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翕。 但為情故,百轉千回! -- 丹鳳臺的“細作”被玉纖阿帶走了,又在審問中給弄丟放跑了。玉纖阿柔聲細語地跟兩方人馬解釋此事,兩方人都有些震怒。然他們望著女郎的面容,又硬生生說不出一句難聽的話。眾人只好在心中慨嘆—— 女人就是女人。 頭發長見識短,連這么點兒小事都做不好。 然而面對玉纖阿忐忑不安的面容,他們還要安慰女郎說沒關系,這不是女郎的錯。 姜湛方人馬和薄家人馬為了保護玉纖阿,又多在丹鳳臺留了兩日。那“細作”卻再沒回來,也沒有其他人登丹鳳臺。兩方人馬不可能在這里久待,到底是向玉纖阿辭別了。 那日的“細作”到底是誰派來的,為何之后消失不見了,終是在兩方人馬心中留下了一個巨大疑問,讓兩方主君各自警惕,自是不提。 -- 九月,范翕回到了燕國。 和玉纖阿在丹鳳臺見了一面,他心中稍定,才能放下一些心病,將注意力放到燕國上。范翕這才開始整治燕國。他到這時終于認清,在天下人眼中,昔日的“公子翕”已經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有燕國王君。范翕代表的,只有燕國。 范翕奉行“兵道”,之前忙于安頓龍宿軍之事,此時開始,方將燕國認定為自己掌中之物,開始加以掌控。于是,范翕大招天下門客,以曾先生為代表,請他們幫他出謀劃策。 他忙于招兵買馬,富國強兵。 又修路建道,發展鹽鐵,鑄造貨幣,調劑物價。 燕國北方本有九夷之患,范翕招兵買馬,正好用“九夷”這個借口。他和衛天子有密謀,衛天子此時又被王后代表的齊國弄得焦頭爛額,燕國國君要招兵買馬強兵,衛天子便沒有多說什么。而范翕正借著這個機會,不動聲色地收編龍宿軍,訓練龍宿軍。 龍宿軍只是傳說,常年不用,常年看守王陵。范翕不信這樣的軍隊能是齊衛二大國的對手,自然要多多訓之。 范翕認可了自己“燕君”的身份后,整治燕國雷厲風行,對于不服之人,他又不走迂回溫和路線,而是直接關之、刑之、殺之。時間久了,燕國便傳出燕王“殘暴”“狠戾”的名聲,與范翕昔日給天下人的名聲完全相悖。然衛天子等人只覺得是燕國民眾見識短弱,恐是不服燕君,才詆毀燕君名聲。 燕國朝臣百口莫辯,無法告示天子,只好繼續聽此暴君統治。 范翕白日時狠辣無情,一天不知會殺掉多少人。他殺得麻木,直接以最狠最快的手段整治燕國。不到兩個月,燕國上下便都是他的忠臣,沒有人再反抗他了。 而到了晚上,就換薄嵐來受折磨了。 薄嵐戰戰兢兢,要每晚去范翕房中。范翕在屋中不點燈燭,黑漆漆一片中,他就坐在陰影中,強迫薄嵐講她不知重復了多少遍的“玉纖阿的舊事”。薄嵐自己都回憶起了以前的細枝末節,她講玉纖阿已經講得乏味,范翕卻逼她一遍遍重復。 薄寧來要人。 范翕還不肯還。 他是燕王,來做這個諸侯王,和衛天子所在的洛邑不同,在燕國朝堂上,百官在乎關心的,不僅是朝政,還包括王上的婚事。燕君已經十九,身邊無一女伴,未免說不過去。他們猜燕君是否有疾,范翕就將可憐的薄女郎推出去。 總之范翕每夜都召薄嵐。 薄嵐一時被傳為“燕君寵妃”“王上愛妾”。 薄嵐暗恨不已,欲哭無淚。人人都說她每夜和范翕在一起,只有她清楚范翕每夜都在發什么瘋。薄嵐曾經愛慕范翕美貌,但她現在已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她和范翕日日相處,已對范翕生不起一點兒好感。 只覺他可怕,覺他陰險。她明明是未嫁女郎,卻被燕國朝臣傳成了“禍國妖姬”,好似范翕不娶妻不納妾,都是她造成的。 明明是玉纖阿造成的! 薄嵐已經很多年沒見過玉纖阿了,但她此時要是還不知曉玉纖阿和范翕的私情,她就是傻子。她暗驚,想范翕竟然覬覦公子湛的未婚妻,想玉纖阿身份原來那么高貴??上в窭w阿現在被囚于丹鳳臺……就換范翕拉著薄嵐發瘋了。 薄嵐偷偷寫信向自己兄長求助。 薄寧卻已認命。 他自知理虧,自知范翕是在替虞夫人、替玉纖阿報復薄家。范翕和薄家有合作,便不想將事情做得太過分;范翕只帶走薄嵐一人……薄寧便寫信勸meimei忍耐,說也許等三年,薄嵐就得救了。 薄嵐收到兄長的信就關在屋子里哭了一天,但是晚上還是要去見范翕。 范翕之病態,可見一斑。 -- 但范翕手段了得,燕國貧困,在他手里只過了一年,卻漸漸有了積蓄,民眾存糧比往年多了許多。見燕王如此手段,朝臣們自然更加不反對范翕了。 而到了這個時候,范翕一邊發展燕國,一邊就開始出兵,在隔壁齊國的邊界線上試探了。 齊國自然大怒,不堪其擾。 然朝廷中,衛天子又在壓制王后所代表的齊國,衛天子對范翕的小動作樂見其成,不加阻止,還反而寫信稱贊范翕。如此有了天子的暗示,范翕針對齊國時,動作就越來越大膽了。 是年十年,燕國風調雨順,大豐之象。 范翕剛從齊國邊境回來,身后跟隨的將士都意氣勃發,討論著他們從齊國邊境中取得的好處,并高興地想要辦宴慶祝。但他們的燕君,范翕卻漠然負手,對此不感興趣。面對朝臣的慶宴,范翕只淡淡道:“寡人不飲酒,便不去了?!?/br> 范翕清逸出塵,是那類秀美蒼白的美男子,和北方軍士的粗獷風完全不同。他不狠辣的時候,冷冷清清,頗惹人喜歡。燕國朝臣公認為他們的王上秀麗如女子,是燕國的第一美人,燕國最美的女郎都不如他們的君上長得好看。這樣的美男子,說他不飲酒,簡直正常。 朝臣便開玩笑:“王上是否又獨召薄女侍寢?薄女好生福氣。只王上為何不封薄女名分?薄女若是為王上生下一兒半女,沒有名分,豈不可笑?” 范翕淡淡一哂。 當夜薄嵐如往日般被召到燕王寢殿中,她以為宮殿中又是一點兒燈燭都沒有。誰知進去后,見到殿中亮著燈,范翕垂旒烏袍,正側身斜臥在一方長榻上,坐姿肆意傲然。 郎君修長手指支著額頭,閉目假寐。 只看他面容,只看他此時之溫柔氣質,誰知他睜眼時的殘暴? 呂歸立在側,說:“這是玉女給王上的信?!?/br> 長達一年時間,呂歸也從昔日的稱呼“公子”,和燕國朝臣一般改口叫范翕“王上”“君上”了。 范翕驀地抬目,起身坐起,他眼中寥落的光此時突得一亮,從呂歸手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