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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個數量,似乎有些少?!?/br> “多與少取決于我們雙方定價,我們的茶好,自然便要換更多的鹽?!鄙蚺懊理粗F馬鐸,已經暗示得極其明顯。 鐵馬鐸挑眉,明白了她的意思。 “倘若馬商又要用茶葉換,又該如何?” “對公子,小女子才實言相告有兩千斤茶葉,別人并不知道我們帶了多少茶葉,當然也不知道咱們互相搬運的袋子和罐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公子以為如何?” 原來是這樣! 鐵馬鐸暗中咋舌,南北國人果然很狡猾。 “好!”鐵馬鐸一拍大腿,也豪爽道:“沈當家為荼芺部考慮,荼芺部也不占沈當家的便宜,貴商隊的茶葉我們全換了,十斤茶換十五斤鹽,決不讓沈當家的吃虧!換馬的鹽,我們另外出!” 沈弄璋卻淺笑著搖頭,施禮說道:“公子豪爽,弄璋真心敬佩?!?/br> 話鋒一轉,又道:“但公子好意,翰章商隊只能心領。想來公子也知道宏穆關眼前的境況,我們也需要戰馬,所以,表面上我們進行交易,并以翰章商隊名義換馬匹,實則,咱們仍是各換各的,只是將貴部的鹽都搬到我們帳內便可?!?/br> 鐵馬鐸本就不排斥宏穆關,且宏穆關強大,對荼芺部有利無害,自然同意。 同時,對于沈弄璋不貪圖他們的利益這一舉動,又生了更多的好感。直到她出帳送自己離開,仍是抓心撓肝地依依不舍。 沈弄璋看著鐵馬鐸眼中越見清晰的欲望,小心翼翼地虛與委蛇,終于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第二日的交易很順利,喬真帶著葛靜敷和祖敬去與馬商談價格,以五十五斤茶葉或者六十斤鹽換一匹馬的條件,將馬商最后的一百四十七匹馬全部換來。其中有宏穆關的三十七匹馬,荼芺部的一百一十匹。 馬商以為他們是南方啟部來的大商隊,完全沒有懷疑。 爍河灘草市結束,其他部落開始返程,鐵馬鐸果然派了兩個人來翰章商隊給他們帶路,其中一個是特意裝扮成部落奴隸的鐵賁。 眾人留在爍河灘兩日,整理貨物,備足草料,也是為了讓其他部落走個干凈,沒人注意他們的動向。 之后,沈弄璋讓啟部和自己的鄉親趕著三十七匹馬回宏穆關,只帶著葛靜敷和二十個宏穆關士兵趕著馬車和馬群向北。 葛靜敷對此完全沒有異議。 啟部雖然與宏穆關合作,但到底不是同根同源,荼芺部對自己的駐地很在意,當然就要避免被外人得知。 他卻不知道,沈弄璋只留下啟部和自己人,還有更深的用意。 第64章 旁觀者“清” 九月十六,翰章商隊向荼芺部進發。 九月二十二,下了兩天小雪的天氣終于放晴。 鐵賁發現地面上出現了大量馬蹄印,因為并沒有被積雪覆蓋,所以馬群一定就在離他們不太遠的地方行進著。 為了確認馬群的隸屬,避免被熟悉的部落撞見,宏穆關帶隊的什長楊行命令兩個士兵去察看情況。 兩個士兵回報,距離二十里的東面,有一隊穆國的商隊,馬群是他們的,有幾百匹之多。 葛靜敷知道那個商隊,跟著喬真去與馬商討價還價時,馬商提過,第一天便有一個穆國的商隊二話不說地跟他們換了三百匹馬,完全不像他們這樣斤斤計較。 “那個商隊有多少人?”鐵賁問道。 “六十人,二十架馬車?!?/br> “看上去厲害嗎?”鐵賁眼神一亮,粗魯地問道。 葛靜敷眼皮微動,偷眼看了看沈弄璋,繼續翻譯。 “鐵賁大哥,我們人少,還要控制馬群、趕車,能分出來的人手就更少了?!?/br> 沈弄璋知道鐵賁生了打劫的心思,這原本就是他們蠻族經常干的勾當。 鐵賁挑挑眉,很是不屑沈弄璋的膽小。 正要說話,楊行說道:“穆國私人買馬不會千里迢迢來到爍河灘草市,這很可能是穆國官家派出的商人,專門為軍隊交換的馬?!?/br> “正是。誰知道穆國已經從朔北草市換走了多少駿馬,我們朔北的馬膘肥體壯,擅長奔跑突擊,可是最好的戰馬?!辫F賁雖渾,但這簡單的激將法還是懂的。 “劫了他!”楊行沉思片刻覺得機會難得,握了握拳,決定道。 “我們人數不夠……” 不等沈弄璋說完,楊行已說道:“跟著他們,晚上突襲。我們宏穆關的兒郎們連聿國強敵都能拒之關外,又怎么會將區區六十個商人放在眼中?!?/br> “對!劫了他們!”士兵們異口同聲地附和道。 沈弄璋沒有再說話,既然知道無法阻止,又何必多言。 就這樣綴在那個商隊的后面,一直到晚上。 吃飽之后,楊行只留下五人看顧馬群,保護沈弄璋和葛靜敷,其余十五人跟著鐵賁二人迅速朝著目標掩去。 帳篷里,小火塘燃燒著,葛靜敷安靜地坐在獸皮毯上,表情不見有任何的糾結,但卻似乎準備了許久,終于淡淡地問道:“穆瀚云就是穆礪???” 與行程毫無關系的問題,卻是葛靜敷在草市時便想問、卻一直拖到今天才有機會問出口的。 “是?!鄙蚺岸⒅鹈?,平靜地答道。 看來她已經對這個問題所有準備了,葛靜敷暗忖,又淡淡地問道:“他離開北固關是為了潛進邛州探聽消息?” 沈弄璋不答反問:“這一年邛州可受到了什么進攻?方將軍與他不止見過一次,可遇到了危險?” 面對這種看似平和卻透著強勢的答案,葛靜敷雖有些心虛,卻仍淡定辯解:“軍事上的部署,從來不受個人安危的影響?!?/br> “宏穆關為什么起義,你不知道?” 葛靜敷頓時語塞。 半晌,才說道:“那只是將士和百姓不愿再繼續忍受被盤剝的結果,實在是忍無可忍?!?/br> 沈弄璋微微一笑,淡然道:“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傅治將軍?!?/br> 葛靜敷再難爭辯。沉思良久,又問道:“那你呢?是穆礪琛的未婚妻么?” 沈弄璋垂下目光挑揀了一根樹枝扔進火塘里,漠然反問道:“我與傅jiejie如何到的北固關,關中有人不知嗎?” “所以是穆礪琛強迫你的?” “時事所迫?!?/br> “為什么要對方將軍隱瞞穆礪琛的身份?” “你是方將軍派來監視我的?”沈弄璋玩笑似地問道,眼神卻泛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