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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還不知道?!标P靈道的目光閃躲,在床上找自己的褻衣和褲子。“什么事?”“這……有些不好啟齒,還是讓青衣告訴師父吧?!标P靈道那樣子像是真有了些正事,穿上褲子,又滾下床找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計青巖看他一眼,不聲不響地穿衣。事情與青衣有關?穿戴整齊后來到院子里,盧夜生正在青衣身邊低聲說著些什么,青衣見了計青巖,臉上露出罕見的惶恐之色,幾步迎了上來。“靈道說出了點事?!?/br>青衣那樣子像是歉疚地很,打著手勢道:全都是因我之過,岑姑娘不見了。“木衣?”計青巖蹙眉,心突得一跳。關靈道趕緊在旁邊說:“師父先別著急,木衣姑娘如今還活著,沒出事?!?/br>“歸墟神宗抓了她?”幾個人互看一眼,像是全都不知怎么回答,盧夜生說道:“不是抓了她,她心甘情愿自己去的?!?/br>“說清楚?!?/br>青衣又硬著頭皮打手勢:是這樣,三宮主走后,她問我在了塵身邊的事,問我要怎么樣才能接近她。戚寧是了塵殺的,我知道她想報仇,一開始沒有告訴她,但是經不住她的勸說,我便告訴她了。手在空中晃著,不能說話,臉上的神色卻是羞愧難當:我讓她耐心等著,等三宮主回來之后再從長計議,想不到她幾天后從盧公子身邊騙走了兩枚幻形丹,清晨就不見了。“你告訴了她什么?”青衣又是著急地打手勢:當年望天梯一戰,盧公子被擒,我也給了塵抓住。她要滅盧家的氣焰,對公子做了些狠辣無比的事。那時我年輕,撲過去趴在昏迷過去的公子身邊哭,她拉我起來,莫名其妙地望著我不放。她說,你愿意為你的公子死?我說我愿意,她將我的舌頭割了,我痛得在地上打滾兒,她又問,還愿意為了你公子死?我點頭,她便叫人給我止了血,讓我在仆役房里住著。后來她告訴我,若我在她身邊專心伺候兩年,她便不再對盧公子做什么。這本就是他從來不愿提起的事,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沒說過,可是現在情勢危急,就這么當著幾個人的面全數說了出來。盧夜生低頭望著他,青衣仍在打手勢,絲毫不覺。我留在她身邊之后,有次清理她的書房,在角落里翻出一個卷軸,塵埃堆積許久沒碰,可是里面畫了個女子,長相與我相似得很。我正發呆,不巧撞見她進來,她便將畫帶走了,從此再也沒見。那時我才發覺,她之所以想要我留在身邊,是因為我的臉。青衣的長相有些女氣,這話說出來沒人覺得奇怪,盧夜生卻忽道:“你的臉像那女子,聲音卻像個男子,就因為如此,她才割了你的舌頭?”青衣皺眉不語。了塵沒有說起過,可是他說第一句話時便被割了舌頭,想必了塵不喜歡他的聲音。盧夜生緊攥著拳頭,輕聲說道:“你隨我回盧家,我想想辦法,說不定能讓你的舌長出來?!?/br>青衣垂頭不語,擺了擺手,又抬起頭來望向計青巖。關靈道小聲說道:“我在百花城路遇了塵,有個女子跪在街邊賣身,那樣子便與青衣長得有些相似。當時我認不出她是誰,了塵將她買走,帶回歸墟神宗去了?!?/br>陰差陽錯,想不到那時一面之緣的不對勁,竟然是真有蹊蹺。計青巖不語,臉上卻露出憂心之色。青衣從袖子里取出一張小小字條來:我想方設法打探她的消息,聽說了塵身邊的確是多了個侍女,只不過了塵對她似乎也不怎么上心,只是讓她干些粗活。關靈道輕聲道:“還活著,木衣姑娘還活著?!?/br>雖然是活著,卻也是在龍潭虎xue里,難以救她出來。最可氣的是,就算想救她出來,她也根本不想走。她究竟是想做什么,在歸墟神宗里干些粗活,就能為戚寧報仇,就能救岑訴秋出來?身后突兀地響起花落春的聲音:“花彩行呢,找到了?”計青巖轉過頭,只見花落春一身白衣,氣色已經恢復如常,想是身上的傷勢好了許多。盧夜生指著旁邊的一個房間:“昨夜三宮主回來,將花彩行也帶回來了,正在房間里休息?!?/br>花落春立刻走了進去。“師父在哪里找到了花公子?”關靈道問。計青巖默然片刻:“我倒不知道花彩行會魂術。是誰教他的?”關靈道不禁紅了臉:“他沉迷畫畫,想學在畫中創造世界之術,我……那什么,便教了他點皮毛。怎么了,因為魂術出了事?”“花彩行以魂術維持那畫,點香離魂時不想讓人撞見?,F在無人敢包庇魂修,有心人更是想討好歸墟神宗,于是以陰損招數將他打傷,要送去歸墟神宗。我路上找到他的下落,被人關著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便將他救了?!?/br>只聽房間里花彩行沙啞告罪的聲音:“……弟子無用,畫被人、被人捅了一個窟窿?!?/br>“……不妨事,你已經盡力,休息便是?!被浯簭奈堇镒叱鰜?,手心握著一個卷軸,雙眉緊蹙。畫打開,正中間果然有個手指粗細的窟窿,花落春低頭撫著那畫:“畫受傷,里面的魂魄會如何?”“魂魄是天地之氣所化,需依附rou體才可存活不散,這畫便是這魂魄的rou體。人受傷之后身體虛弱,畫受了傷,里面的魂魄自然也會變得虛弱?!标P靈道垂首看著那畫,“不過此畫是魂器,魂修可用魂氣修復它?!?/br>花落春隱忍道:“你可愿修復它?”花落春行事何曾看過別人的臉色,唯獨為了這畫,幾次三番在關靈道面前低聲下氣。關靈道也不想欺負他了,接過那畫道:“花家主當初為救我師父,險些命喪黃泉。今后花家主的事便是我的事,有我關靈道一天,我便保得此畫安然無恙?!?/br>道修與魂修,多少年都勢不兩立,可惜無論再怎么互相殘殺,到頭來卻是彼此依存離不開的關系。幾個人都靜靜地沒有說話,忽聽身后有人笑了笑:“道修魂修廝殺多少年,今日總算是殊途同歸,倒真要多些蕭瀟道人?!?/br>那聲音溫雅里帶著和氣,計青巖轉頭,正是云洛真。云洛真平時不愛說話,也不太與他們打交道,偶爾只跟石敲聲說幾句話。關靈道連日來看慣了他的疏離,不說什么,只道:“云公子倒似早就在等這天似的?!?/br>云洛真但笑不語。盧夜生說道:“只可惜明白得晚了些,早年也不知殺了多少魂修,死了多少條人命?!?/br>關靈道一聽這話便覺得要吵,打斷他道:“蕭瀟道人要攻打上清宮,這才是要事。老宮主雖說已有準備,卻也難以抵御歸墟神宗傾巢而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