改變過。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告訴麋鹿,其實他并不知道當年師父所說的話不過是一時戲言,一紙計謀。他一直都還愛著他,這些年來,從來沒有改變過。他愿意放棄一切,隨他去那天涯海角。麋鹿呆呆地走到窗邊,夜風吹起他的發梢,但這次,他發梢的尾端不再是被月光沾染的銀白,而是被火光映射的血紅。窗外的街上火光四起,數不盡的火把向著這里移動。帶頭的官員冷笑著,“侍郎大人真是神算,知道你這妖物會自投羅網。妖物,老實交代桃源的位置,還可留個全尸!”麋鹿看著街上的人,冷冷笑了,那笑容被火光映得妖艷。官員見麋鹿不為所動,就瞥了他一眼,命令道,“盟主大人還不速速收妖,做了這武林的標榜?”“為什么……”“你不需要知道為什么,你只要和從前一樣,按照皇上的意思辦事就好!”傳話的官員撩著眼皮看人,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我不會再和從前一樣了?!彼纳袂閳远ǘ阌怪靡?,“他是我愛的人,我不會再讓你們傷害他第二次!”他的話語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就連麋鹿自己也不敢相信。那天夜里,他拉著麋鹿的手,硬拼著掃出一條血路,只要阻擋他去路的人,他都豁出性命去廝殺,他流了很多血,但他不在乎,他知道他拉著麋鹿的手,這就夠了。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些名門正派圍攻他們師門的樣子。“魔教妖人豢養妖物,還敢自稱名門正派?”“殺妖!……殺妖!……”“你們有什么便都沖著我來!和它是不是妖沒有關系!”“逆徒!你竟還維護這妖物,還不速速除了它!以正師門清譽!”“什么!師……師父,你昨天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你說只要鹿兒向善,只要他立下不殺人的誓言,你就……”“糊涂!這不過是為了唬住這妖物的戲言罷了!你還不速速除妖,在天下人面前證得清白!……”……他的眼睛已經紅了,他看不清眼前的路,只是本能地揮動著手里的長劍,風聲和嘶吼聲在他耳邊刮過,他聽不清,也不想聽。他的手里有劍,他的手里還有以后的幸福。從前的一幕幕像是走馬燈一樣的飛過,但這次,他卻不再有荒涼和后悔的感覺。后來,他聽到麋鹿在喊他,他回過頭,卻看見了麋鹿年少時的模樣。麋鹿說,“那外面的世界,會不會很可怕???你要一直陪著我,不然……我會害怕的?!?/br>是啊,他答應過他的,又怎么能食言呢?朦朧中,他又聽到麋鹿在喊他的名字。血光間,他看到麋鹿一頭白發,右臉的魔紋在血色的渲染下更加妖嬈。他的耳邊,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回蕩的越來越清晰,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就好像是在水里看,在水里聽。然后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整個人就好像要墜落到地獄里去一樣,眼前變得漆黑一片,他聽到麋鹿撕心裂肺地呼喊他,可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回應。黑暗中,他好似被人控制一般地往前走,他漸漸看到一座荒涼的橋,一個看不清容顏的老嫗。他感到自己的意識在漂游,可是胸口的心跳卻越來越沉重,好像有人拽著他不讓他離去,又有一股力量迫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