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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氣息變得更加薄弱,如同風中殘燭般岌岌可危,至少在這個世界里無論給人看了都會確認這個人已經撐不下去了。“看啊,馬上就要開始有趣起來了?!鄙眢w內的另一個意識低聲笑著,溫和的語氣聽上去卻很不舒服,帶著詭異的興奮。定情“不需擔心……”清疏輕輕地在床邊坐下,攬著陸遙的后背使他的身體坐起并依靠在自己身側,清疏以往令人讀不出情緒的眸中滿是繾綣,溫柔地將手覆蓋在陸遙的眼瞼上,“我會救你。不知百千人精元是否足夠……但萬人之數總該夠了的?!?/br>“你瘋了!血元術不過能延長生命一時片刻,根本不是救人之計!”不敢置信地看著清疏,陌錦真希望是自己聽錯了,血元術對魔修來說并不陌生,但這種術法是取他人魂魄精華來延長自身生命,不但太過陰損而且效果也只有很短的時間,幾乎很少有人會用到,更別提清疏這樣動輒取來上萬人的魂魄。可惜清疏現在已經完全聽不進其他聲音了,輕柔地吻了下陸遙的唇,再站起來時方才的柔情似水便已消失無蹤,漠然地望著陌錦,“便從你開始吧?!边@個人與陸遙的關系日益親密,真是愈發礙眼,趁此良機怎可不除。“請真人莫要如此!這樣做來,陸公子亦不會高興!”妍霜立刻擋在了陌錦面前,目光銳利地緊盯清疏的動作,溫婉嬌俏的面容上已隱約開始浮現出青色的花紋,那是青鸞族準備化形的表現。“言之有理,那么他便不需要這份記憶了?!焙苁琴澩攸c了點頭,清疏抬起右手,微微彎曲的手指上便多出一只熟悉的黃蝶,便是他二人初見之日放出來給陸遙解悶的迷夢蝶。只見迷夢蝶有靈性地舞動翅膀,輕盈地落在陸遙的額頭上,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這只小巧的蝴蝶的確沒有什么殺傷力可言,但于幻術方面確實得天獨厚,抽取一個普通人類的記憶簡直太過簡單。陸遙感覺到了自己的記憶正在逐漸被抽取,卻平靜地任由對方動作,完全沒有加以抵抗。“呵……”這般關頭,從剛才起便沒有說話的陌錦卻忍不住笑了出來,笑得十分開懷,“所有人都以為清疏真人心性高潔,實乃出淤泥而不染,便是最熟悉的也不過以為閣下心思單純。哈哈哈,卻是我們全都看錯了,閣下豈是不染世俗,不過是在你眼中萬物皆如塵埃無異。依我看什么仁義道德,師徒之情,你也從未放在心上,當真是個冷血之徒?!?/br>“臨終之言便是如此?”談吐之間,清疏的身側已出現了數把閃著寒光的飛劍,蓄勢待發。他平淡地看了一眼擋在面前的妍霜,“現下自行離去,我便不殺你?!?/br>“奴婢永生不棄主人?!奔词乖谇迨枇钊祟澏兜撵`力下,妍霜也沒有后退半步,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肅殺堅定,“妍霜懇求真人收手!”“妍霜,不必多言?!蹦板\從妍霜身后慢步踱出,鎮定自若地諷刺道,“萬事無絕對,即使以迷夢蝶之能也一樣,今日之后,清疏真人便要日日心驚,生怕心愛之人憶起曾經。只需一次契機,一個巧合,陸遙便可能憶起當日所有。屆時他自會嘗到痛徹心扉之苦,遭人離棄之傷,一條命換生不如死,倒也不虧?!?/br>此言一出,清疏周身的靈力霎時變得更加暴動不安,殺氣畢露。“主人!”“退后!”陌錦自然不是特意為了刺激清疏早早下手而說的這些話,他要的只是清疏失去冷靜的一個瞬間,這樣就已經夠了。在一只由飛劍化成的火鳳迎面而來時,陌錦已經完成了激活傳送法陣的咒訣,在法陣即將把二人傳送走時火鳳已經逼近,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妍霜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擋在了陌錦身前,被火鳳刺穿了整個右肩,下一個瞬間兩人便已消失在原地。消失在房間中的下一刻,陌錦與妍霜便被傳送到了一處寂靜的山林之間。這其實便是輪黃山中,陌錦當初設下這個隱蔽的陣法便是為了以防萬一,自然也沒有特意挑選過選送地點,便隨手設在了這里。“嘖……”本以為這陣法不會有用到的一天,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動用了。想到剛才清疏絲毫不掩飾的殺意,陌錦想要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但卻沒有那個閑暇,“妍霜,你可還好?”陌錦眉峰緊蹙地看著默默捂著傷口的妍霜,鮮血已經染紅了那件輕薄的羅裙。“奴婢無事,并未傷及要害,謝主人掛心?!卞岷偷匦π?,上前幾步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替陌錦整理著有些凌亂的衣襟,若非她的面色仍然蒼白,也許陌錦真的會信了她沒有事。“你何必如此,為了本尊做到這個地步著實不值……”陌錦抬手攫住妍霜的手腕,難得帶了厲色地盯著妍霜。妍霜只是溫柔地回望著陌錦,細膩柔美的聲音帶著幾許淺淡的哀傷,“若剛才奴婢未那樣做,主人便不會帶奴婢一同離開了,奴婢說得可對?”“……”陌錦無言以對,他的確是這般打算的,“青鸞的魂魄并不能利用,他雖心狠手辣,但卻不是嗜殺之人,你若留下亦不會有事,就此得了自由有何不好?!?/br>“妍霜此生別無所求,只求能侍奉主人左右,若連這都被剝奪,余下的不過一具皮囊,與死又有何不同?何況此乃奴婢心之所向,以這些許傷勢換得主人無恙,妍霜心甘情愿?!睋u了搖頭,妍霜沒有憤怒地質問或是絕望地流淚,只執著地注視著陌錦,注視著她此生唯一的主人。當初就是那樣的一眼,便使她認定了對方,而往后亦將同樣,無論主人要去何處,要做何事,只要妍霜尚存,便哪怕拼上性命也要護得主人毫發無損。陌錦沉默了良久,他知道自己的心在動搖。也許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已經開始動搖了,只是他從未直視,說到底也不過是因為不相信情愛真的如世人所說那般無畏無私。叛出門派獨自存活至今,他一直都告訴自己不能毫無保留地信任他人,這也是為什么他還能好好地站在這里。于他而言,若與他人互通心意,便要對彼此毫無保留,這種事他自認做不到。但是只有妍霜,只有這個在族人前淡漠甚至有些強硬,唯獨在他面前化為繞指柔的青鸞,她曾不止一次地使陌錦動搖。而到了現下,清疏又一次讓他看到了一個人為了心中所愛不顧一切,連自己都可以舍棄的樣子,他想,也許愛情真的就是這么神奇,由不得自己不相信。見陌錦沉默不語,妍霜以為主人仍執意趕自己走,也難得地毫不掩飾自己抵抗的意思,固執地抬頭注視陌錦的雙目。過往的一幕幕接連躍出記憶,他修為尚且平常時,總有個漂亮姑娘全力護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