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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衿依依不舍地從盤子里分出一塊糕點塞到玄北嘴里去,又問:“是不是又可以出宮玩了?小今子說有祭祀大典?!?/br>玄北敏感地捉住小今子這個詞,意味深長道:“你與小今子倒是合得來?!?/br>“小今子說祭祀大典是算命的,要是算的不好怎么著?”虞子衿問。“若是算的不好?!毙背烈鞯溃骸澳潜憧沉藝鴰煹哪X袋吧?!?/br>虞子衿一愣,咯咯笑起來,“你光喜歡砍腦袋?!?/br>玄北一本正經,“做大王總能砍腦袋?!?/br>虞子衿捂著肚子笑彎了腰。這時候他還以為做大王當真是為所欲為的,也以為玄北這個大王是無懈可擊的。后來他才知曉,原來呀,這世上不管王孫貴族都是一樣的人。身為人呢,有愛恨情仇,知冷暖喜樂,是有辦不到的事情,也是有弱處的。人人都有弱處。作者有話要說:笑哭為什么我也有一種我要開虐的感覺?并沒有!才沒有!沒有狗血誤會沒有第三者啥也沒有,這是平淡溫馨滴一篇文(看我真誠眼.jpg)依舊謝謝小天使們留言hhhh啵啵其實這篇文自我感覺挺.....弱雞_(:з」∠)_不過開坑就不能坑,填土填土扒拉土填滿咱們祭祀搞大事好伐第38章美人呀美人真可愛四月中旬,帝王已齋戒三日。一大清早,虞子衿就聽著外頭有人言語。他扒拉扒拉頭發爬起來,閉著眼睛坐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爬下床,拖踩著鞋一步步朝外頭挪去。“大王這招用得陰險?!?/br>隔著厚厚一層簾幕,虞子衿聽到一道熟悉的聲。他揉揉眼,又聽玄北冷嘲:“要是你沒對科舉打主意,也不至于被陰險招除了一個心腹?!?/br>“王愛用武將,微臣自該招攬文官。一文一武相對,孰勝孰負尚不知,這樣才算是勢均力敵,不是么?”虞子衿抓住簾幕拉開一點,果然瞧見牯夏拉輕描淡寫地回話。“達魯遠調塞外的事看來叫你緊張?!毙钡?。牯夏拉笑著搖了搖頭,“達魯是微臣同胞兄弟,遠在塞外,日夜性命遭受威脅。微臣為兄,理當緊張不安。難道大王絲毫也不在意?”“你盡管兜圈子?!毙泵嫔?,“達魯身居要職,他若出事必然影響軍心。孤不似你,不會動他?!?/br>玄北拆穿的是牯夏拉數月前不顧大局暗算玄北的事。牯夏拉但笑,擺上畢恭畢敬的假面,嘴上卻不留情道:“原來大王記恨昔日仇。只可惜不光您一人記仇,微臣不才,位也不及宰相,肚子里撐不了船。這份仇,微臣暫且記下了?!?/br>玄北不語。“微臣便先告退了?!标粝睦瓜骂^顱,穩穩當當行一個禮,抬起頭來是一個溫溫和和的笑,“祭祀在即,但愿今年國運安穩?!?/br>說完,他步步后退近十步,扭頭還掛著云淡風輕的笑容。虞子衿將一切看在眼里。他從簾幕后頭走出來,撓了撓頭,“他剛剛好像與我說話呢?!?/br>牯夏拉那個溫溫和和的笑表里不一,底下像是埋無數的冰塊,又冷又碎。玄北不語,光是撥弄手指。第二日是祭祖大典,去往宮城左前方的太廟。白日玄北帶領浩浩蕩蕩一大排官員來至宗廟,午時正祭,有事迎接各宗廟帝后神位,又是祭祀牛羊,還有禮儀官負責歌舞。舞生翩翩起舞,姿勢卻古怪,透著一股子獻祭的味道。樂也不大中聽,只有新鮮,歌頌牛羊肥大,求取祖先神靈庇佑。玄北則是陰著一張臉與官員三叩九拜,以表敬意,為天下蒼生祈福許愿。夜里玄北應當一人守在先祖堂里,旁人是不得入內的。虞子衿黃昏時在造型奇特的假山旁繞了一圈,又逛了逛古樹林,直至入夜才回到雄偉莊嚴的大殿里頭。他本以為可以借機出來玩一玩,不想這兒與宮中建筑無異,反而肅穆氛圍更濃郁。人人板著一張臉來來去去,像傀儡似的不敢稍微活動一下手腳,生怕冒犯先祖。“這兒一點也不好玩?!庇葑玉祁^朝下賴在床上,手上捏著冬生的刺繡擱在燭火下,投影出兩只栩栩如生的鴛鴦。冬生還在縫制刺繡,笑道:“祭祀禮儀繁重,本就不好玩的?!?/br>虞子衿偏頭捕捉到她心不在焉的神色。冬生是個謎一樣的女子,怎么也摸不透。她在塞外魂不守舍,日日夜夜仰望蒼穹。好不容易回宮也郁郁寡歡,近來更是如此。她本是美如畫的女子,可惜這一眉一眼都是墨畫的,墨又是哀愁磨出來的。“明日好些么?”虞子衿問,“明日不是有國師算命嗎?那個好玩不?”冬生遲疑一會兒,站起身來道:“我去走一趟急,你呆在屋里別亂跑。否則夜里失了路就惹麻煩了?!?/br>虞子衿老老實實的應下,目送她走出去。冬生一去不復返。虞子衿一個人翻來覆去,從枕頭底下掏出一本小人書。這是小今子偷偷摸摸塞給他的,大概清楚祖廟無趣得緊,虞子衿又閑不住。這書四四方方比手掌大一些,好在沒字,圖像畫書生畫狐貍的,虞子衿半懂半猜看下來也是津津有味。不知多久過去,外頭似乎有些響動,窸窸窣窣的像小賊。虞子衿支著耳朵仔細聽,又什么也抓不住。于是又心大地低下頭來,趴在床鋪上翻閱連環畫。再一會兒,屋外忽然傳來古怪的味。虞子衿說不出這是什么味,只覺難聞。他想起玄北是叮囑過小心不對勁的,心里掙扎半晌才磨磨蹭蹭爬起來。正當他要走近時,門突然從外打開,露出一個冬生。“冬生jiejie,你去好久呀?!庇葑玉栖浡曑洑獾?。冬生提起一個勉強而敷衍的笑,“外頭樹木多,氣也比屋里頭好,出來透透氣吧?!?/br>“屋子里有怪味?!庇葑玉普f。兩人走出去老遠,一直走到一片樹林子邊。這里柏樹茂盛沖天長,個個枝干肥大,怕是要三四個人手牽手才抱得過來。它們投下層層烏黑黑的影來,一層一層錯亂交疊,深淺不一。樹林中鮮少傳來鳥叫聲,好似一個休憩中老翁。沒精打采地聳拉著眼皮。“子衿?!倍袷巧钗艘豢跉?,輕輕開口,“你可曾想過走?”“走?走去哪里呀?”虞子衿走在她前頭,毫不避諱地朝林子靠近,張著手掌滑過皺巴巴的樹皮。“宮外,哪里都去得?!?/br>虞子衿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我們就在宮外呀?!?/br>冬生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子衿,你還小,你難道要一直呆在宮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