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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掌控的感覺真的太差了。 他盯著微信界面,想著她現在肯定還在開會,如果收到他的消息,定會覺得打擾。 可是只分開了半小時,他已經筋疲力盡。 也許現在也只能閉上眼睛睡著才行,要在夢里遇見她,回味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少年光潔的額頭暴露在陽光下,黑色發絲倔強地翹著。 被吵醒時,天色已經漸暗,多日來為了工作室忙碌熬夜,他確實需要休息。 柳軒的名字閃著,勾起煩躁心情,他沒好氣地接起來,“說?!?/br> “晚上來K club,旋子做東,你必須來啊,他家開影視公司的,手里大把的資源,說什么也得給個面子?!?/br> 工作室剛步入正軌,正是最需要動用人脈的時刻,他捏了捏眉角,“嗯?!?/br> K club是臨市目前評分最高的夜店,當然入場費不菲,卡座最低消費更是令人咂舌,是富二代們的聚集地,發朋友圈或者微博都很有面子。 每天晚上都有知名DJ來駐場,年輕人們在舞池瘋狂跳躍舞動。 與此格格不入的,是余江楓那張老僧坐定的臉。 七八個人聚集在這邊卡座,坐在最中間便是今晚上買單的旋子,全名何凱旋,但是他一般不準別人叫,誰喊跟誰急。 兩瓶黑桃A開完,跳舞的還沒走,他揣著兜,窩在最角落座位,陰影落在上半張臉,卻還是擋不住優越的頜骨線。 大家都深知他的脾氣,今夜愿意挪步參加就已經很給面子了,何凱旋不是那種囂張跋扈的性格,就不管他了,樂呵呵坐在正中間的主位左摟右抱。 舞池嘈雜忙亂,卡座也是各玩各的,昏暗燈光下,離遠了誰都看不清誰。 他不住地拿出手機,眼睛盯著一條條街道線路,像著了魔似的凝視,直到身邊傳來一陣濃郁香氣,才冷厲地側目。 木少傾也喜歡噴香水,但與這種甜膩不同,她的香味很冷,很淡,有種…… 金屬的味道。 “滾開?!?/br> 那雙極為好看的薄唇在瞬間掃過的光點下薄情無義,連眸子都暗沉著,墜入無盡深淵,惡劣又冷漠,將剛湊上來的女孩嚇得一屁股坐了出去。 各種難聞的味道交錯在空氣之中,他無法承受陌生的侵入,以前這種地方也不是沒來,但沒今天那么難熬。 但是如果木少傾陪他來呢…… 余江楓想,自己大概會在舞池里先跳他半個小時,要做全場最靚的崽,要她的眼里只有他。 想著想著,就好像美夢成真似的,他窩在角落里兀自笑起來。 笑容邪氣又專注。 可這笑容沒維持多久,他看見光點在街道標識上飛奔,速度之快超過這里差勁的網絡,一卡一頓,刷新的兩秒鐘,已經飛出大半條路去。 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顧不得打招呼,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剛走出K的大門,木藝的電話便打進來,嗚嗚咋咋在那頭說,“我姐胃出血進醫院了,這邊我一個人顧不過來,你……” 哈雷在擁擠的街道穿梭,不顧那些憤怒的喇叭聲,只有耳邊的風。 狠狠從他沒來得及穿上外套的胳膊上刮過。 “我知道,我馬上就來?!?/br> 飛馳而過的人,只在路上留下了轟鳴。 第17章 醫院有種味道,消毒水混合了不知名的味道,是聞上去變會讓人覺得疼痛的味道。 在陽光下悠悠轉醒,木少傾從無意識中醒來,無意中牽動注射器,手臂一陣發疼,她倒吸著氣側過頭去,旁邊坐著昏昏欲睡的木藝。 他眼窩下有著淺淺的黑色印記,看來是沒睡好。 輕微的響動將他驚醒,木藝愣頭青似的睜開眼,像個拇指猴似的蹦過來,“嗚嗚嗚,jiejie,你總算醒了,嗚嗚嗚?!?/br> 長久未進水的喉嚨干澀黏膩,木少傾下意識想躲開,咬牙切齒道,“再哭殺了你?!?/br> “……” 木藝抽搭著捂住心臟,真是沒有溫情的一家人啊。 “檢查結果怎么樣,我快死了嗎?” “呸呸呸,你就是輕微胃出血,現在已經止住了,掛兩天水就能回家了?!蹦舅囉謸溥^來,拽著她頭發撒嬌。 凌空中飛來一個塑料袋,硬邦邦掉在他腦袋上,拿起來一看,兩個茶葉蛋。 余江楓面色不豫地大步流星而來,手里另外還提著東西,非常不客氣地把人家親弟弟擠到旁邊,自己坐在了病床旁。 他拿來的是一碗冒著熱氣的rou粥,包裝盒上寫著臨市某知名茶餐廳的標志。 木少傾沒長記性,又想動手自己去拿,果不其然,還是被注射器拽的略微疼痛。 “你不準動,聽見沒,” 余江楓皺著眉頭把她的手藏進被子里,然后親自打開蓋子,香氣和熱氣噴滿了整間屋子,“喏,我喂你?!?/br> 白瓷勺慢條斯理從rou粥最上層刮了一下,男孩皺著好看的眉頭,神態認真地吹了幾口。 最后還要拿自己的嘴唇去碰一碰,確定不燙了,才遞到她面前。 像幼兒園老師哄小孩子吃午飯似的,端莊又嚴肅,“啊——” 這一連串動作之后,便是滿屋子哄笑,旁邊病床上住著一位肝腹水的阿姨,臉色不好,神情卻很歡快,還調侃道,“你男朋友很細心哦?!?/br> 這樣熟稔的態度,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余江楓了。 木少傾紅著臉,慢吞吞將那勺粥喝進去,眼神卻飄向了正在獨自吞茶葉蛋的木藝。 對方被噎的翻白眼,眼巴巴看著那碗rou粥,卻連點渣都不敢要。 “昨天我交完費回來,全病房都知道他是你男朋友了?!?/br> 昨天? 她眨巴幾下眼睛,丟失的智商逐漸回歸,轉頭想跟阿姨澄清一下關系,卻又被大手重重掰了回來。 那人眼睛依舊滿蘊春風,聲音卻陰暗冷厲。 “吃飯不要東張西望?!?/br> 被控制的人兒不死心,將求救信號發給自家親弟。 然而親弟只能捶著胸口,望天。 “噎死我了,去開水房喝點水壓壓?!?/br> “……” // 那碗rou粥最后也只吃了一點點,醫生囑咐不宜過多進食,余江楓便沒有強迫,坐在旁邊安安靜靜地把剩下的吃光了。 她的床位靠窗,日頭越高越曬人。 過去將窗簾拉上一半,他摸了摸她的額頭,動作輕柔小心翼翼,趴在她胳膊邊上,眼神黏著,“再睡會兒吧?!?/br> 也許是藥物作用,也許是終于有理由放肆休息。 木少傾垂眸在他發旋上看了一會兒,便又沉沉睡過去。 夢里是光怪陸離的世界,她坐在畫室的角落,手里拖著調色盤,正在端詳作品的不足之處。忽然從門外闖進來一只怪獸,席卷著狂風將她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