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你們敢這樣對我?”那名被打倒的護院爬起來,吐掉嘴里的血沫子,眼中露出兇光,順手cao起旁邊的木棍,照著風筵的后背狠狠一下。好似被雷電擊中,風筵身子一抽搐,勾直的脖子垂下,整個人都癱軟下來。扔掉手里的棍子,打人護院罵了一句,鄙夷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要不看你是大少爺,老子一棍夯死你!”☆、第十二章模模糊糊之間,風筵似掉進火焰山,整個人都熱得難受,也干渴到了極限。本能地,喊著阿辰和冷清,希望他們來救自己。忽然間,冰冷刺骨的寒冷,好似決堤的洪水,鋪天蓋地澆滅大火,但緊跟著就是比火更難耐的窒息感。喉管發出一聲怪音,受到刺激的風筵,一下子坐了起來,長大著嘴拼命的呼吸。寒冬臘月,他是被人,用一桶冰冷刺骨的井水潑醒!等氣喘得平緩些了,風筵腦力漸漸回來,透過滴水的濕發,看清楚眼前狀況,心也跟著墜落谷底。阿辰被綁在井臺上,臉腫老高眼睜不開,衣衫襤褸血跡斑斑,這就表示阿辰去布坊非但沒有找到人幫忙,甚至還被布坊的人給抓住了。為了防止意外發生,風筵叫阿辰去布坊調人,原想經過三年時間拉攏,除了大掌柜是老爺的人,其余伙計都該是自己人,關鍵時刻能聽他們調遣,但哪知是這樣的結局?!跌跌撞撞爬起來,到井臺不過十幾步,卻是風筵最難走的路程,一個兄弟已經救不了了,另外一個就在自己眼前,只要老爺一聲令下,頃刻就能死在自己跟前。“阿辰?阿辰?”風筵走到近前,膝蓋一軟,跪跌在他面前,用凍得顫抖的手,輕輕搖晃對方肩膀。阿辰低垂著頭,半天沒動靜,就在風筵擔心之時,忽聞女子凄厲叫喊:“兒啊……”如戲臺上那般,只是場景換成風家后院,一口偏僻的井臺邊,赤足披發、凄厲如鬼的女人,突如其來的竄上井臺,詛咒一句風萬候不得好死,就在風筵睜目結舌中跳入深井。一瞬間,風筵反應過來,這是耀輝的親娘,風家的五姨娘!風筵撲上井口,伸頭探望情況。五姨娘尚未沉下,人正在井底撲騰,喉嚨里的窒息聲,在幽暗的井道內,聽得分外清晰。井臺邊本就有兩個護衛,當中一個用水潑醒風筵,打水的吊桶還扔在一邊,此刻見人跳進井底,反而站遠袖手旁觀,甚至帶著看好戲的神情。風筵急了,跑去拿起吊桶,又飛快回到井邊,把吊桶扔了下去,沖著護院吼道:“快救人??!”沒有動靜,護衛抄著手,無動于衷。吊桶扔進井底,距五姨娘一尺遠,硬生生停頓住了。風筵扭頭一看,吊桶的繩子,卻被老管家踩到足底,而井底的人,因為救生本能,伸出手想夠木桶,卻怎么都觸碰不到。二弟耀祖也跟來了,臉上掛著落井下石的譏笑,讓本能投來求救目光的風筵錯愕當場。老管家眼里泛著青光,腳尖踩著那條繩子,對井底聲音置若罔聞,沖著另外兩個護衛道:“老爺正在正屋,要見大少爺……”慢條斯理的聲音,讓風筵起了某種錯覺,仿佛眼前沒有即將消失的人命,而他們只是在花園閑聚飲茶。就在風筵發懵間,兩個護院已經上來,一左一右架起人來!耀祖已經走向井臺,沖著周圍的護院和隨后跟來的丫鬟們吆喝道:“你們都看到了,這賤娘們自己跳進去,跟別人沒有關系!”說著,往井里吐沫,一臉嫌惡表情,仿佛對待落水狗!“畜生,她是耀輝的親娘……”風筵憤怒了,想沖上去揍人,無奈背傷嚴重,又被潑了冷水,渾身發著高燒,讓他幾乎失去招架之力,眼睜睜被人脫離井臺。此刻,井底,已經聽不到動靜。從后院到正屋,被人一路拖行,風筵混亂的腦子,翻來覆去晃過人影。一會是耀輝,一會是五娘,一會是阿辰,一會是老管家,還有兇神惡煞的護衛,連同五娘跳井前凄厲的詛咒……直到被人拖進屋,重重摔在地板上,那些幻像才停止。黑緞鞋尖映入眼簾,風筵迷茫的眼睛,順著鞋子慢慢往上,一色水的黑色襖子,略微弓著腰,拄著象牙打造的手杖,正瞇著眼打量他的風老爺。風筵抓住他的雙腿,仰面盡是哀容,從破啞的嗓里,擠出幾個顫音道:“耀宗、耀晴,耀輝,五娘……”眼瞼的肌rou跳動,風老爺似笑了一下,但更似一種猙獰,臉離風筵更近了一些,拉長調子道:“你回來風家三年,除了跟耀祖不親,其余的弟弟meimei,你倒是個個上心……”風老爺似回憶起往事,瞇著眼睛緩緩敘述:“風家這幾年不太平,你回來沒多久,耀宗和耀晴就相繼出事……”風筵松開了手,半頹著身子,茫然道:“為什么?”風老爺似沒聽到發問,拐杖頭子點了點地,仍然回憶過往道:“我記得耀宗出事,是你這個大哥,出城找了三天,才將耀輝遺骸帶回……”那年離家做筆買賣,耀宗無故離開馬隊,遇上歹人死于非命,等風筵在渠石灘上尋著尸體,已被禿鷲豺狗啃得所剩無幾。“為什么?”風筵也似沒聽到風老爺的話,坐在地上雙眼茫然,口中一直重復著這一句。“前年耀晴出嫁,也是你這個大哥,背她出門上花轎,送她走了五十里山路……”耀晴死在花轎里,簪子刺進心窩,血灑五十里山路,等新郎官掀開簾子,看到的不是活生生的新娘,而是一具冰冷斷息的尸體。今年輪到耀輝了,他和寡婦三娘,一個被杖死城頭,另一個被坐木驢,他的娘親被逼投井……風老爺握著手杖,目光閃動,似是贊許的語氣道:“你這個大哥……”這個大哥做得窩囊,看弟妹受難無力解救,風筵只覺血往腦上涌,哀思化為無盡悲憤,沖著眼前惡魔吼道:“為什么?。?!”有道是虎毒不食子,風老爺殘害自己的子女。風家的六房夫人,如今也只剩兩房。風筵實在想不出來,眼前人究竟何等心腸,才能做出這種毫無人性的事。“女人就是件衣裳,是男人這輩子,最體面、最貴重的一件衣裳!咱們風家也是買賣人家,你應該懂得買賣規矩,客人花重金買的東西,就不能讓旁人染指!”面對大兒子的質問,風老爺毫無愧色,舉起拐杖指著屋外,用高高在上的口吻道:“山城上千戶人家,光男丁就有萬人,若沒嚴厲的規矩,豈不是人人偷妻?”“你可以救耀輝……”“我說過的話,別讓我說第二遍?。?!”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