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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態,而穆國叛軍那邊,只在陸地上攻城克縣,對桐州水軍的所作所為仿佛視而不見。 更令葛不休想不到的是,原本消失在桐河西岸的漁船和漁民,竟然再一次出現。漁民們每日里在小小的漁船上cao練射術和長戟廝殺,但他們的朝向不是桐州水軍,而是聿國,似乎也要為抵御聿國蠢蠢欲動的水軍出一份力。 葛不休絲毫不懷疑,這兩伙人雖然身份不同,但只要自己一動,他們必將合在一起抵抗自己。 一方是駐守桐河的正規軍隊,一方是依賴桐河為生的漁民,且都是穆國人,令葛不休連挑撥的機會都沒有。 他并不知道,這些漁民都是肖長山從義軍之中特別挑選的精通水性的百姓。 不讓這些百姓暴露身份,便可以與鐵甲軍和睦相處,一同震懾聿國。 如此,既不會與聿國開戰消耗戰力,又能利用聿國牽制住鐵甲軍部分水軍,對于義軍來說,可謂一石二鳥。 東部木桐州的戰事按照肖長山的部署有序推進,中部金銅州的戰事則因大風雪而受到影響,勢頭暫緩。 自去年主動進攻到現在,義軍將士和百姓們也確實有些疲累,加之銅州是保護曙州的重要屏障,不容有失,穆國將一半的兵力都投入到了銅州的防守上,一時難以攻克! 在曙州西北,失去了三成軍糧的荼芺部也停下了進攻的腳步,開始為糧草發愁。 岌岌可危的穆國局勢突然出現了短暫的僵直,好似被凍住了一般。 正月初七,傅柔帶著五百名荼芺戰士和二百駕空馬車勉力行駛在厚雪覆蓋的道路上,車前帶路的,是沈弄璋。 她們要去的地方在西平縣東南二百里左右,欽州與西朔州交界處,一個叫石盆山的地方。 石盆山占地面積極大,是欽州與西朔州的界山。 山如其名,外圍呈圓形,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凹坑,站在外圍的山峰上向內眺望,整座山便像一個水盆一樣。 有老人說這山里住著一個巨大的能噴火的怪物,一旦將怪物驚醒,噴出的火焰會燒熔一切、吞噬一切! 因為怪物太厲害,所以這里極少生出樹木花草,是個光禿禿的、人跡罕至之地。 這里,是沈弄璋的一個秘密藏糧處! 沈弄璋早就擔心傅柔率領荼芺軍進入穆國后的糧草供應不及時,所以提早做了準備。精心挑選了一處隱蔽又安全的地方,存放糧食,以供后續使用。 自宏穆關開通水道之后,沈弄璋便將糧食偽裝成鹽和其他物品,從邛州運到欽州,藏到山里。這幾年積累下來,在此存了有一千石,足夠支撐荼芺軍一個月的口糧。 如果再配合荼芺軍獵取的野物和合理的食用量,足可支撐三個月。 沈弄璋已經算計好,那時,荼芺部草市開放,翰章商隊會帶著糧食趕去草市交換戰馬,自己借口隨商隊趕回啟部看望穆建錚,生下孩子,再返回來,神不知鬼不覺地保護了自己的孩子。 再者,主動提出自己藏有糧食,也是為了安撫荼芺軍,要他們不要繼續掠奪西朔州無辜百姓的物資。新年時那樣的“狂歡”和放縱,沈弄璋已不想再見。 另外,還有一個隱秘的原因,卻和穆礪琛放火那夜塞給她的字條有關…… 總之,思考再三,沈弄璋覺得只有這樣做才能盡快結束戰爭,也不會妨礙自己復仇。 馬車轔轔地到了石盆山腳下,沈弄璋繼續帶路,傅柔率領三百士兵進入山中。 在覆蓋著大雪的山路上行進了約三里路,沈弄璋命人清開了一塊大石前的積雪,五個人一同推開沉重的石塊,露出一個隱蔽的山洞入口。 點燃火把,眾人進入山洞,向里走了約一里地,進入一個巨大的干燥空間,這里,堆放著一袋袋的糧食。 “搬吧?!?/br> 傅柔忍住對沈弄璋的贊嘆,一聲令下,眾人開始迅速搬運糧食。 四百人依次排成排,直通山腳下,一袋袋的糧食源源不斷地自山洞傳到山下。 從早上到未時將近,看到糧食興奮的荼芺戰士一刻不休,將一千石糧食全部裝到馬車上。 傅柔命令荼芺戰士繼續上山,向各個方向踩出不同長短的路線,掩蓋原本唯一通向藏糧地的路線。直到夜幕降臨,所有人才返回山腳。 負責生火烤rou的戰士剛剛烤好rou干,便聽到遠處傳來疾速的馬蹄聲,有一隊人馬借著夜色的掩護和篝火的指引,到了他們面前! “果然是荼芺人!”為首的戰馬上的一人蔑視了一眼錯愕的荼芺戰士,目光長久地停留在沉甸甸的馬車上,冷哼道。 傅柔和沈弄璋覺得聲音耳熟得緊,分開人群走到前方來,就著篝火的光亮看到一張陰沉又熟悉的臉——方是時的侍衛,趙誠。在平富縣時,差一點傷害羅重、肖長山和耿介等人。 “趙侍衛?”傅柔詫異道:“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小姐?!”端坐在馬背上的趙誠見到傅柔驚叫一聲,差一點滾鞍落馬向傅柔施禮。 傅柔在宏穆關是因為能力獲得全軍的尊重,而不是傅治女兒的身份,所以,但凡是宏穆關出身的人,見到傅柔都會主動行禮。這習慣養成多年,哪怕已經分開將近九年,趙誠仍沒有忘掉。 好在他馬上反應過來,想要離鐙的雙腳用力踩回馬鐙上,克制住自己的舉動—— 傅柔早已嫁給荼芺部的蠻人,地位如同穆國的王后,現在,他們已經是兩個“國家”的人。 “義軍主將方是時將軍麾下將軍趙誠,見過荼芺部恪尊大人?!痹隈R上平靜地向傅柔施了一禮,趙誠禮貌又略顯疏遠地說道。 傅柔顯然也沒有料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宏穆關的老人,聽著趙誠快速地變換對她的稱呼,一時百感交集。 片刻,才笑著客套道:“既是熟人相遇,不妨下馬來,一起聚一聚?!?/br> 雖然臉上笑著,傅柔的目光卻有些冷。 趙誠不過是方是時的侍衛,與自己見禮卻不下馬,不僅是他本身傲慢跋扈,還有著隱隱的敵意,他們此番前來,必有理論之處。 “我是有意與恪尊小聚敘舊,奈何兄弟們心中有太多氣憤和不滿,需要向恪尊了解一下情況?!壁w誠雖然在與傅柔說話,但目光卻一直落在沈弄璋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不滿。 沈弄璋感受到敵意,微微皺眉,始終沒有說話。 傅柔眼珠一轉,也壓下疑問和不滿,大度地說道:“但問無妨?!?/br> 趙誠伸手向后勾了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