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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來。 范翕露出笑,正要走向她,他忽然神色一變,猛地加快腳步,甚至干脆運用輕功縱上了馬背,坐在了玉纖阿后方。玉纖阿不解,但她看范翕如此,自然知道當是大事。范翕駕馬,將她護在懷中,騎馬向高處山丘縱去。 泉安愕然,只好徒步追來:“公子,等等我……” 范翕御馬,和玉纖阿一道到了山丘的最高處。他們和馬躲在綠蔭濃郁下,看到遠方大片塵土飛揚,黑壓壓的一群人向這方涌來。不是軍隊,是平民,但他們的衣著打扮……玉纖阿判斷出來了:“是流民?!?/br> 她慢慢道:“當是哪里打仗,流民才會逃出。流民是向著我們的方向而來,看他們架勢……有些兇悍,不服管教?!?/br> 范翕道:“來了這里自然就要聽管教,走!我們去看看!” 玉纖阿微愕,她側頭看范翕,沒想到他竟然打算接收這批流民。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說:“你還是我認識的范飛卿么?你不是這般博愛的人吧?” 范翕好笑,又生氣她對他的偏見。 他佯怒在她額上敲一下,道:“你對我是有多深偏見?不危害到我自己的時候,我還是愿意做一個好人的?!?/br> 泉安好不容易奔上山頭,就見天上飛起響箭,尖銳聲傳遍四野,范翕回頭看他:“下山,準備開倉了?!?/br> 范翕沉思,楚國局勢有變……他幸災樂禍想,他的那個疑似meimei,楚寧晰恐怕要頭疼了。 ☆、1 看到流民大舉過來, 范翕直接反應就是要接收,接濟。 玉纖阿驚訝, 之后看泉安一臉淡定, 便覺得范翕應當是沽名釣譽?哪怕他自己說他無事的時候也愿意做好人,但眼下這種情況, 顯然不是“無事”的時候。心里雖有疑問, 玉纖阿面上卻不多說。 她和范翕共乘一騎,范翕沉思時, 玉纖阿一手握著韁繩, 一手撐著馬身, 便想下馬。 她的動作讓范翕回神。 范翕從后摟抱住她不讓她離開:“你做什么?” 玉纖阿答:“公子不是要去忙正事么?我自然不要給公子添麻煩啊?!?/br> 她回頭,對他笑了笑, 笑容清雅如梨花。她柔柔弱弱又十分恬靜閑然:“公子可與泉安去忙公子的事。我想來公子要去和諸位將軍、臣子說話, 我不愿耽誤公子,便欲回村子。公子若是信我的話, 或許我可以去替公子尋村長,讓村長開倉接濟這些流民。能助多少助多少?!?/br> 她這般說的時候,泉安正追上了山丘。泉安手扶著膝蓋, 一邊喘氣, 一邊連連點頭, 心中贊玉女之清醒—— 這般聰慧的女郎, 遇事不急不躁,才可做公子的賢內助啊。 誰曉得玉纖阿想做賢內助,公子翕卻想“昏庸”。他深深看一眼玉纖阿, 一臂仍緊摟在她腰間,不放她下去。范翕道:“何必那般麻煩?你跟我走就是?!?/br> 玉纖阿:“???” 泉安:“???” 讓玉女跟范翕走是什么意思? 范翕不解釋,只回頭對泉安吩咐:“這批流民看上去少說也有千人,這么小的村子是不夠用的??至髅襁M村后會生事。這么大的目標,想來那群駐扎在山上的兵馬應該都看到了,幾位將軍此時應回了村子四處找我。你回去與那些臣子說明我的意思,讓兵馬進村,幫著村子先維持秩序?!?/br> “既要接濟流民,又不能任由這批流民亂來,燒殺搶掠,毀了這個村子?!?/br> 泉安先是應了“好”,然后問:“公子去哪里?” 范翕答:“我尋里長、連長、鄉長、邑長……流民一路南下,這么大披目標他們不會看不到。既要開倉,小小一個村子哪里吃的下?自然要找這里的長官討要個說法了?!?/br> 說罷,范翕御馬轉個向,泉安聰明讓開路,見范翕就那般抱著玉纖阿坐在身前,騎著馬快速向山丘下飛奔而去。 -- 范翕和玉纖阿縱馬間路過村落,玉纖阿想半天沒想明白范翕帶著自己做什么。 自己又不會武功,又嬌弱,當是拖后腿的才是。范翕最理智的做法,應該是將她留在村子,他獨自往來才是。 是以兩人路過村子,見馬速不喚,玉纖阿再一次的舊話重提:“公子將我放下吧?” 范翕垂目,似憂心地望向她。 許是他心中有事,再加上在她面前不必裝模作樣,此時俯下眼望玉纖阿的范翕,面容清透如冰,帶著月光的寒氣。并不如往日他面對常人時的那般溫潤爾雅。他就是這樣沒什么表情的,一手縱馬,一手伸向她與馬相挨的臀部,揉了一下。 玉纖阿:“……!” 她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面紅耳赤,尷尬又羞怒。她身子繃得向前靠,人幾乎要趴到馬上,因驚惶而從馬上摔下。范翕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玉纖阿面如滴血,如此狀況下她討論此話題也覺不該,可是他、他—— 玉纖阿羞惱:“你做什么摸我的、我的……” 她聲音又靜下,一是尷尬地說不出口,二是她轉頭質問身后的范翕時,見他目光清正,并沒有什么yin意。 馬蹄如飛,一步數丈! 馬背上,范翕俯身,纖長的睫毛在玉纖阿面上刷過,他憂心忡忡地問她:“我只是看你跟我騎這么長時間的馬,我若不放下你,你屁股痛不痛,大腿內側肌膚能不能受住?!?/br> 玉纖阿疑心:“既怕我受不住,為何還要帶我?” 因說話間,馬奔得極快,玉纖阿眼看著他二人在馬上距離那村子越來越遠,顯然她已經錯過了被范翕放下的最好機會。 范翕非常意外她怎么能問這種問題:“我怎能放心將你交給一群陌生人保護你?” 玉纖阿怔一下。 提醒他道:“不算陌生人。泉安在,曾先生也在。那些臣子衛士都在?!?/br> 范翕并不在意,他垂下眼瞼,深望她一眼。他方才騎馬時還與她言笑晏晏,現在說起這事便神色郁郁道:“亭舍失火時,好多人也在?!?/br> 范翕道:“我再不會將你交給我不放心的人保護了?!?/br> 玉纖阿真正的怔住了。 她張了張口,口中灌入了寒風。她坐在范翕身前,盯著他秀美而沉郁的側臉。她竟一時失聲,張著口呆呆看他,半天不知說什么。 亭舍失火,她被薄寧擄走,薄寧留了一具假尸體,范翕回來后便以為她死了。 其實玉纖阿和范翕從來沒多討論過亭舍失火那事。 之后范翕在小城鎮中意外與她重逢,兩人哭哭笑笑地又生出許多事。范翕也從來沒跟她討論過亭舍大火的事。玉纖阿從泉安口中,才知道范翕為她哭過。 而今夜,她才知道范翕對那事念念不忘。 那恐怕成為了他心中一根刺。他與她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