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讓你自己胖了這么多，你再看看你腿上的rou，媽呀，你天天照鏡子怎么能看得下去！”

    他閉著眼睛，晃蕩著腦袋，后腦上揪著的一個小揪兒也隨著他的動作晃悠。

    “可怕，太可怕了，你怕是忘了自己還是一名花滑運動員吧？”

    卿玫撓了撓臉頰，“可我不是退役了嗎？”

    杜松猛然一頓，立刻說：“那不是重點！”

    卿玫伸了一下自己的腿，笑了，“教練，你今天早上連打幾十個電話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訓我一頓嗎？”

    “既然你叫我一聲教練，我就需要為你負責，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把自己養成豬?！?/br>
    卿玫：“……”

    杜松邁著長腿，晃蕩著一米九的個子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微卷的半長發在頭頂扎了一個小揪，隨著他的動作搖搖晃晃。

    卿玫仰著頭，專注地盯著他腦袋上的小揪揪。

    “教練?！鼻涿德掏虇枺骸澳阍摬粫€想讓我回來練花滑吧？”

    杜松轉過身，瞇著眼睛看著她，卻并不說話。

    “教練，你可千萬別意氣用事啊，我年紀都這么大了，身上還帶有傷病……”

    “練花滑的有哪個身上不是一身傷，不是一身??？花滑這門不就是用運動員對自身的殘酷才換來的榮耀，事到如今你給我說這個？”

    卿玫苦笑：“不是，我這不是傷大了嘛，要不然也不可能直接在冬奧會比賽現場就橫躺著退賽了，當時，我可是被罵的狗血淋頭，就算是您敢用，我也不敢上啊?！?/br>
    杜松抱著胳膊，“我問過你的醫生?！?/br>
    卿玫抬眼。

    杜松：“他說，經過休息和復健，你的腳已經好了，沒法兒上場完全是你心理有??！”

    卿玫盯著他，笑了，

    杜松卻像是見到什么新奇景兒似的瞅著她。

    “你這兩年可真變了不少，若是以前，你聽我這么說你，直接冷著臉走了?！?/br>
    卿玫：“這不是長大了嘛?！?/br>
    “也廢了?！?/br>
    卿玫：“……”

    隨他怎么說，反正杜松就是嘴上說說罷了，她跟了他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這個黑臉教練是個什么性子。

    杜松：“你這樣可不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得為你以后考慮?！?/br>
    “喲，我可沒您這么年輕帥氣的父親?！?/br>
    杜松頓了頓，用手指點著她：“你這張嘴也是越來越會說了，早這樣多好，你就不會得罪那幫記者，以至于你退役的時候連一個幫你說話的都沒有?！?/br>
    “這不是人總要遭受一番打擊才能學乖嘛?！?/br>
    卿玫偏過頭，微微瞇眼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一截花枝在憑空招搖，鮮嫩的影子落在她的臉頰上。

    “你成熟了，很好。想必我的提議，你也不會拒絕了?！?/br>
    “哎？”

    杜松回到桌子后，懶洋洋道：“那這份文件你簽一下，周一直接來上班?！?/br>
    “等等……”

    杜松伸了個懶腰，“早知道你都想通了，也不用我廢這么大勁兒，行了，不用太感謝我?！?/br>
    你做什么了，我還要感謝你？

    卿玫捏著那份文件看去。

    杜松從懷里掏出煙盒，手一抖，抖出一根煙，他低頭叼住了煙嘴。

    “喂，杜松！你做了什么！”卿玫吃驚。

    杜松咬著煙嘴，瞇著一只眼睛，不滿地用另一只眼等她，“叫什么杜松，沒大沒小的，我是你領導，叫教練?！?/br>
    “不是！”

    卿玫將文件按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你瘋了吧？”

    杜松樂了，“喲呵，是你瘋了吧？這么跟我說話，是不怕我給你穿小鞋？”

    卿玫細長的手指狠狠地在文件點了幾下，“聘請我當教練？你想好沒有？你會被罵死的！”

    杜松“切”了一聲，“這么多年我被罵的還少嗎？成績不好罵我，運動員狀態不好還罵我，就算他們在外頭亂說話也還是罵我?！?/br>
    他抬手壓了一下卿玫的腦袋，“得了，甭為我擔心，我早習慣了?！?/br>
    他咬著煙嘴，煙頭向上翹了幾下。

    他慢悠悠說：“只要能出成績，我就算被人吐吐沫星子都成?！?/br>
    卿玫按著文件與他對視。

    許久，她慢慢縮回了目光，低聲說：“我明白了，謝謝你?！?/br>
    杜松笑了：“這可真難得，你當年不是恨死我了嗎？居然還有說謝謝的一天，我記得我當初搜走了你柜子里的零食，一把火點了，你可是都哭了呢?！?/br>
    “那會是我？呵呵，你不會年紀大了，腦子不清醒了吧？”

    卿玫就算是打死也不會承認以前的黑歷史的。

    杜松點頭，“成，我記下了?！?/br>
    卿玫：“……你這記仇的毛病怎么還沒改？”

    “誰讓我記性好呢？”

    杜松身子微微后仰，椅子椅子的靠背上，笑說：“這次讓你回來還是隊里一個隊員提議的?！?/br>
    卿玫蹙眉：“隊里換了一批人吧？現在訓練的這些我幾乎都不認識?！?/br>
    杜松兩手交叉枕在腦后：“啊，當時你已經是最年輕的運動員了，連你都退役了，老隊友還能剩下多少？”

    卿玫：“那現在誰是你的掌中寶呢？”

    杜松笑瞇瞇：“你看呢？”

    卿玫回想了一下剛才在冰場上看到的幾人，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那兩個少年。

    “今年男單比較好吧？”

    杜松笑意加大，“確實不錯?！?/br>
    他搓了搓手，站了起來。

    “走，這就帶你去看看?！?/br>
    他臉上笑出了紅暈，像是忍不住炫耀自家財寶的土財主。

    卿玫還沒見杜松對哪個運動員這么滿意，他一向是高標準、嚴要求，能達到他滿意的運動員幾乎沒有。

    所以，這次是空降神仙了嗎？

    兩人穿過辦公室前的走廊朝冰場走去，還沒拐進門里，就聽見門另一邊幾個少年的交談聲。

    “……你不是紫外線過敏嗎？還敢在外面站那么長時間？嘖嘖，全紅了，你是讓你那些小女生粉絲哭死?！?/br>
    王子厲沒有說話。

    另一個男生笑說：“還能因為什么，肯定是看到美女了唄?！?/br>
    “去你的吧，你以為全都跟你是的啊，咱們王子的眼界可高著呢，追他的小姑娘能把中心門堵住，你看他對哪個有好臉色了？”

    “哎哎，不如咱們來討論討論剛剛那個美女jiejie跟咱們總教練是什么關系吧？”

    他們七嘴八舌討論了起來。

    卿玫強忍住笑意，瞥了一眼杜松，只見他額角都繃出了青筋。

    完了，祝這些少年好運吧！

    “哎，王子厲，你走什么??？你就不想知道嗎？”

    王子厲冷冰冰說：“有那時間還不如去訓練?！?/br>
    “這人真……”

    杜松猛地從門后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