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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分明是被人暗算,花家弟子見到他時,他正要把自己的手腕割斷逃脫,還好有君墨幫著他,卻也接連重傷好幾個花家弟子。靈道那樣子像是被人用魂術傷了,一時半會兒分不清真幻,只想著逃脫殺人?!闭f著他的語氣重了些,“是誰暗算他暫時不知道,但是這人害得靈道不輕?!?/br>宋顧追默然點頭。計青巖的意思他明白。得罪計青巖尚可原諒,暗算關靈道卻是犯了大忌,更何況害得他幾乎喪命。魂術,竟然是用魂術傷他。心中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你幫我在這里和岑家查查究竟?!?/br>“是?!?/br>“顧追,你近來有事瞞著我,是什么?”計青巖見他鎖著眉不出聲,又道,“我問了敲聲和青衣,他們都說你近來早睡遲起,偶爾臨窗發呆。敲聲覺得古怪,青衣雖然不說,也自己暗地里擔心。你是上清宮的要緊之人,無人不為你掛心,你有事不妨直說?!?/br>宋顧追沉默了許久,說道:“有些事不該瞞著三宮主,可是靈道的事要緊,三宮主先去助他才是,我的事將來再說?!?/br>計青巖默然而望,半晌才說:“你執意不說,我也不能逼你。我南下之后,你一切小心保重,不要妄自離開岑家?!?/br>“是?!?/br>前頭送走了計青巖,宋顧追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滿懷心事地看了莫仲賢許久,蹲在他的面前:“昨晚出事的時候,你在不在這房間里?”“在?!蹦儋t輕聲道。“近來有沒有什么煩心事,有沒有話想跟我說?”“沒有?!?/br>這少年一雙眼睛沒有光彩,雙腿垂下來像是斷了線的木偶,連站起來也極為勉強,更不用說要做什么壞事。宋顧追看著看著又覺得自己多心了,心中歉疚,說道:“折騰大半夜,我先送你回岑家去休息——你當真沒有事瞞著我?”莫仲賢拼命搖頭。“你在我身邊高不高興?”宋顧追把他打橫抱起來。“高興?!蹦儋t點著頭。高興是從心底流露出來的,帶著感激和殷切,連帶著臉上的表情也柔軟許多,半點也假不了。自己對他這么好,他又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會有害自己人的心思?宋顧追用外袍把他裹緊了:“我送你去岑家等著?!?/br>“嗯?!?/br>他是個瞎了眼斷了腿的人,對宋顧追只是癡心妄想,自然是什么都不能多想。他有自知之明,將來如何他也不想管,他現在只想救宋顧追的命。這天夜里,他如愿以償地見到了岑墨行。“我有你想要的東西?!蹦儋t雙手抓著牢門。岑墨行的聲音沙啞了些:“給我?!?/br>莫仲賢搖頭:“你把解藥交給我,宋大哥吃了沒事,我才把你要的東西交給你?!?/br>山洞里的男人笑了笑:“宋顧追吃了沒事,那時我如何要挾你?”“你想要如何?”岑墨行的呼吸聲有些急促,許久才道:“你過來些,手伸進來,我把那味難找的藥送給你?!?/br>“什么藥?”“毒藥里摻雜了我的血,方能讓人變成傀儡,解藥也需得我的血,才能讓他神智清醒過來?!鄙蕉蠢锏穆曇舻统涟l顫,“現在你信了?要是讓人知道了這個秘密,南北朝的道修怕是會把我的血抽個干凈?!?/br>莫仲賢的手指慢慢地探進去:“其余所需的草藥呢,有哪些,如何煉制?”話音未落,手腕被人緊緊抓住,要將它折斷般地向后扭過去。莫仲賢痛得叫出聲:“你做什么?”“把我放出去,我把解藥煉制好了,自然會來跟你換我想要的東西?!?/br>莫仲賢痛得咬牙。手腕上的力道加重,毫不留情地向后掰著,發出幾乎要斷裂的咯咯聲。莫仲賢實在是受不住,閉著眼埋頭悶叫,全身發抖,就在此時,身后的男子突然間拔出劍來,牢門一聲巨響,火星飛濺。岑墨行笑著:“你這宋大哥對你倒是真心好,就算是個傀儡,也能無意識的想要護著你。把我放了,我把解藥給你,否則動靜越來越大,早晚有人發覺你們在這里?!?/br>這話讓他從心底懼怕起來。他無論做什么,最怕的也是讓宋顧追發現。他生恐這時候有人聽到,想了想實在沒了辦法,斷斷續續地說道:“宋大哥,把他、把他放了,我們走?!?/br>第133章主線劇情翌日清晨宋顧追醒來,岑家到處都在傳,昨夜岑墨行不知被什么人放出去了。誰放出去的?怎么就這么輕易地進入岑家,把他放走了?岑家少關押人,岑墨行又從小在這里長大,岑家人不忍對他太過殘酷,因此并沒有虧待他,只等著岑訴秋的示下??墒轻V秋一直放著沒發什么話,岑墨行平時不吵不鬧,也用不著送飯,久而久之許多人都把他淡忘了。事情有些蹊蹺。他們在花家時關靈道出了事,剛回到岑家,岑墨行又被人放走。計青巖說暗算關靈道的是個魂修,可是放眼周圍,有什么人是魂修?就算是魂修,又能有多大的能耐,怎么能輕易以魂術折磨關靈道?理不順也想不透,宋顧追和石敲聲、青衣商議許久,猜不出究竟是誰在從中作梗,一籌莫展。莫仲賢自從回到岑家后便出奇地安靜,經常臨窗發呆,對什么都無精打采。宋顧追多少能猜到他的心事,閑來無事便坐在他的身邊:“我就算什么都不記得了,至少也會留在你身邊?!?/br>說起來還是難受,卻已經到了該安排后事的時候。“嗯?!?/br>“大宮主來信,三日之內就會到岑家接我們,那時你在上清宮衣食無憂,至少能安安靜靜地過一生?!?/br>“三日之內就到?”“不錯?!彼晤欁吩谒磉吰教上聛?,仰面望著岑家客房里古雅的刻花大梁。他們出門這么久也該回去了,世道這么亂,在上清宮里待著畢竟是安穩些,可惜計青巖生死未卜,關靈道的事又查不出什么,叫人心里面不踏實。“你休息吧,我出去看看?!彼麖拇采献饋?,把莫仲賢留下來休息,自己出了門。原本關著岑墨行的山洞如今一片狼藉,牢門被利劍割斷,拷著他的鎖鏈也被斬斷,救他的人至少不是泛泛之輩。他蹲下來摸著斷裂的玄鐵,心中忽動,有些說不清的熟悉之感。那種感覺說難以言喻,他用劍多年,刀刃的力道、斷裂的口子,看起來很是奇特,好似就像是揮劍的人是自己。怪,很怪。心中有些揮之不去的不安。晚上的事他什么都記不得,這是他最難以釋懷的事。但他和莫仲賢同屋睡覺,自己出了門他至少能夠發覺。莫仲賢什么都沒說,可見他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