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都不大好看，隱隱聽到的柳君楠也沉著張臉。

永安宮里的那位，就是還政沒幾年的太后了。

因為顧霈，太后沒少給柳君楠施壓，差一點便要放了顧霈。

顧霈還是在大笑，聲音讓人心里發怵:“當年先帝怕自己的皇叔兵權過大威脅自己，親自把受百姓愛戴，鎮守西北的王爺逼上絕路，他根本就不是戰死沙場！”

底下人都是一驚。

監斬官怕他再說出什么事來，忙道:“行刑！馬上！”

“德仁太后生完皇上之后血崩而亡，事實上是永安宮的那位在她產子時喝的湯藥里下了……”

劊子手手起刀落，顧霈人頭落地。

在他被斬百姓歡呼雀躍的同時，也聽到了一些宮廷秘聞，很快一傳十，十傳百。

沈清流此刻有些頭疼，顧霈真是死了都要搞出些事來，止住這些言論又要費一番功夫。轉身看到屋頂上身上掛了點彩，盯著地上頭顱出神的陸青峰，沈清流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沈清流的手下及時趕到幫了陸青峰一把讓他脫身，眼見沒希望，那些顧霈的人已全部自盡。

顧霈終于死得透透的，但趙城和柳君楠都不怎么高興的樣子。

柳君楠把圣旨給站在一旁沈清流的手下：“拿去毀了吧?！?/br>
接著又對趙城道：“小兄弟，我送你回孫叔那，我該回宮了?！?/br>
孫叔當然不在，包間里只有何煙眉和孫謙。

柳君楠對何煙眉倒是挺尊重：“何神醫?！?/br>
何煙眉點頭，就算知曉對方是帝王，也依舊像長輩對晚輩一樣：“看你面色，最近恐怕過于勞神沒睡好吧，去年給你的那一籮筐安神香該多用用?！?/br>
“多謝何神醫?！?/br>
趙城沖柳君楠道：“那個后二十回有機會我給你帶?！?/br>
柳君楠終于有了一點笑意：“小兄弟多謝了?！?/br>
孫謙在柳君楠走后側過頭看趙城：“你好像不太高興?！?/br>
“謙謙，他死了我發現我并不高興，只是松了口氣的感覺?！壁w城眼神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之前不是這樣想的?！?/br>
“這個你長大之后再去想吧?！睂O謙朝趙城甜甜一笑，“閱歷多了有些事自然就懂了。這是爺爺跟我說的?！?/br>
趙城被孫謙這個笑容給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看上去心情也好了些。

何煙眉饒有趣味地看著這兩個小朋友，不由得感嘆：“這個年紀真好啊……”

很快天氣開始暖和起來，已經入春了。距顧霈斬首也過去了一個多月。

今天京城有燈會，孫叔帶著趙城和孫謙去看燈會，沈清流從宮里回府時他們已經出去了。抬頭一望，在自己府里的屋頂看到了陸青峰，他此刻正一個人喝著酒。

沈清流在陸青峰旁邊坐下：“一個人在這里喝酒，看上去很冷清?！?/br>
陸青峰拿著酒壇子灌了一口：“毒是解了，酒戒不掉了?！?/br>
“我跟皇上說了趙老將軍的事?！?/br>
陸青峰拿著酒壇子的手一僵，隨后嘆了口氣：“如何？”

“談了很久?？傊?，皇上同意下旨昭告天下，還趙老將軍一個清白。不管趙老將軍生前是否真的……拋妻棄子，但是至少他沒有妄圖逼宮?！鄙蚯辶饕材闷痍懬喾迳韨攘硪粔撮_封的酒，“真相究竟怎樣現在知道了也沒什么用。僅憑顧霈一人的說辭無法得知真相，你不必太過于介懷?！?/br>
陸青峰突然回頭看著沈清流，笑了。

沈清流也陪著他一道喝酒，突然說道：“我娘生了我之后就死了，被另一個女人害的，下一個要死的可能就是我。孫叔當年不忍心看我被害，帶著我逃了，并且為了掩人耳目，和我娘身邊的一個小丫鬟一起，抱了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來當做是我?！?/br>
“我娘死了，我那從沒見過面的爹讓原本應該是我的那個孩子給那個害死我娘的女人養。因為那個女人懷不上孩子，所以她沒對那個孩子下狠手，反而她要依靠他。其實他過得也不好，一直被那個女人折磨?！?/br>
沈清流不打算說下去了。雖在笑，卻很落寞。

“他知道這件事嗎？”

“嗯？”

陸青峰道：“那個原本是你的孩子?！?/br>
“誰知道呢，他一向很聰明?；蛟S知道，或許不知道?！鄙蚯辶饕豢谝豢诘睾戎?，“我一開始的確是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但是后來又不想了。我覺得那樣很沒意思，也很沒意義。比起這個，我還是更喜歡去各個地方走走看看山看看水。而且，還和他成了至交好友?！?/br>
“跟我一起到處去看看吧?！标懬喾迕摽诙?，眼神是難得的認真，“還有城兒?！?/br>
“好啊?！鄙蚯辶魈裘?，答應地很是爽快，“反正這京城也不能久留了，這官也不能做太久?！?/br>
陸青峰突然俯身，兩人的呼吸交錯在一起。

只是蜻蜓點水的觸碰，陸青峰稍稍拉開了距離，看著他的眼睛略有些緊張。

沈清流瞧他那副樣子笑出聲來，兩個酒窩更加明顯：“你喝多了……我好像也是?！?/br>
陸青峰嘴角上揚，又低下頭去。這回，交錯的呼吸分不清誰是誰。

不遠處的街上放起了煙花，照亮了半邊天。

憑自身之力，手中之刃，依舊可以破開詭秘的黑夜。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到此為止，還有一篇番外

☆、落霞與孤鶩齊飛

沈清流從宮門走出，道上有一輛馬車等著他。馬車旁站著兩個人，一大一小。

陸青峰注視著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如何？”

“成了?！鄙蚯辶骺瓷先ネΩ吲d，“不過皇上倒是沒把我官撤了，給我留了個虛職。如果有事，可以隨時回京?！?/br>
陸青峰把沈清流拉上馬車，趙城認命地嘆著氣架起馬車駛向城門。

馬車里傳來沈清流好聽的聲音:“你的書我已經帶給皇上了。謙兒還要學醫，沈府還要孫叔去打點，所以謙兒是不能跟我們一道了。但每年都會回京城一趟，你也不用太傷心。等你長大了有能力離開我們自己去闖蕩一番天下，你想去哪里我們都不攔你?！?/br>
趙城機靈著呢，從那兩人光明正大的行為舉止中自然是猜到了什么，不但不覺得別扭，他反而還挺高興的……

聽沈清流這么一說，趙城晃了晃頭:“雖然不能每天看到謙謙，但是適當保持距離更有助于感情?！?/br>
沈清流:“……”

陸青峰:“……”

嘖，居然有點道理。

沈清流:“以后應該給他教些正經東西?！?/br>
陸青峰有些頭疼:“交給你了?！?/br>
“你跟皇上……怎么說的？”陸青峰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實話實說唄?！鄙蚯辶鹘o對方一個曖/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