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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喝完,杯子剛放下,關修謹便重新給他滿上。其實江凡不渴,但這亭子里就他和關修謹兩人,他現在也不知道要跟關修謹說什么,對方又是個蚌殼嘴,于是江凡只能悶頭喝水,不一會兒就灌了一肚子白開水。關修謹好似看他終于喝夠了,才大發慈悲地打破亭子里淡淡的尷尬,“再過五日,便是每年的佛誕節,到那日梵山寺有佛誕會?!?/br>關修謹也不問江凡去不去,他就這么說出來,然后只看了看江凡,江凡就福至心靈地想,這是關修謹給他臺階呢,忙道:“你不提我都忘了,佛誕節乃四月民間盛事,好不容易回上京一次,這番熱鬧自然不能錯過。阿謹,你我同去?”關修謹:“那便同去?!?/br>這就是不生氣了的意思吧?江凡心下終于松了一口氣。唉,如今他才發現關修謹的性子怎么這么別扭,還……怪可愛的。捋順了虎須,江凡就感覺關修謹身上的氣息平和下來了,他也自在了許多,這才有心思去打量這大名鼎鼎的安王府。剛才江凡進王府后,還做了一程轎子,花了快十分鐘才見到關修謹,可想而知,整座安王府占地有多大了。府內假山流水、亭臺樓閣,縱橫交錯;路旁花團錦簇,爭相開放;荷葉小池,湖水碧波。像江凡這種初來乍到的,溜進來一不注意就會迷路,不愧是古代特權階層的住所。中午江凡留在這里吃飯,他注意到,伺候他們的人,基本都是男的。陽氣很重啊。吃過飯,江凡就想溜。關修謹只淡淡道:“現在很多人在打聽嬌顏閣老板的來路,你確定你要回去住你那兩進的小院子?”恒溫樹的來路,江凡從一開始就沒有瞞著,上京若有人真有心想打聽,過不多久也會知道他江凡是誰,但江凡現在還不想讓別人注意到自己,不然在上京就沒安生日子過了。所以一聽關修謹這么說,江凡就有點猶豫。再就是他心里那種不想見關修謹但又喜歡見的心情,也一直讓他抓心撓肺,加重了猶豫的天秤,來回晃蕩。最后砝碼晃晃悠悠地,還是重重落在留下的那一邊。江凡沖關修謹一拱手:“那未來幾日,就要叨擾阿謹了?!?/br>關修謹虛虛一抬手,“不客氣?!?/br>于是江凡就這么地,帶著張書墨在安王府住下了,只差人回去通知了下顧長青。顧長青接到消息時,整個人都懵了。這好好地,那個阿謹怎么就成安王了?他可不止一次,和對方同桌吃過飯啊,現在的王爺,都這么不拘小節、平易近人的嗎?現在再想當初對方夜半上門時的場景,那時候覺得對方強勢,如今看來,對方簡直太平和了……不過懵了一會兒,顧長青心里就是一喜,難怪那時候小凡會拒絕那份送禮名單,有安王這一層身份在前,他們在上京的生意,絕對是安穩了,哪里還需要求別人呢。江凡這一住,就直接住到佛誕節那天。江凡的客房就被安排在關修謹居住的主院隔壁,穿過一條游廊便可到達,距離很近。這日晨起打了套從馮三那里學來的拳法,江凡洗漱剛結束,阿半已經在門外候著了,笑著請他去用早膳。穿過游廊,剛跨過拱門,江凡一眼就看到前方水池邊男人立著的身影。關修謹今日一身淺蔥色束身長袍,外著同色廣袖寬袍,與往日的面無表情相比,今日更多了一種高不可攀的冷峻氣質。江凡在拼命抵抗這波顏值攻擊的同時,還分神細瞧了兩眼,認出關修謹這一身,是用當初他送給對方那匹布裁制而成,純素色的成衣,只在袖口與袍子下擺處,用墨色絲線繡了幾片竹葉加以點綴,成了整套成衣的點睛之筆。“可有不妥?”關修謹見江凡站在原地愣愣地盯著自己,雙臂不由微微展開,露出之前被稍微遮掩的精致同色腰帶,以及那平坦有力的腹部與狹窄的腰線。妥妥妥!非常妥!江凡在心里邊哭邊豎起大拇指,他大抵脫不開身了。只顧著哀嚎的江凡,沒看到關修謹眼底彌漫著淺淡笑意。這天的早飯,江凡終于明白“秀色可餐”這詞的含義,就著關修謹下飯,他都能多吃兩碗。吃過飯,阿半來說,馬車已經備好,可以出發去梵山寺了。王府門前只停著一輛馬車。江凡反手指著自己,問關修謹:“我坐哪?”關修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奇怪他為何會怎么問,“自然是同乘?!?/br>江凡哪敢,今天的關修謹在他眼里布林布林閃著光,他多看兩眼都不敢。他有注意到馬車沒有王府標志,便知道關修謹今天是要隱下身份的,他見旁邊還有幾匹高頭大馬,伸手就去撈其中一匹的韁繩:“我還是騎馬吧?!?/br>誰知撈了個空,轉頭一看,馮四站在他身旁,扯了個笑出來,伸手往旁邊做了個“請”的手勢,“江郎君,您還是和王爺一起做馬車吧?!?/br>關修謹還在馬車旁等著呢,江凡知道自己再執意要騎馬,就真的很奇怪了,只能放棄,走到馬車旁。氣人的是,關修謹還煞有介事地跟他比了個“請”的手勢。江凡磨著后槽牙,破罐子破摔地上了馬車。關修謹跟著進去,馬車很高很大,江凡卻小媳婦兒似得縮在角落,氣悶不已的模樣。關修謹心下沉了沉,向江凡走了過去。江凡正想著,要不就不垂死掙扎了吧,順著心意而為,把關修謹死死勾在身邊。然后就感覺眼前一暗,那一襲淺蔥色衣袍擋在身前。江凡抬頭,就見關修謹站在身前,低頭看著自己。關修謹問:“你討厭我?”江凡一愣,“為什么這么問?”他喜歡對方都還來不及,哪會討厭啊。關修謹:“既然不討厭,為何最近對我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br>面對關修謹的質問,江凡也是哭笑不得,他做的確實明顯,只是叫他怎么說,那是怕自己真的喜歡上你才這樣的?他要是敢這么說,先前也就不會那么慫了。江凡拽拽關修謹的衣袖,“你先坐下吧,你長這么高,我很有壓迫感?!?/br>關修謹就順著那力道坐在他身邊。江凡頗為苦惱地跟關修謹說:“我怎么會討厭你,我只是心里有點煩心事,你等我過一段時間就好了?!?/br>關修謹神色稍霽,看著江凡:“這也是你不與我說就來了上京的原因?”江凡苦逼兮兮地點頭,沒想到更慘了,沒來上京兩人好歹還隔著一條河呢,現在就隔著一條游廊了。唉。他這么副暗自委屈的模樣,反倒讓關修謹更堅信了自己心里的猜測。兩人坐得近,江凡身邊縈繞的都是關修謹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