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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的要害就被那只看起來十分纖細的手掐住了,似乎只用到幾成力,卻根本掙脫不開。宸陽子只覺得丹田處一陣劇痛,低頭才發現,自己的元嬰竟已被對方整個拉扯出來,甚至逗弄性地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戳了戳那不斷掙扎的小人,嘴角的弧度越發甜膩誘人,就像冥域里那種開得最糜爛的花朵,只等著生人化作養料,用鮮血來滋養。“師父你也太猴急了,我話還沒說完呢,下一句就是……還得看你有沒有命在?!鳖櫚簿粜Φ脨阂鉂M滿,突然又彎了眉眼,那顆淚痣的顏色也鮮艷起來,勾唇緩緩道,“不過,還是得感謝你告訴了我那么多以前都不知道的事?!?/br>“所以,我也就不多折磨你了,直接送你上路?!痹捯魟偮?,那小人模樣的元嬰便被捏得粉碎,化作粉末飄散在空氣里,關閉已久的系統提示音也突然響起,“鏡像破除,已通關1/3?!?/br>“果然是這樣?!鳖櫚簿籼蛄颂虼浇遣簧髡慈镜降难E,眸色變得越發濃稠,直接一腳將宸陽子的尸體踢開,聲音凝結成線,徑直傳到石室外面,“琉月師妹,可能還得麻煩你進來替師父收下尸了?!?/br>話音很輕,卻帶著戲謔又殘忍的意味,與往日的溫柔作派截然不同,琉月心里陡然一驚,也顧不得再多想,慌忙按動機關打開了石門,內里的景象頓時映入眼簾,也讓她渾身都冷得厲害。前不久還陰沉著臉吩咐自己不許進入的宸陽子這會正平躺在地上,手指呈現出詭異的彎折,腹部處破開一個大口,血淋淋的,明顯已經沒了呼吸。師父是結丹修士,只要元嬰還在,隨便奪舍個弟子,日后得了機會便能重塑出完全一樣的rou身,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算是把宸陽子大卸八塊或者千刀萬剮,他照樣能毫發無損地恢復過來。真要算起來,琉月入門其實比段滄瀾還要早很多,她體質也特殊,是單一的水靈根,尤其適合雙修功法,宸陽子最初是想拿她做爐鼎,所以并沒有收入門內,但靈石丹藥之類的卻從沒吝惜過,噓寒問暖,照顧至極,也讓孤兒出身心性單純的琉月十分感激。可惜養了幾年,宸陽子正想驗收成果的當口,卻突然發現了更適合的純陰之體段滄瀾,想到琉月已經對他再信任不過,又是眾多弟子中唯一的女弟子,平素也十分乖巧聽話,宸陽子自然將之放到一邊,轉而打起了段滄瀾的主意。琉月幼時就被宸陽子收入門內,雖然記入名簿的時間晚,但卻是所有弟子中資歷最老的,作為宸陽子看重的弟子,她這些年來被派了不少與正道弟子身份不符的任務,甚至四處替他尋找合適的爐鼎,可以說是所有人里最了解宸陽子的。自然也知道師父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慈眉善目,說話更是帶著奇異的安撫力量,實則謹慎多疑,信不過任何人,所有親傳弟子在入門時都與他締結了契約,嘴里說著關心他們的安危,真實的原因不過是為了能更好地監視。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琉月雖然后來知道了宸陽子的真面目,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正派,甚至還有些陰險狡詐,與無極宗這樣的地方格格不入,但到底是教導自己長大的親師,況且她永遠記得當初被宸陽子撿回來時的情形。大雪鋪了厚厚一層,寒風凜冽,她只穿著件破爛單衣,身上被凍得青紫,傷處已經潰爛得不成樣子,又染了風寒,喉嚨已經發炎,奄奄一息地蜷縮在墻角,如果不是遇到宸陽子,很可能當時就直接沒命了。加上這幾年來的養育之恩,琉月自然對他很是感激,大概也有些報恩的念頭在里面,但凡是宸陽子讓她去做的事都答應得十分干脆,無論對錯,也從來不會去考慮后果,心內慢慢被灌輸得只剩一個信念:師父說的話永遠是對的。如今陡然看到眼前這番景象,琉月只覺得心內十分復雜,隱約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釋然情愫,不知道是該難過于宸陽子的死,還是慶幸段滄瀾逃脫了師父的魔爪,畢竟以往的爐鼎就沒有幾個能活下來的,都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你……”兩人視線恰好相對,對方眸底釀開的墨色像是團陰云朝她籠罩下來,襯著周圍搖曳的綠色熒光,以及白色的頭骨,更顯得詭異,琉月只覺得喉嚨有些干澀,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師兄你怎么……怎么可以殺了師父?就算……”“就算他想□□我,我也應該笑著說師父您請嗎?”顧安爵不等她說完便打斷了,臉上表情很平靜,嘴角卻慢慢勾起一個弧度,帶著些許譏諷的意味。他手上的血跡還沒清理干凈,溫熱而粘稠,白衣也被染得變了色,發絲凌亂地披散在肩頭,更顯得十分妖異,那雙眼睛深深注視著對方,只幾秒又移開視線去,像是不愿意再看見她。“師妹,不,琉月,知道嗎?我現在對你很失望?!甭曇糨p緩,卻像是一記重錘狠狠擊打在琉月心間,讓她眼眶一下就紅了,垂在身側的手也不由收緊,指甲狠狠陷入rou里,卻感覺不到痛。想起以往段滄瀾對自己的好,琉月更是什么話也說不出,只能胡亂地搖頭,好半天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哽咽道,“我,師兄,我沒有想害你的,我不是故意的,那藥是師父給我的,說是普通的迷藥而已,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會封住我的經脈嗎?不知道宸陽子是想把我當爐鼎嗎?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顧安爵嗤笑一聲,突然又軟了音調,“那么多上品丹藥,甚至連自己都舍不得用的靈泉也浪費在了我身上,算起來,我還應該感激他才對?!?/br>面前的漂亮美人兒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如果換作別的男人,大概早就忘了她是害自己落得之前那般尷尬處境的幫兇,只想將美人兒攬入懷里溫言軟語地細細安慰。顧安爵心底卻沒有什么過多的感觸,別說是幻境,就算換作夙風月本人,他也是這樣的態度,或許還更冷,他可不會有什么所謂的憐香惜玉之心,無心之失,說到底也是過錯。有些錯,并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輕易彌補的,況且,這件事早已經成了段滄瀾心內埋藏的那根毒刺,扎得極深,一碰便疼。當初段滄瀾發現不對便開始強行沖破經脈,趁對方不備時借著秘寶拼死逃離了無極宗,魔功大成后便將宸陽子抓到昆侖教,封住丹田,又剃去手腳,只剩下光禿禿的頭顱,做成人彘浸泡在藥水里折磨了數十年才捏碎元嬰。段滄瀾性子冷淡涼薄,除去身為師父的宸陽子,就只對琉月,這個與他以前的幼妹滄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