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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的氣氛,明明是期待了那么久的旅游,最后竟主動提出要提前結束。在酒店的第二個晚上,娜塔莎故技重施,在她問完任宙遠的意見后,列昂尼德和他對視了許久,久到列昂尼德以為他要拒絕娜塔莎的要求,卻沒想到最后任宙遠還是苦笑著將他推了出去。任宙遠在酒店收拾行李,安安盤腿坐在床上,小小的肩膀垂了下來,臉拉得長長的,問任宙遠道:“爸爸為什么那個阿姨要跟著我們呀?”任宙遠手上的動作一頓,沒有回過頭,躲避著安安的視線邊收拾邊回道:“阿姨是叔叔的朋友,阿姨不會說也不會聽這里的話,所以叔叔要去陪著她?!?/br>安安嘟嘴道:“怎么叔叔的朋友也這么笨!”他語氣里滿是嫌棄,“但是叔叔明明是先陪我們的,為什么阿姨要插隊!安安不喜歡那個阿姨!”任宙遠心道,是啊,為什么要插隊呢?他和列昂尼德五年前就認識了,也自那次相識他們有了安安,明明是他先到的,為什么別人要插隊?他承認自己很介意,介意得不得了,在意列昂尼德這些年都認識了誰,和誰在一起過,在意在認識他之前他有沒有喜歡的人,在意他那個喜歡到不惜要和未婚妻解除婚約人到底是誰,以及——他有沒有喜歡過自己,哪怕一丁點?任宙遠在這段關系上一直缺乏自信,他對列昂尼德的了解僅次于工作上的認識,以及這段時間累積下來的一點觀察,要不是因為安安的存在,列昂尼德說不定根本不記得他是誰。自始至終維系這個家庭的紐帶都是安安,他只是個卑鄙的小人,利用了安安的存在,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家。那個未婚妻,也許是列昂尼德曾經喜歡過的人,但是因為他和安安的出現,破壞了他們的關系,他良心不安,所以說不出留下列昂尼德的話,只能寄希望于那個男人,希望他能察覺自己內心的渴望,留下來不要走,畢竟他們才是三個人一個家不是嗎?安安不喜歡娜塔莎,他又何嘗不是,可是安安還小,他有任性的權利,自己不僅是個大人,還是個男人,現在的他已經矯情得連自己都討厭,他又怎么能再仗著“一家人”這個借口,去左右列昂尼德的選擇。他有點惱火,對列昂尼德,也對自己。這天晚上列昂尼德比預想中早回來,他和任宙遠分開后很快就找人將娜塔莎送了回去,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坐了好久,看著時間差不多才回到酒店。回去的時候安安已經睡下,任宙遠也收拾好東西躺在床上看書。列昂尼德想和他談幾句,但任宙遠一副謝絕交談的態度,讓列昂尼德不得不把話吞了回去,早早洗過澡便跟著睡下了。安安的假期剩下沒幾天,從日本回來后家里的氣氛像是被籠罩了一層霧霾,灰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小小的安安似乎也覺察到兩個大人心里擱著事兒,他對這種狀況沒有經驗,只能像以往那樣貼著爸爸一個勁地撒嬌,但是成效似乎沒有多大。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安安開學,眼見兩人關系還沒有和緩,連家里唯一一個能緩和氣氛的人都上學去了,列昂尼德忍了幾天,最終忍不住向任宙遠提出要談一談。第38章爆發安安新學期開學第一天,任宙遠一早起床打點好準備送他上學,列昂尼德看見便提出一起去,任宙遠想了想,終是沒有拒絕。一路上空氣像是被凝固住,列昂尼德平時是個少言的,任宙遠此時也沒有說話,連一向嘰嘰喳喳的安安都難得安靜下來,抱著任宙遠的手臂不敢說話。將安安送到幼兒園后,任宙遠回到停車的地方,拉了兩下后座的車門發現被鎖住了,看了看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嘆了口氣拉開了副駕的門。列昂尼德等任宙遠上車后便開車上路,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打算,任宙遠直勾勾地看著前頭車窗外的道路發呆,車內僅剩下空調吹風的聲音,明明是該讓人覺得尷尬的氣氛,卻意外地感到平靜。車開出好長一段路,任宙遠才發現兩人正往家的方向走,他扭頭看了列昂尼德一眼,對方仍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專注地開著車,任宙遠抿了抿唇,干脆把頭扭過去看向窗外。兩人直到回到家里也沒有說上一句話,任宙遠覺得莫名其妙,說要談一下的是他,一路上不說話的也是他,這幾天早已窩了一肚子火正等著他解釋,卻沒想到還是這個樣子。這場冷戰來得莫名其妙,這是自他們同居后第一次的爭吵,一時之間誰也找不到臺階下。任宙遠深呼吸一口氣,他快要被這種狀況壓得喘不過氣來,于是主動打破了沉默,道:“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先回房間了?!?/br>一聽他這么說,列昂尼德原本冰冷的臉更是一沉,抓住他的手反問一句,“你在躲我?”任宙遠一愣,眼神下意識地躲開列昂尼德的視線,回道:“沒有?!?/br>列昂尼德皺起眉頭,指責他道:“你拒絕交談?!?/br>任宙遠想起他們在日本的最后一個晚上,那天他憋了一肚子的氣,列昂尼德回來時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他承認當時他確實生氣了,所以難得地使了下性子,本以為列昂尼德沒有注意,沒想到被他記恨了那么多天。但他此時還是嘴硬地回了一句:“沒有?!?/br>列昂尼德眉頭皺得更深,他拉著任宙遠到沙發上坐下,強迫他直視自己,道:“那你告訴我,你對娜塔莎有什么想法?!?/br>任宙遠掙了一下被抓住的手臂,撇過眼不看他,只淡淡地回了句:“沒有什么想法?!?/br>列昂尼德道:“你現在就是拒絕交談?!?/br>列昂尼德從日本回來后想了很多天,他的想法很直觀,他自認為之前自己心急之下做了錯誤的決定,現在想解決這件事,不想兩人之間有什么芥蒂,但是任宙遠拒絕交談,他一天不把內心的想法說出口,這件事就一直無法解決,而任宙遠如今的態度,正如他料想的那樣,他關閉了自己的內心,讓列昂尼德無法走近一步。他緊緊抓住任宙遠的手臂分毫不讓,大有他不說話他就一直不放手的準備。任宙遠一開始還在心虛,但被他這么看著突然又覺得很惱火,明明是列昂尼德遺留下來的事情,自己處理不好和“前任”的關系,現在倒還好意思來質問他了?列昂尼德瞪他,他氣不過反瞪回去,手上掙脫著列昂尼德的鉗制,奈何力氣不夠他大,掙了幾下沒掙開,心里的怒火則越積越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