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的金石扣擊之聲,和珅手中的多倫刀竟應聲而裂,索若木大喝一聲,借勢向上彈力,拉孜寶刀竟將多倫刀從中削斷,龍吟鳳鳴的剎那,刀鋒夾著風勢反向和珅劈去,那和珅卻毫無懼色,反將胸膛迎向刀刃,索若木暗吃一驚,一時猶豫該不該收刃,那刀口已經切進了和珅的左肩,恰是捅進了未愈舊傷,頓時血如泉涌!“你何必——”索若木喘息不定地剛剛開口,和珅卻猛一睜眼,左臂向前一扣他的天池xue,索若木頓時手肘一麻竟再也握不住刀,剛一撒手,拉孜寶刀落地的同時,和珅就已經如疾風驟雨般逼前數步將半截殘刀抵上索若木的頸動脈!一時間,兩人都屏住了呼吸相互對峙,半晌,索若木才一瞄和珅依舊流血的傷處,平平靜靜地道:“要是清兵各個都似你這么不要命,多少個金川都平了——你又何苦來?”刀鋒再送三分,索若木的脖子上已然見紅,和珅卻沒去理會他的傷口,冷笑道:“你是罪首肇端,拿住你就是征西首功!更不用說要少死多少人——我還想以你項上人頭換個一品頂戴呢——你說何苦來?”“不錯不錯?!彼魅裟揪尤灰哺c頭同意,“你這樣的人,原是配做一品公的,我倒愿意以我這條賤命成全你的大志?!?/br>和珅正聽著發愣,卻又聽他輕聲一嘆:“只當我難得助人一次,方才救你一命如今送佛送到西,以后也不指望你血祀于我,只要記得我索若木一生不屈于人,卻為一個素昧平生之人甘當階下之囚,也不愧一個義字!”和珅聽的心里一沉,手上動作卻不停,抽出自己的衣帶,將索若木的手反剪著縛緊了——他向海寧學了刑部過堂時候的一種綁縛花樣,據說還是當年刑部老尚書劉統勛發明的,將犯人的雙手雙腳反剪著如麻花般扭在一起,再打個極其繁復的結,任犯人如何掙扎,也只能如螃蟹一樣地上橫爬,那結卻是萬萬掙扎不開的——他將索若木的手綁住了,想了一想,卻又沒將他雙腳給綁上,只是彎腰將落地的拉孜寶刀和崩裂的半截多倫寶刀都撿起來插進自己腰上,起身冷冷地呵斥道:“跟我回營!”索若木猜出他覺得他畢竟還是一酋之長,不能太沒了身份體制,唇邊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倒是順從聽話地跟著他往大營走去。和珅在旁押送,那半截殘刀是從未離開索若木的要害,眼見著大營燈火在望,他的腳步益發如灌了鉛似地沉重起來——方才若沒有他只怕自己別說擒他立功,就是想再回來見見??蛋惨搽y,為人之本在立信守諾知恩圖報——可叫他就此放走索若木白忙一場他又是百般不愿,猶豫之下,自是越走越慢。兩人各懷心思一高一低地睬著半人高的蔓草行進,和珅甚至已經聽到了巡邏哨兵的談笑之聲。他忽然停住了腳步,深吸一口氣,回過身來,揮刀砍斷了綁縛的腰帶:“你走吧?!?/br>索若木還是不知死活地笑:“怎么?不想用我的命換你的頂戴功名了?”“你的命我要,只不過要在戰場上?!焙瞳|粗著聲音道,“巡視的哨兵不定一會兒就巡到這兒來,你若不想橫死于此白白送命就快點回刮耳崖去!待到來日戰場相見,你我再真刀真槍地見個真章!”他放他走,一面是自己心里過不去這“救命之恩”,另一方面,他即便將索若木擒去大營,以溫福的度量,必定將此首功據為己有,那時為了滅口,只怕莫說從此功名成就,只怕性命都要不保,??蛋脖匾人?,與溫福的關系只怕會更加惡劣。如此這么一盤算,和珅才最終下定決心放人——他從不是甘給旁人做嫁衣裳的人。索若木一笑:“這日子不遠了?!焙瞳|聞言一驚,剛剛抬頭,索若木已經長臂一伸,以訊雷不如掩耳之勢掐住了和珅的脖子,一個用力,竟卡的和珅呼吸畢絕無力掙扎,下一瞬間已經被狠狠地摔在蔓草之間。索若木蹲下身子,手上力氣不敢稍歇,細細地看著和珅漲的通紅的臉,瞇著眼道:“戰場之上永沒有所謂的信義,你空有鴻鵠之志,卻連這么點微末道理都不明白?”和珅已經喘不過氣來了,只能艱難地從牙縫里迸出話來:“要……殺便……便殺,多說做甚,只恨我……終究瞎了眼……一回!”索若木頓了一瞬,眼前這個少年撞破了他的行蹤,那是非死不可。他是刀口舔血殺人不眨眼慣了的,何曾為這個猶豫過?偏偏手下的力永遠是留了幾分余地??粗瞳|的臉由白轉紅,由紅轉紫,漸漸地喘不上氣了,只能直著脖子嘶聲,索若木直覺地將手一松,和珅頓時翻過身去劇烈地嘔吐喘息起來。罷了?!爸挥心銈兦迦耸亲R教化知禮數的?”索若木至此再下不了手,自嘲一笑,“我們藏人雖愚蒙未開,論男兒血性卻未必輸你——我畢竟欠你一條命?!?/br>和珅那口氣還沒提上來,依舊是趴著咳喘不止,耳中卻聽見前面草叢有西西梭梭的走動聲,知道是巡視的士兵過來了,心下一慌,不自覺地沖索若木連連擺手,叫他快走。索若木目光一柔,將拉孜寶刀重又插回腰間,才起身道:“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br>等到和珅好容易平復下來,再回頭去看,哪里還有索若木的影子?唯見一地衰草在晚風中漣漪似地擺蕩不止。和珅避開巡視的哨兵低著頭匆匆回營,不料迎面撞進一個人的懷里,不用抬頭,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便知是何人了,忙單膝點地,行了個極標準的軍禮:“標下參見福將軍!”??蛋舶蛋滴艘豢跉?,他本是暗暗來尋和珅的,他這么一嚷嚷,周圍行散的兵士多半回過頭來看他倆——這和珅絕對是故意的,還在記恨早上發生的事!但也只能冷著臉點頭:“起來說話?!?/br>和珅起身,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心地杵在原地,沒有半點理會搭話的意思——他此時倒不是真想與他分辯什么,只是他肩上的傷方才被索若木再次擊傷急著要脫身回去處理。??蛋舶抵幸а馈卧苓^如此冷遇,也就和珅敢這么對他!又不可能當那么多人面與他說話陪小心,心念驟轉忽然又生一計,板著臉道:“你回去叫海寧過來,我就在這等他!”海寧被打了二十鞭如今還下不了床呢!和珅皺著眉抬頭:“將軍叫他何事?!?/br>“自然是軍務?!备?蛋部粗桓标P切之色,心里就益發地不痛快,冷笑道,“若你愿意替他,就跟著來?!?/br>和珅一抿嘴,只得跟著??蛋沧?,進了他的大帳,??蛋残攀忠粨],隨侍的戈什哈都悄末聲息地魚貫退下。和珅這是第一次進??蛋驳拇髱?,平日以他的身份,只怕靠近一步也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