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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床上正在無意識喝可樂的人喚醒,長腿半空中一擺,便直直坐起身子。 余江楓盯著他,沉聲幽幽問道,“你姐……單身嗎?” 被突然打斷,木藝沒反應過來,半愣著眨巴了幾下眼睛,從這個問題中他遲鈍的情商似乎也抓住些線索。 只是理智沒能戰勝情感,他的思索最后截斷于大佬的橫眉冷對中。 “沒聽見她說過有,但是有個男的天天纏著我姐,經常給她送飯啊,買衣服啊。去年我姐過生日,他還安排了那種快閃團隊營造驚喜?!?/br> 余江楓聞言挑眉,“那……你覺得這人質量怎么樣?” “說實話啊,賊帥,賊有錢?!?/br> 話音方落,便有半瓶可樂重重落在桌面上,巨大的響動隨之而來是瓶身里反向上升的白色泡沫,發出“嗤”的危險聲音。 “你審美有問題?!?/br> 余江楓十分鄙視地留下這句評價,便隨手抓起一頂帽子出門去,背影蹭蹭冒著火氣,看上去不是尋仇就是捉jian。 被莫名地評價了一番男孩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高挺的鼻梁。 腦里那條細悠悠的線索也被嚇得繃斷。 從宿舍出來的后,余江楓無聊地踢了腳自己那輛哈雷,才發現根本無處可去,工作室竣工但是還沒有進項合同,學生會上半年便已經多半交給了大三的學弟。 他晃悠到小賣部,老婆婆在門口支了一張三足小木桌吃晚飯,澄黃晚霞之下,老人溝壑縱深的皺紋總是組成笑臉紋路。 拿出兩塊錢,他從冰柜里拿出一根蜜豆冰棍,跟木少傾下午吃的同款。 輕輕咬上一口,然后便是甜味素和冰水的味道,涼的人牙根疼。 婆婆見狀忍不住笑起來,聲音像破了點拉風箱,“你女朋友,很愛吃?!?/br> 誰是誰的女朋友啊。 余江楓眸間一黯,卻沒有出口反駁,只是默默地蹲在那里,從晚霞吃到了天色全黑,干凈的冰糕棍卻沒舍得扔進垃圾桶。 柳軒便很應景的到來。 他每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自從帶了前女友的綠帽子之后變神出鬼沒,過來后一改往日聒噪和外向,反而沉默地也蹲在余江楓旁邊。 “兄弟,你吃的啥,給我也嘗嘗?!?/br> 將雪糕棍伸向他面前,余江楓滿臉誠懇道,“吃完了,沒現金了?!?/br> “……” 柳軒痛心疾首看著那根代表著兄弟一文不值的木棍,悲傷地嘆了口氣,“那你請我喝酒吧,兄弟太難過了?!?/br> 綠帽子可能很傷頭皮,余江楓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萬分同情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步行到老趙私菜,假期后這里座位空了許多,撿了張最角落的,柳軒迫不及待跟老板娘說,“給我拿兩瓶江小白,讓我講述自己悲傷的故事?!?/br> 這人失戀了都沒正形。 “我對她不好嗎?老子以前確實換女朋友多了些,頻率高了些,但是跟她在一起后,別說沾花惹草,就連樓下的母貓我都不喂了?!?/br> “每個月都要買包,我騎摩托就不坐,口紅分明都是一個顏色的買了居然還要買?!?/br> 他越說越上頭,到后面幾乎是含著淚在控訴,余江楓抿了抿唇,直到柳軒這次是真的栽進去了,可惜遲來的癡情遇人不淑。 昨天看見他前女友跟一個男人從酒店出來的事情,他想了想,還是沒說。 兩瓶白酒下肚,余江楓自己也有點醉了,電扇搖著頭把他的酒氣又吹回來,氤氳在臉盤上,有種沁入心脾的味道。 他悶聲問道,“有個女的,我第一次見她就莫名其妙的煩躁,后來每次見到她心情都很不好,但是如果見不到,我……又會忍不住想起她來,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那你肯定喜歡她呀。 柳軒醉醺醺地在心里想,然而剛失戀的人總有些反社會人格,尤其是見到自己這位母胎單身的好友居然情竇初開了。 多氣人啊。 他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然后十分真誠地說,“那你肯定是……真的特別煩她!” 第7章 木氏重工。 木少傾不動聲色地進門,成功吸引來大批注意力,其中以戚助尤甚,眼神里盛滿了焦慮和渴求。 她沒回應,直直走進自己辦公室里,卻發現里面早就有人等待。 沙發上的男人穿了身挺括的米色西裝,此時正在專心致志玩著小程序游戲,嘴里念念有詞,搖頭晃腦。 聽見開門的聲音,他立刻回頭,熟練地打招呼,“木木回來啦,等我通關啊?!?/br> 反客為主的態度令人反感,木少傾立刻回頭跟外面的秘書臺通報。 “以后別讓人隨便進來?!?/br> 然后她重重關上磨砂玻璃門,皺眉站在沙發旁,神情不耐,“邵云輝,這里是木氏,不是你家,也不是耳石金融?!?/br> “是啊,我知道啊?!?/br> 邵云輝終于通關,手機屏幕上炸開斑駁煙花,他笑著收回衣兜里,“豪豐的事情我幫你周旋了一番,這個星期的招標會你還是去走個過場?!?/br> “用不著,以后我的事情你少插手?!?/br> 木少傾低聲警告,坐在椅子上翻開文件夾,一副不想再搭理他的神情。 他們相處時大多是這種情形,她脾氣不好又疏離于人,常常會說些劃清界限的狠話,兩年過去了,邵云輝本來已經習慣。 只是今天他心里也堵著口氣,見她對自己愛搭不理,無名火便蹭的往上竄。 他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湊近木少傾清冷艷麗的臉頰,咬牙切齒道,“不用我管?難不成讓那個還沒斷奶的小男孩管?” 氣氛劍拔弩張,木少傾狠狠將文件夾丟在地上,也不甘示弱的回視。 “你找人跟蹤我?!?/br> 這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邵云輝竭盡所能往她的生活里擠,現在升級為見縫插針的要掌控她的生活。 誰都不肯退讓,玻璃門又被人不打招呼的擅自推開。 隨之進來的是位穿著考究的婦人,臉龐跟木少傾有幾分相似,只是氣質更加拒人于千里,正冷眼看著面前的兩個小年輕。 她眼神掃視一番,見女兒已經被氣得眼眶發紅。 思索再三,卻只是微笑著說,“云輝啊,你犯得著跟她一般見識嗎?” 這就是親生母親對外人的態度,木少傾聞言忍不住冷笑,舔著腮rou坐下,旁觀他們的商業互捧,心理的巨大落差使人疲累,她捏了捏眉頭,不打算再說話。 戚助在外面將動靜聽的一清二楚,見狀也立馬跟進來,“姐,二工廠的機器出了點問題?!?/br> 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她皮笑rou不笑地看向邵云輝和顧漫云,“二位聊的愉快,我就不奉陪了?!?/br> 臨走時,她看見顧漫云不甚贊同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