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璋黯然點點頭,表示明白。 按了片刻,見掌緣的血已止住,穆礪琛轉頭問道:“嚴兄弟,感覺可還好?” “還好?!眹励P景一直在暗暗積累體力,此時說話已不像方才那樣虛弱。 穆礪琛一邊撥弄頭發,加速頭發風干,一邊稱贊:“好樣的?!?/br> 轉回頭,微微俯身,將嘴唇湊到沈弄璋耳旁,小聲說道:“我要換衣服,你轉過身去?!?/br> 說罷,又笑嘻嘻地補充了一句:“不轉也沒關系,便宜隨你占,事后對我負責就好?!?/br> 沈弄璋剛喝了三大口烈酒,此時醉意已開始上涌,雙頰越發酡紅,歪頭自穆礪琛身側看了看嚴鳳景,發現對方正在閉目養神,這才抿了抿嘴唇,揚手用右手手背打了穆礪琛胸膛一下,暈乎乎地轉過身去。 穆礪琛收起笑臉,自包袱中取出一套干爽的衣服,將身上這一套濕漉漉的全部換下來,仍舊打著赤膊,用擰干的濕衣擦干船艙內的水跡,收拾好一切,這才cao起木槳,將船向西劃去。 劃出去不過二里地,便聽到水面上傳來遠遠近近的哨聲。 一直凝神細聽水面動靜的穆礪琛面色一沉,放開木槳,對一躺一坐的二人說道:“向我們這里來了?!?/br> “我下水?!眹励P景撐起身體,說道。 “不下也沒關系,能應付過去?!鄙蚺白硪庖呀浬蟻?,頭很暈,舌頭也有些不聽使喚,卻仍強打精神說道。 她看過嚴鳳景的傷勢,擔心他入水撐不住。 “即便能糊弄過去,耗時長,也會讓啟河幫心里生疑,總歸會有芥蒂?!蹦碌Z琛冷靜地說道。 “穆大哥說得對,沈當家無需擔心,我水性很好?!眹励P景說著,在穆礪琛的攙扶下,緩緩入水。 穆礪琛半趴在船邊,以手臂托著嚴鳳景的雙肩,幫他暫時趴在船頭,不用在水中費力踩水。 直到沈弄璋的醉眼都已經看到兩條艨艟出現在視線內,穆礪琛才小聲提醒道:“就在船底,哪里也不能去。他們很可能會派水鬼下水搜查?!?/br> 嚴鳳景輕輕應了一聲,人已沉進水中。 穆礪琛緩緩坐直身體,將一直擺在一邊沒有穿的新上衣披在身上,又將酒囊的酒灑出來一些,對沈弄璋說道:“來,坐我身邊?!?/br> 沈弄璋猜到他的意圖,奈何船下還有嚴鳳景,臉上的紅暈本就沒有褪去,這一聲之后臉頰更熱如火燒,磨磨蹭蹭地動了動。 烈酒本就烈,此時周身都飄著酒氣,越發迷醉。 沈弄璋坐著的時候還能靠意志強撐,坐得穩當,一旦動一動身體,便覺得一個頭有十個頭那么沉,纖細的脖子似乎支撐不住它的重量,連帶將身體也壓得搖搖晃晃。 剛剛伸手想調整身體的平衡,穆礪琛便趁勢拉著她的手臂,將她拉進懷里,兩人雙雙倒在船艙里。 鼻尖撞在穆礪琛胸膛上,酸痛之下沈弄璋發出一聲悶哼,伸手按在穆礪琛胸口,想撐起頭臉,驀地針扎似的痛楚自整個手掌傳到心尖上,疼得她一哆嗦,渾身無力地癱在穆礪琛身上,低低地抽了一口冷氣。 頭腦有些清醒,但身體不僅醉著、還痛著,起不來。 太疼了,疼得想哭! 身后水聲激烈攪動,啟河幫到了。 “什么人,站起身來!”艨艟上一人問道。 “何沿生?!鄙蚺芭吭谀碌Z琛胸前,帶著哭腔小聲咕噥著提醒。 “夜來與美人同游,美人已醉,起不來?!蹦碌Z琛抱著沈弄璋,坐了起來,仰頭看著逆光的何沿生,微微笑著答道。 經過這一陣,穆礪琛的頭發已經風干,柔順的長發披在腦后,白色中衣敞開,袒露著結實的胸膛,加上懷中抱著一個纖秀的女子,聲音低沉飄逸又帶著一絲絲慵懶,別有一種倜儻風流的俊美風情。 “夜游?不知道啟河上的規矩?”何沿生冷笑著質問道。 “何當家的,我們只是看月色很美,所以泛舟取樂,不可以么?”沈弄璋反轉身體,忍著眩暈和劇痛,醉眼朦朧地看著何沿生,柔柔地輕聲詢問。 聲音有些顫,好在其他人都能聽出她醉了,聲音發顫也正常。 何沿生聽到這酥入骨髓的聲音,眼神劇烈一跳,再定睛細看,可不正是沈弄璋。此時的她媚眼如絲,臉上帶著酣醉的甜笑,輕易便能撩撥異性的心弦。 穆礪琛攬著沈弄璋腰身的手臂緊了緊,似在提醒她清醒一些。但沈弄璋似乎醉意更濃,歪歪地靠在他胸膛上,像只懶洋洋的貓。 咽了咽口水,何沿生收斂心神,卻仍難掩眼中的熱切與驚異,輕佻道:“沈當家,好巧?!” “不巧不巧,這一段本就是青禾道,若不是有何當家的護佑,我們也不敢夜里來泛舟?!鄙蚺白硪馍蟻?,玩笑中帶著隱隱的犀利,加之強忍疼痛,也借此對話當做發泄,帶了些許奚落。 何沿生知道沈弄璋的身份是啟部公主,大半夜一個公主與一個男子在獨木舟上衣衫不整,若不是太放蕩,便是另有隱情! 不屑地瞥了穆礪琛一眼,按下雜念,何沿生幽幽問道:“多謝沈當家看得起何某,倒想問一問,方才可聽到廝殺聲?” “聽到了,是貴幫在做生意吧,所以沒有過去?!鄙蚺耙允直持ь~,揉著額頭,懶洋洋地答道。 “沒有發現有什么人或船經過?” “沒有?!鄙蚺邦^越垂越低,似有睡意。 “醉了?我們回去吧?!蹦碌Z琛看出沈弄璋故意露出醉態,是想盡快結束與何沿生的對話,因此也柔聲說道。 話音落下,便向著何沿生說道:“何當家,夜色已晚,我們告辭?!?/br> 他們必須要快些離開,船下還有嚴鳳景,不可能一直這樣憋氣在水底。 何沿生微微斂目。 他雖然貪慕沈弄璋美色,卻分得清輕重,沈弄璋出現得可疑,想離開的心也迫切了一些。 啟河幫去年在霞靄道損失了三條艨艟和九十個兄弟,至今查不出是何人所為,總幫當家人彭飛很是惱火。 霞靄道之事,有人懷疑是啟部所為。啟河幫在啟河稱霸幾十年,雖然也有與往來商旅發生激戰之事,但一個黎明損失三條船九十人,且連一點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的慘烈之事,這確是第一遭!除了新出現的啟部蠻人的商隊,似乎再無法解釋敵人從何而來。 但是,他們所得到的消息,啟部這個大部族之中,活躍的只有沈弄璋這一支商隊,而這個商隊又只在青禾道出沒,實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又且,那個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