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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瘦得皮包骨頭,顴骨凸起,宋顧追還是覺得這懵懂的樣子可愛得要命。他適可而止地把手收了,調著氣息很是正經地說:“既然如此,我讓三宮主來跟你問話?!?/br>莫仲賢有些不知所措,聽著宋顧追從他面前站起來:“你要走了?”“關靈道昏迷了好多天,危在旦夕,先想辦法把他救活了才是?!?/br>莫仲賢像是欲言又止,磕磕絆絆地說:“其實我胡說八道的,我也不清楚當時顏無是怎么救了我,我就是為了氣計青巖才那么說?!?/br>宋顧追一聲不吭地看著他。“你先別生氣?!蹦儋t著急起來就絞衣帶,手指被細長的帶子纏成麻花,“我雖然不清楚他如何救我,可卻知道他要把我帶去哪里才能救我?!?/br>“哪里?”“他平時修煉的地方?!?/br>~兵分兩路追查了數日沒有下落的兩件事,竟然就這樣被一個不起眼的少年連在一起,要說冥冥之中沒有天意,那當真叫人難以相信?;浯罕扔嬊鄮r慢不了多少,得到消息后,當天下午便來看這個瞎眼瘸腿瘦得風吹就倒的小孩子。要是放在以前,莫仲賢肯定連正眼也不給計青巖一個,可是今天宋顧追站在旁邊,他就像是被主子拴住了脖子的小惡犬,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他亂吠,只是往宋顧追的身邊縮著頭。石敲聲啞然地望著幾日前還在怨天恨地、巴不得所有人都去死的少年,心道這世上就有些人是如此,他們自私、不懂得大義,也不在乎別人過得如何,可是若有人能給他們點溫暖,要他們去死也是肝腦涂地。“他說,當時吞食了七八壇的魂魄,不多時就神智渙散,懵懵懂懂。他斷斷續續記得些許片段,身體輕飄飄地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四周黝黑,緊接著就被人泡在比冰還要冷的水里。之后他半醒半睡,也不曉得泡了多久,只記得氣海流入一股暖流,那時腹上的疼痛便好了許多。他又被泡在水里,往返數次,最后才不知何時從那地方被顏無背了出來?!?/br>計青巖問道:“那地方怎么去,在紫檀宮?”莫仲賢仍舊不想同他說話,向著宋顧追小聲道:“我不知道怎么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紫檀宮?!?/br>花落春道:“你如何知道那是顏無修煉的所在?”“那地方靈氣濃郁,處處傳來丹藥、靈草的清香,不是他修煉的地方是哪里?南北朝靈氣低迷,沒人可以修煉,偏他占著個這么好的所在?!边@話還是向著宋顧追說的,口氣不好,卻收斂了許多,不敢再露出平日里的惡形惡狀。他實在還不想同這些人說話,任他美顏盛世,任他修為攝人,就算再厲害又與他有何干?他的心小得很,容不下這許多的人。宋顧追今日方知做人難,有這么個忠心卻不看場合的跟班更是難,尷尬又謙遜地說:“他被顏無折磨久了,不通人情世故,對人說話不敬,望花家主不要同他計較?!?/br>這話聽起來有些訓斥之意,可那話里的意思卻是把莫仲賢當成了自己人,代替他跟計青巖和花落春賠罪。莫仲賢聽著不知為什么心里高興,一下子紅了臉,又偷偷去拉宋顧追的手。花落春哪會在乎這么個小毛孩子的說辭,問道:“究竟那地方在哪里?”莫仲賢露出一絲迷茫之色來:“我覺得就在紫檀宮里,沒走遠,他把我丟進水里之后出去跟人說話,我沒聽清楚,可是似乎就是有弟子們向他稟告事情?!?/br>第107章主線劇情紫檀宮已經被花落春上下翻了個遍,還有什么地方能藏著個靈氣濃郁的所在,卻不被人發現?聽到這話的人無不覺得這是無稽之談,相互交換一下眼色,多少有些不信之意。莫仲賢雖看不到他們的臉,也能覺出四周有些不對勁,閉上嘴只是往宋顧追身邊靠。計青巖斂眉,目光望向莫仲賢:“你說那顏無把你放在水里走了出去,之后你聽到他和弟子說話的聲音?”莫仲賢自覺得難以解釋,點點頭又道:“記得路上聞到過一種香味,清清淡淡,與水仙相仿,卻又好像不是,說不清是什么?!?/br>計青巖和花落春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得同時站起來往外面走,其余的人見他們這副樣子,來不及想就趕緊跟了上去。宋顧追把莫仲賢從床上抱起來,莫仲賢茫然間凌空虛浮,緊接著來到他的懷里,就近聞著他身上的氣味,肌膚相貼,立時間羞得扭身子,扭了半天,又把臉乖乖地靠在他的肩窩里不動。宋顧追卻沒想那么多:“冷?要不要裹條被子?”莫仲賢搖頭,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又裝作無事地往他懷里湊了湊:“不冷?!?/br>宋顧追把他抱實了些,緊隨著花落春和計青巖而去,只見他們在迤邐群山中穿飛,不多時又回到了顏無平日里居住的汲望峰。十多人走進院落里,穿過前廳來到后院,尋了許久才來到隱蔽之處的小泉眼旁邊,四周錯落有致地長著些淡藍色小花,莫仲賢忽得抬起頭來,雙目睜大:“就是這個清香,我之前聞到的就是這個,一點不錯?!?/br>這便是當真奇怪了,他們幾乎將這里掘地三尺,遍尋地下能藏人之處,要是有什么靈氣濃郁讓人修煉的所在,怎么可能發現不了?花落春站在院落當中,忽道:“把這里所有的畫全都找出來?!?/br>宋顧追和莫仲賢自然不清楚找畫是什么意思,不少人怔愣望著,不清楚花落春要他們找什么畫。計青巖和花彩行卻似乎明白了,花彩行道:“家主的意思是把這里所有的畫都取出來,不論大小,不管畫了什么,全都找出來?!?/br>弟子們紛紛而去,不消片刻,顏無院子里能找得到的畫全都擺在這里了。這里的畫不多,花彩行低頭看著,問道:“你記不記得當時泡在水中時,周圍的景色如何?那是個什么地方,山間?泉眼?”“是個水池,四周暗沉沉沒什么光,像是個山洞。那時我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沒看清,就是覺得水冷得刺骨?!?/br>花彩行把地上所有的畫看了一遍:“什么異樣都沒有,所畫的東西也與他說的不相干,就算那地方真在畫里,也不是這些?!?/br>想來也是,他修煉的地方若是在畫里,又怎么會把畫隨處亂放?花落春默然片刻:“把這里的墻壁、地板小心掀開,??从袥]有藏著什么東西,有無禁制?!?/br>弟子們聞言又匆忙而去,石敲聲低頭看著地上那叢藍色的花的列陣,忽然間蹲了下來,君墨也順勢滑到他的肩頭后頸,垂下頭用蛇頭輕碰藍色小花。“怎么了?”花彩行站在他身邊問。他與石敲聲之前的氣氛向來有些古怪,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之感,很自然的就會站在一起,就連君墨也不討厭他,偶爾還盤在