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行人。譚宗明的辦公室沒開燈，休息室也沒開燈。

趙啟平發現譚宗明盤腿坐在老板臺后面的落地窗前，往外看。以前他喜歡這么干，譚宗明還笑過他。

于是他在他身邊坐下，一同往外看。

晟煊太高了，他們簡直坐在夜空。

晟煊腳下川流的富貴洶涌澎湃。

“這么看……確實挺過癮?！弊T宗明微笑：“你是對的，晟煊的眼睛?！?/br>
趙啟平輕聲道：“晟煊就是你?！?/br>
譚宗明靜靜地看著夜景出神。趙啟平撐著下顎欣賞他雕塑一樣的側面。

“如果沒有晟煊，可怎么辦?！弊T宗明神情溫和平靜，似乎只是做了一個假設：“是不是也沒我了？”

趙啟平站起，走到他身后，彎腰摟住他：“有你就會有晟煊。你是晟煊的靈魂，心臟，你是譚宗明呀?！彼H吻他的額角：“再說……沒有就沒有唄?！?/br>
“沒錢了可怎么辦?！?/br>
“我養你呀?！?/br>
譚宗明拿起趙啟平的手親吻：“趙副主任真闊氣?！?/br>
“房子……其實已經有眉目了。地段不錯，我計算了一下，首付加上月供，剛開始會有點吃力，但問題不大。我們搬過去，即便坐公交都很方便。附近有菜場，比超市又便宜些?！壁w啟平細細地跟他規劃以后的日子：“我們住在一起，不是挺好？”

譚宗明笑：“你也不問怎么回事?！?/br>
“你總是云山霧罩的，也不差這一件了?！?/br>
小狐貍在用他柔軟的皮毛盡力安慰他。真是挺可愛的，雖然有點愛炸毛。

“晟煊是我賭來的?！弊T宗明醇厚的聲音微醺地笑：“每次都是賭一把，跟天賭，跟我自己賭。雖然不是每次都贏，但好在總是有驚無險。以往都是我自己一個人，這次終于有個人陪著……”譚宗明向后仰，靠在趙啟平懷里：“帶給我幸運吧，親愛的?！?/br>
往下幾天趙啟平過得很坦然。房子要盡快落實，還有一堆病患手術以及應付院座。本來覺得不著急，現在看來還是要有個后備基地更放心。有什么呀。

不過這幅油畫他得帶走。譚宗明出差，趙啟平坐在極盡奢豪的休息室里，環顧四周。佘山帶出來的，沒有落款不知道名字的油畫，美得像個夢的油畫，是屬于他的。譚宗明送給他的。

再帶上譚宗明。這樣，就沒什么遺憾了。

又過了幾天，電視報道地區性什么什么金融峰會。譚宗明低調地站在人群后面。前面誰誰誰趙啟平不關心，他一眼就看到譚宗明，沒辦法，老譚太高，臉太耀眼。神情自若，甚至……略帶昂然的意思。

趙啟平笑出聲。

這次風浪，他終于是闖過了。

二重賦格38

38小趙醫生曰：雞湯除了容易導致肥胖，沒有其他更大功效。一碗幾乎沒有重要維生素只有飽和脂肪酸和蛋白質的溶劑，什么都補不了。

譚宗明老老實實站著，趙啟平在他身前身后搗鼓。

譚陛下穿著昂貴的西裝，仿佛一身披掛。趙啟平在他左胸別了個蛇形的寶石胸針，譚宗明第一次戴這玩意兒：“胸針？干什么？”

“護身符?！?/br>
譚宗明看了一眼鏡子里。經過趙啟平一番打理，確實很有賣相。趙啟平把他所有的美式西裝全扔了。

最近晟煊譚總在形象上非常奪目，感謝背后功臣。

“你們父子見面，我跟著摻和什么？為什么我非得去？”

“誰讓你多管閑事來著?！?/br>
譚宗明嘆氣。

趙啟平給他打領帶，忽然樂不可支：“你見過平常人垂直跳能跳多高?！?/br>
譚宗明有不祥預感：“就一般高度?！?/br>
趙教授約趙醫生喝茶。趙醫生攜家眷赴約。

譚宗明坐在一邊尷尬，趙教授看看他的胸針，笑了一下。趙啟平說“沒話跟他講”還真就是字面意思，父子倆對著坐，什么話都沒有。

譚宗明咳嗽一聲，喝茶。

“你……的論文我看了?？傮w不錯?！壁w教授終于找到一個話題，“個別部分改進一下更好?！?/br>
……爸啊。譚宗明覺得終于找到一個比自己還會惹趙小狐貍的人了。把人叫來就是為了教訓論文沒寫好么。

趙啟平垂著眼睛不吭聲。

“這位……譚先生?！壁w教授看譚宗明：“很久不見?！?/br>
譚宗明干笑：“趙教授?！?/br>
三人繼續沉默。譚宗明眼睛看天花板，趙教授我是真不想呆在這里，不好意思了你兒子我不敢得罪。

趙啟平還是看茶杯。

這時候譚宗明手機響，他千恩萬謝站起來，做個抱歉的表情，快步走出去接電話，春風般和藹道：“喂，你好?！?/br>
秘書小姐一愣：“啊……老板，我不得不打擾你，這件事……”

“不不不，不打擾，正是時候。非常好?！?/br>
秘書小姐莫名其妙。

譚宗明回頭看了一眼，父子倆對桌坐著，視覺上，略刺激。

等譚宗明回來，不見趙啟平。走了？不會吧。譚宗明站在桌邊上發呆，趙教授看著他笑：“啟平去洗手間了。請坐?！?/br>
譚宗明強笑：“抱歉，我不是故意賴著不走?！?/br>
趙教授略帶著笑意，嗅了嗅手里的茶：“帶你來壯膽?！?/br>
原來我是這個作用？

“想必他告訴你，我不怎么喜歡蛇?！?/br>
“……嗯?！?/br>
“他上小學的時候，送我一條菜花蛇?！?/br>
譚宗明恍然大悟，你看見過平常人垂直跳能跳多高？譚宗明一聲笑沒忍住從鼻腔里漏出來，他機智地轉化為一聲清嗓子。

平啊，你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趙啟平一直不過來，譚宗明心想他不是跑了吧。隔壁桌有個小男孩似乎剛會走路，溜溜走到趙教授身邊，攥著趙教授的褲子笑。小男孩的mama一時沒看住，抬頭就找不到兒子了。她急得剛想喊，一時又看見自己兒子拽著別人的衣服一直樂。她上前抱著孩子道歉：“對不起我沒看住?！?/br>
趙教授臉上泛起笑意，似乎是冷峻的冰川迎來春和景明的溫暖洋流：“要看好他。這么大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過去……就過去，再不來?！?/br>
譚宗明默默喝茶。

趙教授目送母子返回自己的座位，低嘆：“啟平這么大的時光，我就錯過了?！?/br>
譚宗明抬頭看他。

“那時候附院在西藏搞醫療援助，我去了好幾年?！壁w教授有些悵然：“本來不是我，原本的那位醫生高原反應差點死在西藏?！?/br>
譚宗明不知道如何接話。

“啟平確實是要和他mama更親近。他出生，牙牙學語，走路，我全錯過了。年輕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居然有些后悔?！?/br>
我要聊什么呢？總不能聊啟平說過他要當爹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