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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沙發。不少家長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掛水。李熏然拿著亮亮的就診卡和病歷排隊,亮亮抱著他的腿,一聲不吭。李熏然摸著他的頭,輕聲道:“難受吧?!?/br>亮亮搖搖頭。兒科非常吵,大人叫孩子哭,走廊另一端還有人不知道在罵什么。其他家長看李熏然和亮亮神經兮兮地戴著口罩,疑心是什么不治之癥,攬著孩子和他們拉開了點距離。亮亮喘不上氣,小小揭開口罩:“叔叔,能摘掉嗎?”李熏然這才想起來臉上還悶著這玩意兒,連忙拿掉:“摘了吧,我怎么給忘了?!?/br>亮亮在李熏然腿上蹭蹭臉。電腦叫號,叫到凌應然。這時候不能客氣,他領著亮亮撥開團結在門口的人群沖進診室。李熏然給醫生看了化驗單,結論是亮亮也得輸液。亮亮有點燒糊涂了,嘟囔:“好刺眼?!?/br>小李警官抱著亮亮坐在彩虹沙發上輸液。亮亮縮在他懷里,身上都是熱的。李熏然有點自責,怎么回事,難道是著涼了?亮亮平時身體很好,就疏忽了。李熏然越想越郁悶,唉聲嘆氣。亮亮摟著他的脖子:“卷卷?!?/br>李熏然樂:“跟誰學的?趙醫生?”亮亮嘿嘿笑。李熏然親親他的臉:“舒服一點了?”亮亮在他頸窩里蠕動著點頭:“急診那個很兇的阿姨,沒見過誒?!?/br>“附院多大知道么。還能每個你都認識?!?/br>“嗯?!?/br>旁邊又坐下個家長,懷里抱著孩子,扎針的時候哭得像拉警報。亮亮蹙眉:“唉?!?/br>李熏然胳膊發麻,他略略調整了一下姿勢:“馬上就好了?!?/br>亮亮玩李熏然的襯衣扣子:“卷卷,院座在干什么?!?/br>李熏然想了想:“做手術,開會,什么的吧?!?/br>亮亮打了個哈欠。李熏然拍著他:“睡會兒?”旁邊的孩子已經扎好了針,沒鼓針沒回血可她依舊在哭,哭得像瀕死的鴨子,這種高音喇叭一樣的噪音宣泄著她心里的不滿。她mama抱著她,習慣了,置若罔聞,由著她吊嗓子。“睡不著?!?/br>李熏然再親親他。凌院長跑到兒科,亮亮靠在李熏然懷里,閉目養神。凌遠低聲問:“怎么也不告訴我。三牛路過看見你,才跟我說的?!?/br>李熏然笑笑:“沒什么事兒就是感冒發燒。要是有大毛病我肯定找你,可是我們也得相信別的醫生的醫術不是?!?/br>亮亮睜開眼,看見凌遠,嘿嘿笑。凌遠彎腰看他:“怎么樣?感覺好一點嗎?”亮亮點點頭。凌遠沒穿醫師袍,其他家長沒有認出他是院長的。只是覺得倆男的,有點奇怪,難免多看兩眼。亮亮拔針,凌遠抱著走。李熏然活動胳膊跟在后面,亮亮越過凌遠的肩沖他搖手:“卷卷?!?/br>凌遠抱著亮亮換手,亮亮不是很精神:“我下來走吧?!?/br>凌遠抱著他:“你是不是就記得‘卷卷’的手機號?為什么不打給我?”亮亮連忙摟住凌遠的脖子撒嬌。“趁還能抱動,就多抱一抱?!绷柽h抱著亮亮轉身看李熏然:“很快就長大沒法抱了,你說是不是?!?/br>李熏然瞇著眼睛笑:“亮亮長大了抱院座?!?/br>亮亮點頭:“好呀好呀?!?/br>二重賦格4646小趙醫生曰:我們都是蘿卜,沒法選擇自己出生的坑。趙啟平聽說亮亮生病,特別去慰問院座。院座很平靜:“著涼了,沒什么大事?!?/br>趙啟平撓撓頭:“有點想小哦呦了。過兩天他緩過來,借我和老譚一天唄?!?/br>院座看他一眼:“干嘛?!?/br>趙啟平靦腆:“這不是那個主題樂園么。我想去,但你想吧,我和老譚,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干巴巴去干巴巴回來。多悲催!還是要有個小孩子?!?/br>凌院長冷笑:“你們倆缺小孩子的話你偶爾能客串一下?!?/br>“院長?!?/br>“好吧,我回去問問亮亮去不去?!?/br>“小屁孩還有檔期?”“最近他爺爺奶奶也想他。當然有檔期?!?/br>小孩子真是不容小覷的生物,高燒那么厲害退燒之后睡一覺,起來照樣活蹦亂跳。亮亮輕傷不下火線,不肯輕易缺課,只請了半天假。第二天背著阿貍耳朵包上學,下車跟李熏然搖手:“卷卷再見?!?/br>李熏然無奈地看他:“沒大沒小?!?/br>亮亮蹦蹦跳跳進校門。李熏然趴在方向盤上看著他的小身影,想起昨天晚上入睡前凌院長嫉妒問:“我有什么外號?”當時李熏然都快睡著了:“你能有什么外號?!?/br>嘖。阿貍耳朵包上第一個電話號碼就是凌院長的,亮亮一著急馬上想起的還是李警官的。李警官很得意,又覺得不能讓凌院長傷心。路上特別囑咐亮亮:“再以后不舒服要馬上找院座。我東奔西跑的萬一不在辦公室不在市區呢?”亮亮哦一聲。等亮亮的小身影終于看不見,李警官發動車子,抬頭看了一眼天?,F在是秋天,難得干凈的琉璃藍色,透亮愉悅。小李警官哼著歌開車離開。這一上午趙啟平過得還行。他心情不錯,看到拎著保溫杯的韋主任打招呼:“忙呢?!?/br>韋主任笑:“忙?!?/br>他和旁邊的人聊天,說援藏醫療隊的事。趙啟平聽見了,轉身問:“咱們院有參加的?”韋主任答:“咱們院沒有,咱們地區有。這次去的都是德高望重的,說起來……”“大概什么時候走???”“就這一兩天了?!?/br>趙啟平沒說話,開門進了自己科室。援藏醫療隊,有趙教授。趙啟平坐下,整理桌面,翻書,翻病歷,敲電腦,喝水,杯子空的。他起身去接水,飲水機上的水桶也是空的。他氣得踹門,門咣當一聲關閉,嚇他自己一跳。趙醫生坐回椅子上,掏出手機,熟練地按了一串號碼。這串號碼他不過腦子,手指自己都能記住。響了幾聲那邊接起來,低沉厚重的聲音彬彬有禮:“您好,您哪位?”趙醫生冷笑:“我不好,我是你兒子?!?/br>譚宗明最近閑,開車接趙啟平下班。趙啟平抿著嘴上車,譚宗明笑:“現在是輪到你的問題了?”趙啟平面無表情:“我給他打電話了?!?/br>譚宗明猜這個“他”是指趙教授。“啊。你跟他說什么了?”“我告訴他那個手機號的主人為什么拉黑他??赡苡X得他神經病?!?/br>“……啟平?!?/br>趙啟平用手撐著下巴往外看。“那,要不約著一起喝個茶吃個飯?”“不用?!壁w啟平還是看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