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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衣戴著斗笠的高瘦背影,背著一個簡陋的藥箱,可不正是方烈。 三人始終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在小巷道里東拐西拐,直走到天色全黑,到了一座帶小院的破屋前。 院門雖破,但門兩邊卻掛了兩只嶄新的紅紗燈籠,與主街上掛的燈籠是一個制式,此時正亮著,照得門前紅彤彤的。 方烈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院子不算小,房檐下掛著幾只肥雞和幾條小小的肥瘦相間的rou條,窗口下堆著兩只蓋著竹席的大筐,里面裝滿了炭塊。 方烈隨意地將藥箱遞給穆礪琛,讓他和沈弄璋進屋,自己卻挽了衣袖準備搬些炭塊。 “我來,我來?!蹦碌Z琛眼疾手快,立即又將藥箱給了方烈,自己上前呼啦啦地撿了炭塊放到旁邊的小竹筐里,跟著方烈他們進了屋。 “你怎么在這里?” “你們怎么在這里?” 三人異口同聲詢問對方。 “我來探望師父,留下跟師父過年?!狈搅掖鸬?,盯著穆礪琛的時間稍微長一些。 “我們來找一個牙人,有要事?!蹦碌Z琛一邊勤快地向火塘里放炭塊,一邊答道。 “剛到?”方烈問。 “嗯,剛進城,就看到一番熱鬧,是哪兩家?”穆礪琛臉色一沉,問道。 “黑衣是朱毅兒子朱長庚家的奴仆,玄衣的是石彌生兒子石春龍家的?!毙愿裉竦姆搅译y得露出一臉的厭惡,答道。 穆礪琛了然般道:“果然是他們?!?/br> “做什么的?”沈弄璋問道。 “朱毅是御史大夫,朱長庚是他長子,乃是曙城食鹽大賈。石春龍則是石彌生從他大哥石彌興那里過繼來的兒子,石彌興一直是曙城的桐油大賈,是……咳,州牧指定的桐油販賣商?!蹦碌Z琛答道。 沈弄璋冷哼一聲,“重要資源都壟斷在重臣手中……”轉而看了穆礪琛一眼,忍著下一句——“怪不得昏庸至此”——沒有說出口。 朱家和石家販賣食鹽和桐油已經幾十年,真正追溯起來,該是穆礪琛的太/祖給的恩旨,也無法料到他們兩家后代里有人能坐到重臣位置,倒是與穆唯樸無關。 穆礪琛和方烈都知道沈弄璋沒說完的是什么,氣氛有些尷尬。 干咳一聲,穆礪琛點燃炭塊,轉移話題道:“今日街上之事是怎么回事?” “除舊歲迎新歲?!狈搅艺麄€人都散發著鄙夷的氣息,看來是真的氣到他了。 沈弄璋不明所以地看向穆礪琛,不明白怎么才臘月十五就開始除舊歲,而且要用絹花系滿樹枝,穆礪琛微微聳了聳肩,也是懵然。 “朱家說這場大雪千百年難遇,是好兆頭,要慶祝,他們朱家要讓全城所有樹木都開出花來,以示對上天祥兆的感謝。石家不肯讓朱家專美,也承諾從臘月十五到元宵節這一個月,讓全城家家上燈照明,感謝上天眷顧?!?/br> 最后,方烈冷冰冰地撇下一句:“他們兩家在爭搶首富的名頭,絹花桐油早已準備好,不過是借著這場大雪變相斗富罷了?!?/br> 這自然是斗富。 絹帛昂貴,做了這么多栩栩如生的花朵,大街小巷,但凡是樹,都系滿絹花,仿佛春天到來繁花盛開一般,而且,上面的香氣沈弄璋很熟悉,在賢門城時曾經聞過,是聿國最好的雪蕊梅香,極貴。 要準備這么多的絹花香料,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備好的,必然是準備了許久。 曙城有十萬多戶人家,每家兩盞燈籠,日夜不熄點一個月,這桐油的消耗也不小。幾十萬個燈籠更是浩大的制作量。 而且,大雪落下不過幾日,要將絹花系滿樹,燈籠掛滿家家戶戶,這是要雇傭多少人才能在幾日內便完成! 與這些相比,那些互相譏笑嘲諷的奴仆身上的衣服,仿佛都不值一提了。 西南邛州已淪陷叛軍手中,國內食鹽供應緊張,但都城這里看不到一點點困擾,重臣的家眷還在想方設法斗富,穆礪琛即便是穆唯樸不得寵的兒子,也覺得臉上無光。 干笑了一聲,穆礪琛再次轉移話題,問道:“你來了多久,房檐下掛的都是‘診金’吧?!?/br> “大雪壓塌了城外鄉村不少茅草屋,很多百姓受傷受凍,我每日里出城去出診,他們拿不出診金,將家里準備過年的年貨給了我,炭塊也是附近的百姓勻出來的?!?/br> 直到說到了百姓,方烈的神色才恢復往常的淡然,但語氣里卻帶著無限的悲憫。 想到在城外和城門所見,這城內難以想象的奢侈更刺痛了穆礪琛和沈弄璋,二人眉頭緊鎖,幾乎擰成了一塊疙瘩。 “伙房在哪里,我去做飯?!鄙蚺安幌脒@種時候面對穆礪琛,他難堪,自己也難受,找了個借口。 “我收到你的飛鴿傳書,確定要和沈姑娘……”從伙房回來,方烈問道。 方烈不看好這段感情,對他們兩人都是痛苦的折磨。 穆礪琛對著與自己肝膽相照的兄弟,終于忍不住流露出哀傷的神色,片刻才長嘆一聲,所答非所問道:“我原本以為自己的堅持沒錯,但今日所見……” 難堪又難過,穆礪琛難以言語。 方烈拍了拍他肩膀,輕聲道:“荼芺部已經動手了……你向來有主見?!?/br> 完全不明所以的兩句話,穆礪琛卻知道方烈是在安慰自己。 呆呆地望著火堆,想著自陵州以來的所歷所感,穆礪琛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第98章 趙宅 在方烈的小屋里休息了一日,穆礪琛和沈弄璋重新調整心情,接受眼前的事實。 十六日傍晚,穆礪琛整束衣衫,準備去尋趙必功,但不準沈弄璋跟著。 “為什么?”沈弄璋不解。 穆礪琛一本正經地答道:“一個男人過年都不回家陪伴妻兒,只有一個原因,他在這里還有妾氏?!?/br> 他倒不是胡說,也是根據趙妻欲言又止和最后的失落情緒推斷的。身為人妻,丈夫沒將妾氏帶回家來,已算是對她的體諒,她還能多說什么。 沈弄璋一怔,倒是真沒想過這種情況。 轉回身狐疑地看了看穆礪琛,又扭頭看了看方烈,似乎在想著什么,沒有說話。 “我們,清白的!一起撒尿和泥的兄弟!”穆礪琛看著沈弄璋莫名有些緊張,生怕她誤以為自己男女通吃,立即澄清道。 “我沒和他和過泥?!狈搅以谝慌杂挠恼f道。 “他面皮薄,小時候葷腥不忌的事,現在不會承認的?!蹦碌Z琛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