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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生死的國君發泄憋在心中的委屈與怒火,李赫有些愕然,但轉瞬,便又決絕地反問道:“至于其中原因,國君是一國之主,所有決策的下令者,難道只管下令,不知令出之后的結果么?” 被李赫劈頭蓋臉反指責一頓,穆礪璁和他的兩個侍衛都是一怔,緊接著,穆礪璁的兩個侍衛立即便扭住李赫的手臂將他擒住,怒喝:“放肆!” 已經知道自己頂撞國君是大逆不道的死罪,李赫豁了出去,沒有反抗,卻厲聲打斷兩個侍衛的話,說道:“當年誰不為傅治將軍惋惜,武將拼死保家衛國,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以功臣頭顱討好敵國的下場,李赫今日斗膽問國君,國君當日可想過我們這些還活著的將士的感受?” 穆礪璁神色陰鷙,一言不發,便是擒住李赫的兩個侍衛的手,也不由得松了松。 李赫看著穆礪璁狠絕的臉,五臟六腑不停地顫抖,卻硬是鼓起勇氣,繼續道:“如果不是一心懷著家國,國君以為我們這些將士還能乖乖守在這里?如果不是為了給家里的父母妻兒謀些財物以資生活,國君以為我們這些將士還能這么舍命拼殺?” 心酸與隱忍透過他的一字一句,如刀似劍地砍在穆礪璁身上,令他的表情更顯猙獰。 李赫忽然輕蔑地掃了一眼穆礪璁,目光環視已籠罩著黎明微微晨靄的周遭,收斂怒氣,冷哼道:“義軍人數之多,舉凡他們所占州縣,無論男女老幼,皆為義軍提供幫助,國君以為為何?不過民心所向罷了!” 說罷,視死如歸一樣瞪著穆礪璁,再無任何懼色。 半晌,渾身仿佛罩著一層陰沉云霧的穆礪璁收斂了自己的怒氣,卻仍舊不滿地質問:“所以,你們一邊喊著保家衛國,一邊消極迎敵,不停敗退,就為了再多領一些財物?” 李赫濃眉一挑,不敢置信穆礪璁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卻忽略引發此問題的本質,不由大失所望。 挺直脊背,李赫昂然道:“我們保家園、平叛亂,領軍餉是理所應當??丝?、貪墨的不是我們,卻要我們承擔最終的結果,我們不服!” 再次抬頭,看著青藍色的黎明之色即將顯露,李赫恭敬目光投向穆礪璁,鏘然道:“臣李赫負有守土職責,雖糧草不濟,多有敗退,但從未生出怯懦背叛之心。不僅臣,陷入叛軍軍營之中那五千兄弟,各個與臣一樣堅守到現在,從未失職。今日,是我們拋灑熱血之日,請國君記住諾言,撫恤戰死的每個兄弟的家屬,別讓他們也寒了心!” 話音一落,雙臂一扭,掙脫開兩個侍衛的控制,縱身幾個跳躍下了石堆,向著戰團孤身沖去。 穆礪璁看著他越跑越遠的背影,陰森森的抿緊了嘴唇,沒有說話。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誠然,糧草供給不利令諸多將士餓了肚子,但穆國現在就是這樣艱苦,不得不在這樣的情況下作戰! 由于繼位后仍是亂世,穆礪璁無法馬上將所有貪腐之官員處理調換,但是,即便之前軍營的糧草軍餉供應不及,但這一次,他卻是帶著足量的輜重親征的。 共克時艱,才能換來太平盛世——這是他昨日到達軍營后便強調的重點。不止昨日,從去年叛軍作亂開始,他便一直向所有官員和將領強調,要他們明白穆國的處境。 當然,傅治的下場也讓諸多武將寒心,然而當時穆國國庫空虛,如果與聿國展開大戰,其結果不堪設想。 犧牲傅治一人,換來穆國八年和平,這是傅治犧牲的最大價值! 而且,當年的傅治也是在宏穆關最危急的時候獨自與強大的聿國抗衡了一個多月,雖然期間也不斷催促王廷撥發糧草,但在糧草不繼的情況下,他沒有退縮過一步,更沒有讓聿國前進一步。 還有……雖然不愿去想,卻不得不想——穆礪琛在北固關基本上是自給自足,連軍餉等也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搶來的。為什么傅治和穆礪琛能做到,銅州的李赫、桐州的段橫,乃至其他州縣的州牧與駐守將領,卻都做不到! 陷入不解之中的穆礪璁還保持著一半的清理,強行收斂情緒,抬頭看看越見明亮的天色和頭頂的金色令旗,再扭頭看向仍舊廝殺不停,血腥味彌漫的戰團,穆礪璁咬了咬牙,斂了斂眼皮,冷聲道:“令:死戰到底!” 金色令旗在微微晨風中獵獵揚起,穆礪璁跳下石堆,他身后的十六個侍衛、十四個穆軍精銳士兵和兩個旗令兵也朝著戰團沖殺而去! 羅重在瞭望架上看得真切,雖然已經過了將近十年,但他還清清楚楚記得穆礪璁那張臉! 是他逼得沈冠古自殺,屠殺穆陽縣城百姓時,他連眼都沒有眨一下,仿佛殺的不過是一群螻蟻! 原本以為要在曙城的王宮中才能抓到他,沒想到他竟然主動送上門來,如何能放他離開! 挽起放在一邊的強弓,搭上最鋒利的利箭,看準穆礪璁的位置——箭如流星,瞬間射向穆礪璁的胸膛! 正拼命跑著,穆礪璁和兩個侍衛同時聽到“嘶”的破空之聲,護在穆礪璁右側的侍衛忽地大喊:“箭!” 身子向著穆礪璁身前一擋,長箭釘在他鐵甲之上,沒有穿透盔甲,但巨大的力道卻將他震得身體一晃! 尚未站穩,第二箭與第三箭接連來襲,堪堪躲過第二箭,第三箭已到了他的咽喉! 彼時穆礪璁側踏一步到侍衛左側,右臂微微抬起,將刀鞘擋在那侍衛咽喉前,正好擋住了這一箭。受力道影響,虎口與手腕微微發麻。 循著利箭飛來的方向看向瞭望架,一個高大的身影正飛速跳下木架,木架下,幾十個叛軍迅速整理隊形,跟著那身影便向自己這一面趕來! 是對方的主將?那個叫羅重的小子? 這一年,羅重與肖長山這兩個名字幾乎與方是時一樣,經常出現在王公大臣的口中,穆礪璁對此名字已熟悉得耳朵起繭。 既然他匆匆向自己而來,必然也是有“擒敵先擒將”的意圖,倒是正好送上門來! 在龐大的混戰之中,穆礪璁和羅重所帶的幾十人實在過于渺小,除了隨時察看旗令的長官們發現了他們已經離開各自的指揮地,其他將士大半陷在激烈的廝殺中,無暇他顧! 兵刃互斫的鏘然金鳴和金星四濺中,羅重的七尺長刀劈開沖向他的穆礪璁侍衛陣列,找到了他最痛恨的敵人。 “穆礪璁,納命來!” 壓抑了十年的恨意爆發,洶涌得令羅重胸口劇痛,喉嚨劇痛,口中擠出這六個字,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抑制力來忍受錐心刺骨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